《奉陪泯灭》第33章


真的很奇怪。
自从那次在天界见到夙夜回来后,他似乎比以前,更加容易情绪波动。
“夙夜。”
身后有人叫住了小凤凰,他止住脚步回过身,渡霜也跟着他转过身。
是朝歌。
那人面无惧色的舔了一下下唇,披散在肩头的淡金色长发惨淡无光,那沾染在下摆的血色凝固成黑色,在空气散开的腥味随着他的靠近逐渐浓郁。
“你要的莲芯,我给你取来了。”他发出几声嗤嗤的笑声,在看到渡霜后更是放肆,“原来四方水君也在呀,不,应该称呼您为玉霄上仙才对。”
渡霜抢先一步问道:“什么莲芯?”
“啊,您不知道吗?”朝歌继续装着糊涂,“您应该问问你旁边那位,他可清楚得不得了。”
“你什么意思。”
“你不要胡说!”夙夜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朝歌,你的死期也该到了。”
“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朝歌从腰带里掏出一颗莲子,“我的命石呢?”
夙夜不和他多费口舌,他捏了个手诀,风声涌动,势要把他困于此地。
“哈哈!”朝歌随之大笑起来,“你有没有进过凤凰枭,天书残页是不会说谎的。”
小凤凰惊了惊,“你为什么会知道天书残页……”
“为什么要这么做?”渡霜冷淡的眼神浮现出几分杀意。
“渡霜,不要听他乱说,我没有做过!”
“那日在龙宫,你是如何躲过重重魔手逃出来,又是如何毫发无损的回到天界?”
“我……”夙夜顿了顿,“我是真的逃了出来。”
“逃出来之后,你去了哪里?”
“人间。”
“怎么去?”
“因为凤鸣,所以我挟持了朝歌。”
“玄忹泽之会放你走?”
渡霜这么一问,夙夜更是没有底气,“他……玄忹泽之怎么会不放我走?”
“真话?”
“毋容置疑。”
右手手腕毫无防备的被人扣住,接着猛然往前一折,瞬间软绵绵的垂了下去。经脉硬是被内力震断,手指僵硬的弯曲着,整条手臂倏然麻痹了知觉。
“啊——!”
钻心刺骨的疼痛来得有点后知后觉,会感觉到烫热,又很快地往外渗,让寒意深入骨髓。夙夜不得不弯着腰跪下来减轻这种难受,他费劲的抬头,仰望着那个伤害他的人。
温柔的眉眼,不近人情的冷漠。
“话说得很动人。”
渡霜看着朝歌,话却是说给他听。
朝歌深知眼前人已经成功激怒起来,达到目标的他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当着那人的面玩着那颗圆滚滚的莲子。
“你体会过与死亡接触时的亢奋吗?”
朝歌得意洋洋的朝渡霜挑眉。
“那个女人叫恬如是吧?我和她说一开始会有点痛喔,不要乱动,不然会更痛。她不听,还很不安分呢,我只好掐着她纤细的脖子,再用指甲一点一点的挖开那炙热的胸口。”
“溅出来的血越来越多,我的手指被温热浸湿。穿过密集的血管,还能感觉到她的心脏在掌心里跳动。”
“她终于安静下来了,干裂的嘴唇低低的喊着敖安的名字。应该很痛吧?特别是撕开心脏的时候,她盯着我,眼神里的求生欲愈是强烈,我偏要摧毁。”
“不过她很厉害,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哭。我真想看看她哭的样子,是不是也那么美丽,令人神往。”
“闭嘴!”
一抹冷霜刺向朝歌,竟透过他的身体打在背后的墙上。
这个朝歌不过是本体的一个幻象罢了。
渡霜闭上眼睛,他难以想象那天恬如正在忍受什么样的折磨,更体会不了敖安的恐惧。
换作他的话,绝不比敖安好多少。
朝歌一下子消失不见,一下子又出现在夙夜面前,他俯下身,“你说要莲芯,我可是给你弄来了,按照约定,你必须归还命石于我。”
“你少胡说八道!”
夙夜抬手想揪住他衣领,没想到扑了个空,摸了一手空气。
“我在水牢等你。”说完,朝歌的颜色逐渐褪去,最后变成透明。
作者有话要说:
节日更一个。
我发现这边的宝宝好像不爱说话,也不爱讨论剧情什么的诶_(:з」∠)_
第43章 43
“为什么要这么做?”渡霜哑着声音问他,“为什么!”
“我没有。”夙夜脸色苍白,额头冷汗不止,他微微喘息,强忍右手传来的剧烈刺痛。就算是这样,他也用完好无损的左手拉住渡霜的裙角,“我确实是说了谎,那日我根本没从龙宫逃了出来……我被关到地牢,和大太子他们一起。后来,朝歌用大太子和太子妃的性命威胁我,要我去凤凰枭帮他取一样东西。”
“我没想到等我回来之后……”
“他没有履行承诺。”
渡霜失望的垂下眼,“我不会再相信你每一句话了。”
“我真的没有对太子妃下手!”
“渡霜你听我说……”
那人并不领情,一扬下摆,成功摆脱那死死捏着他裙角的左手。
“不……!”
夙夜浮出一层绝望,他这么用力的握住那个人,为什么到头来还是会被推开。
“小夜!”
白延卿和玉折兰本来是在这附近看看,结果听到了动静,就赶了过来。
“你!”白延卿气得不由分说的推了一把渡霜,然后越过他,走到夙夜面前半跪下,仔细检查他的伤势。抬眼便是怒目,口气不善的问道:“上仙的这颗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呵……天君好好瞧瞧您的好弟弟,他的狠心,可不比渡某过分啊。”渡霜皮肉不笑的站着,他无望的眼神里动荡着悲伤,看久了,也会情不自禁的跟着难过,“恬如是无辜的。”
“但你这么做,太子妃就可以死而复生了?就算是夙夜做错了,也应该送他到天帝面前接受惩罚,而不是滥用私刑。”
渡霜听完后,与他对视,眼底的万念俱灰直教人心头一凛。
“他或许可以因为身份降罪,过多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他还能活着,像朝歌那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可是恬如呢?她香消玉损了,很快就要没人记得她了。她所经历过的遭遇和委屈,谁替她买账?”渡霜捂住胸口,他急火攻心,感觉胸闷的厉害,便转过身不去看他们,“天君问我这颗心是什么做的,那我告诉天君,这颗心是怎么做的。”
“我前后痛失亲人与爱人。”
“你们不懂,却皆因你们而起。”
“观音告诉我放下仇恨,我试过,然后呢?接二连三的得到了什么?不是我不想释怀,是根本没机会让我去放下。”
渡霜双眼发红,一手抵在石柱上,“在我父亲的磨练里,我深知我心有魔障,注定此生停滞不前。不过那又有什么所谓呢?这世间,从来都没有公平,因为有了不公,才有平的说法。”
“哥哥,这件事让我来做决定可以吗?”夙夜忍着痛对白延卿说,“我知道哥哥是担心我,可是……这一关我必须独自完成。”
白延卿僵了几秒,只说了个“好”字。他扶起夙夜,再慢慢的松开手。
夙夜有自己想要走的路,他唯有在双眼能看见的地方,尽所能及的护着他。但是,再也不可能涉入。
“我们去水牢,我会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小凤凰目光平静,“一个你绝对称心的陈词。”
他用眼神制止了白延卿,草草的点了一下穴位缓解疼痛。
天兵为他们打开水牢的大门,生锈的栏杆,发霉的气味,潮湿的地板,与外面的世界判若云泥。朝歌被押在众人中间,憔悴的面容风情不减。
“没错,是我害死恬如的。”夙夜忽然在朝歌面前停住,他面无表情,口吻却无辜至极,“但也只有我能救她。”
“卑鄙!”
冰凌锋芒而尖锐,流星赶月的朝夙夜的喉咙刺去,令他不得不一直往后退。
气温下降,空气凝结成冰霜,瑞雪飞舞,天花乱坠。
夙夜走过的地方开始结冰,抬头明明是晴空万里,可他的周围却积满了雪。天兵很快围了上来,可谁都不敢向前一步。
“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因为我想她死。”
脖子被刺出一条血线,立刻把陷在伤口里的冰刺融了一半。
很冷。
渡霜一言不发的维持着动作,他在等夙夜的解释。
那只凤凰以前不是最爱狡辩了吗?
为什么这次不再坚持到底了?
他不解。
“我妒忌她。”夙夜看懂他复杂的眼光,面不改色的又道,“哪怕她已贵为太子妃,你心之所向,永远指着她。”
“就算是与她七分相似的恬简,都只能当个可悲的影子。”
“我在想……如果她死了,会不会经过时间的冲洗在你心里除名,而我可以如愿以偿。”
夙夜勉强的勾了勾唇角,“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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