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修真)恶贯满盈》第66章


那临走之前,还送过符晓的傻娃娃。
符晓记得他虽痴傻,可身体壮实得很,而今剩下的只有几件破烂的衣裳,几块干巴巴的骨头。大多数的尸体已经不知被野狗们叼到了何处,仅剩不多的让人去瞧着实在别扭。
符晓移开了目光,抬脚往院子里走。
刚一进门,符晓就瞧见石头磨盘上有一团暗红色的血污,大块的血污把白色石头的磨盘浸透,以至于风吹雨打了如此一段时间,仍旧留有痕迹。
但和外头不同,磨盘上除了血迹之外,已经找不到尸首了。
平日里符晓也曾来里长家里头偷过东西,那时她拿了多少也不在意。甚至拿了还不算,要砸几个碗才肯离开。
里长一家活着的时候符晓拿东西不在意,如今人死了,她反而别扭的紧。家里头没人收拾,乱糟糟的,灰尘也大的很。
灶台边即便曾经摆有吃食,这会儿也早就烂透了。
符晓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找到了里长藏起来的一坛子酒。
与吃食不同,酒是越陈越香。再说了,就算坏了也无妨。反正是打算给她娘亲共在坟头的,死人的祭品好的坏的她也不没命去尝。
九恶自从符晓上山之后,就是一副邀功的样子,等着符晓的夸奖。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
符晓只是闷着头翻找东西,在看到残留的血迹和骨头之后,也都绕开来走,不做丝毫的停留。当然了,九恶的样子符晓并不是没有看到,只是看见了之后,仍然不满的很。
要你帮的你不帮,用不着你做的,反而多管闲事了。
“干嘛去?”
九恶跟在符晓的身后,瞧见她抱着一坛子酒再次走上了山路,一时有些迷惑。
“不用检查了,村里头的人我都杀了。”
凡是两条腿的,会说话的,一个活口都不曾留。
我们恶鬼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上坟去。”
符晓才没有心思挨家挨户的查,光是走在路边,就能瞧见残破的尸体了,哪还用得着查。
在听到上坟两个字后,九恶别开了一直落在符晓身上的视线,笑了起来。上坟这件事,不仅仅是符晓期待,九恶也同样久等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大步走在了崎岖蜿蜒的山路上,一众绿着眼睛饿疯了的狗,不远不近跟在他二人身后。
符晓一直觉得,她的娘亲过的太惨了,死的也太惨了。
如花的美人,重病之下枯萎速度极快,走的时候模样已然没法子瞧了。
即便是对符晓来说,母亲死前的样子狰狞的仿佛厉鬼,十足的骇人。加上村里人的态度,符晓便一直觉得,母亲是天下最惨的人。
可不多时后,当符晓跪在母亲的坟头前,攒了十几年的眼泪,突然哭不出来了。
什么嘛……
树上还不知挂着谁的一条胳膊,被风吹着摇来摇去,晃晃悠悠的。
归功于九恶,村里人人死无全尸,还不能入土为安,通通成了绝户。相比之下,符晓看着母亲坟头的碑,突然觉得娘亲似乎也不那么惨了。
咚咚咚……
符晓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磕完便腾身而起,拍了拍膝头的尘土,站直了身子,卷起了袖子。
“现在干嘛?”
九恶靠在山石之上,仍旧摸不准符晓的打算。
“挖坟。”
符晓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绺头发,一绺她从宣阳铃仙君脑袋上割下来的头发。
第62章 第六十二回() 
都说百善孝为先; 但何为孝呢?
符晓蹲在私塾的墙根儿底下,模模糊糊的从老秀才那里把孝经听了个大概。
从彩衣娱亲; 到卧冰求鲤; 甚至是郭巨埋儿; 符晓都记了下来。可父母在不远游; 符晓作为野种,在母亲死后,如何做到孝顺就成了个难题。
可如今呢……
符晓卷起了袖子,双手挥舞着锄头农具; 鼓鼓的小坟包不多时便被她挖出了深坑来。从地底新翻出的泥土颜色要比地表的深一些,湿气也更重。
挖出来的泥土里; 偶尔还有被挖断的蚯蚓地龙; 在挣扎着蠕动。
忽的锄头撞到了什么硬物,发出了金石相撞的铛——
“娘啊娘; 我算是孝顺你了。”
符晓听到了这声音,将手中的锄头丢到了一旁; 纵身一跃跳了进去,一脚踩在了已然发酥的棺材上方。
挖坟掘墓一事; 从来都不是好事。即便是往风水宝地迁坟; 那也要请风水先生做法事,规矩繁琐,麻烦的紧。
不论在任何时候,亲自挖了自家娘亲的坟,还一脚踩在了棺材上头; 都与孝顺二字沾不到半点边。
偏偏对于符晓来说,她此时做的还真是一件孝顺的事情。
“你等到死,他都不曾回来。”
符晓口中的他,指的当然是宣阳铃仙君了。
“瞧……”
符晓手中捏着一缕青丝,青丝被山风吹起,摇曳着还散落了几根。
“生不能同寝,死了我也让他陪你同穴。”
脑袋割不来,让头发陪母亲作伴也是一样的。
这还不算孝顺么?
郭巨埋儿她埋爹,符晓觉得日后如若有人知晓了她为母亲做下的事迹,说不定还会往孝经里添上一笔。
符晓母亲的棺材不是好木头做的,才十几年而已,已然腐朽了大半,烂了个差不多。仅剩下一个棺材样子的壳,踩上去脚步稍微重一些,便发出嘎吱嘎吱要塌陷的声音。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几近腐朽的棺材对于符晓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撬开的时候容易多了。
用不着九恶帮忙,符晓脚上稍一用力,便将棺材的盖子踢了下去。
踢下棺材盖子之前,符晓已然做好了准备。她记得娘亲在走的时候那模样就已经足够骇人了,如今埋在黄土之中,腐烂之后样子想必更加让人脊背发冷。
不过有了树上挂着的那只胳膊,和村中众人事先做了铺垫,符晓觉得自己不管瞧见什么,也都认了。反正人都死了,皮囊腐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嘛。
就算是禁宫之中的皇帝,也难逃尸身腐朽这一道劫难。
符晓准备好了面对枯骨腐肉,甚至是蠕动的蛆虫。但当棺材板跌到了一旁,露出棺材里头的时候,入眼的画面时符晓万万没有猜到的。
无有枯骨,亦无有腐肉,更没有以腐肉枯骨为食的蛆虫蠕动。
一股刺鼻的木头腐烂和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除此之外,鼻尖闻不到半点血腥气息。
“这不可能……”
符晓站在空空如也的棺材里头,神色茫然无助。
忽的没了主意,手上自然也没了力气。捏着那一缕青丝从指间脱离,轻飘飘的摇晃着落了下去。
不同于符晓的茫然,九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点,双手环在胸前,伸出舌头绕着下唇舔了舔。
“我亲眼瞧见我娘死的……”
也不只是亲眼瞧见母亲死,符晓亲眼瞧病死的娘亲被里长和村里的一些男人从房子里拖出来,用草席卷着丢到了山上。
赤脚郎中还不知在何处,村人生怕符晓娘亲身上的恶病染到自己的身上,纷纷避之不及。而当时还是个孩子的符晓,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力气,半夜里将里长给自己准备的寿材分几次搬了过来。
挥舞不动锄头的小符晓,几乎是用双手挖出了这个坑,给母亲造了个简陋的坟。做好坟的时候,符晓的双手血肉模糊,指甲全部脱落,下头的软肉和泥土混合在一起,任凭谁都不忍心去瞧。
可也是在那个时候,符晓被村人找到,大半夜的丢进了村西的塔中。
不管怎么说,即便旧事再怎么模糊,符晓也清楚的记得,她将母亲埋在了这里。从塔中出来以后,符晓每逢清明都会来此处给已故的母亲磕头。
但此时棺材里头空荡荡的,别说尸骨了,就连衣裳都没有。
“怎么会是空的呢……”
符晓不远相信这么多年来一直朝着空坟磕头,蹲下身来,双手胡乱的在已然腐朽的棺材里头摸索,想要寻找出一些和母亲有关的痕迹来。
此时,天地之间万籁俱寂,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之外,符晓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她没有听到九恶从山石上起身,也没有听到九恶跟随她的脚步跳入棺材之中。
等到符晓发现九恶站在她身后的时候,九恶的大刀已经横在了脖颈之上,寒光闪闪的嗜血刀刃也已经舔了上去,等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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