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修真)恶贯满盈》第69章


至于寻上门来的符晓,模样与宣阳铃仙君有五分相似,无有她父亲那股子让人厌烦的骄矜,添了些许属于女子的温婉和柔情。
即便符晓从未给过辛缚山什么好脸色,但被宣阳铃仙君养大的辛缚山,实在无法对符晓这章与师尊有五分相似的脸恼火生气。
除此之外,他对符晓有种莫名的愧疚。
宣阳铃仙君是符晓的父亲,本该照料女儿却照料了徒儿,回想师尊对他的舐犊之情,辛缚山总觉得是自己从符晓那里偷来的,是本该属于符晓的。
辛缚山挥了挥袖子,赶走了在棺中飞来飞去的蝇虫,恼人的嗡嗡声消失不见,可当他将符晓翻过来的时候,识海中炸开了一道惊雷。
耳边消失的不止是蝇虫的嗡嗡声,辛缚山连身后掌门的呼唤声都听不到了。
他只看到符晓的脸上,再不是五分与师尊相似。美人怕迟暮,迟暮也不过老去,死后的肿胀和溃烂才更令人齿冷。
而符晓压在身下的,是一缕头发,一缕从宣阳铃仙君那里割下的头发。
辛缚山余光里瞧见简陋的墓碑,从碑上模糊歪扭的字迹来看,这座坟似乎属于符晓的母亲,而今一座棺材葬了三个人的性命。
“这……”
不曾下来的诸位仙君高高在上,低头往坟里瞥了一眼,眉头拧在了一起,为难极了。
长华山数年不曾开放的水牢也打开了,仙君们随身也都带着法器,预备着大战一番,收服逆子惩戒责罚。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符晓已经死了。掌门积攒了满腔的怒火,此时也不知该撒在谁的身上了。
凡间有死者为大的说法,父债子偿,子债父还,然而宣阳铃也死了,符晓也没了,至于那惹出情债的凡人女子,也不知死了多少年了。
冤有头,债没主。
一时之间,随掌门出山的几位仙君满头雾水,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掌门的辈分最高,又是长华之主,随行的一位仙君上前一步,行至了掌门的身边,低声的询问起来。
仙君们等着掌门拿主意,掌门活了几千载的岁月,也是头一回经历这种事情。
如何是好?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
总不至于鞭子抽尸,挫骨扬灰吧?
仙人行事,虽要报仇雪恨,可挫骨扬灰这般残忍的手段,是地狱血海里恶鬼的做派。
故而掌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恨的将袖子甩到了身后,左右前后这么一瞧,他多半也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符晓那丫头,恐怕上山时就怀了要弑父的念头。
“回。”
掌门一声令下,随行的仙君便跟着转身,唯有跳下棺材里的辛缚山没有动弹。
“我不走。”
辛缚山站起了身,神色异常的坚定。
“我想知道为什么。”
已然转过身去的掌门闭上了眼睛,于心中暗骂已经死了的宣阳铃仙君,活着不省心,死了也添麻烦,闺女惹事,徒儿也闹心。
还要知道为什么?
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么。
长华山人人皆知,宣阳铃仙君于二十年前出山,在山外惹出了一段孽缘情债。而今墓碑上写着是当年那女人的名字,找上门来的符晓显然是给她那被负的娘亲报仇雪恨的。
细究起来,杀身之祸也是宣阳铃仙君自己招致的孽债。生不同衾,死要同穴,情债自古难还。
丢人。
“你不走就留下,收拾收拾。”
掌门并未回头,但这话是说给辛缚山听的。
“休要让他人知晓此事。”
话音刚落,方才还人影憧憧,转瞬便消失不见,灰蒙蒙的山中便只剩了辛缚山一人。仙君们来去如风,留下夜幕寂静。
*** *** ***
长华山。
掌门回来的时候黑着一张脸,抽骨的地方隐隐作痛,伤口也不知何时才能痊愈。
阴云笼罩在长华山上,连绵山脉里全无平日里欣欣向荣的风光,死气沉沉的,黑着一张脸的也不只是刚刚回山的掌门一人。
丹炉峰弟子众多,跪在掌门峰下乌泱泱的一大片,甚是显眼。
掌门未曾走到近前,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遍,并未发现培元仙君的身影。可若没有培元仙君的指点,这些弟子跪在这里做什么?
给符晓求情的话,弟子跪得再多,恐怕也不够格。
“来了也好。”
掌门脚下生风,一道光束闪过,便停身在了丹炉峰众位弟子的面前。
秋后算账,掌门也要寻培元仙君呢。
如若没有他的帮助,符晓哪有手段弑父?
“你们师尊呢?”
掌门厉声质问,声音里带着威压,压得丹炉峰弟子双肩沉重,直不起腰,抬不起头。
培元仙君尚在关中,房门紧锁,即便是最亲近的弟子,也靠近不得。故而面对掌门的询问,丹炉峰的众位弟子无辜的摇头,连道师尊不在此处。
丹炉峰的弟子双膝贴地,双手和眉心也同样挨着地面,不知何故身体不住的颤抖。
掌门本以为是自己戳中了丹炉峰弟子的要害,却不成想,离他最近的一位弟子抬起头,哭丧着一张脸,仿佛天塌地陷一般的开口。
“掌门师伯,地火灭了……”
一听这话,掌门当即便掐指计算起来。早先被宣阳铃仙君的事弄得急火攻心,掌门根本没有发现丹炉峰的异常,此刻听到地火熄灭,他才反应过来。
不算还好,算过之后掌门喉头涌起鲜血,舌尖也尝到了腥甜的铁锈味道,扶着身边的童子,才堪堪站稳了身子。
丹炉峰的寻常弟子不知晓地火的来源是什么,愚笨的还以为真是‘地’火呢。这世上倒也真有火山,可那地方火势无法控制,到火山炼丹的修士,多半会把自己变成暖炉的孤魂。
长华山的地火,自古以来便是神龙,火势才能可大可小,可缓可急。
在掌门掐算的过程之中,他瞧见了符晓的身影。
摇摇晃晃的顺着龙须爬下来,踉踉跄跄的走到了母龙的对面,时而自言自语,时而与母龙交谈……最后的最后,掌门瞧见母龙吐出内丹,符晓又将其收起。
地火苟延残喘至今才熄灭,已然是个神迹了。
掌门的手扶在童子的胳膊上,气急之下猛地用力,将童子的胳膊掐得生痛。童子咬紧了牙关,仍旧倒吸一口冷气,发出了嘶——的一声。
听到声音后,掌门也未收回手,反而掐得越发紧。面色由铁青转直深红,半是悔恨,半是恼怒。早知如此,管他挫骨扬灰是不是恶鬼做派……
宣阳铃那孽子当杀。
上哪儿再找一头龙呢?
第66章 第六十六回() 
“快与为娘说说,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母亲的呼唤; 不管调子与符晓记忆之中有多少差别; 符晓还是任由她牵起了自己的手; 憋着一口气; 义无反顾的跟着她跳下了那一汪浑浊泥泞的池水之中。
九恶走在符晓母女二人的身后,似是在炫耀一般; 开口。
“我捅死的。”
先不说杀人是否值得九恶骄傲; 被他夺了性命的苦主符晓可还站在前方不远处; 怎的能把这话如此顺畅的说出口呢?
九恶的插话对于符晓的娘亲来说,似乎没有多少吸引力,要知道被人捅死可不会被天道送到地狱血海之中。凡在死后魂归与此的,皆是在凡间犯下罪不可赦的大恶大奸之徒。
“你是为何到这儿来的?”
妇人的调子软糯,可里头带着些冰冷和阴险,以及试探。
她捉着符晓的腕子; 似乎等不到答案不会放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咬在了符晓的身上; 毒蛇一般的吐着红色的芯子。
“弑父。”
符晓的回答也很简单,尤其是在她已经察觉到了这位娘亲的不对; 给出答案之后便抽回了自己的手腕; 眯着眼睛开始上下打量。
儿时的记忆有些模糊,符晓努力的试图找回有关母亲的所有回忆,但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回想起来的都和面前这位有天壤之别。
此时与她并肩站在一起的,分明就是一个陌生的人。
那一汪浑浊肮脏腥臭的池水底下; 别有洞天,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
池子下头是几间小小的屋舍,零散的摆放着几样桌椅,但因为太久没有人坐,上头积攒了薄薄的一层尘埃。
待客的茶水自然也是没有的,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匕首大刀宝剑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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