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封神》第155章


乌危卒仿佛第一次见到它般:“你就这样说出来?”
“那要怎样?用其它的理由来掩盖?这是最愚蠢的方法,不仅让我浪费口舌,还让我有与你关系加恶的隐患。”
乌危卒笑了:“你果真不是人。”
七情仿佛没听到这话:“交易吗?”
“用‘恶’来填‘爱’吗?”
“如何?”
“好!”
乌危卒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的天赋超过公孙霓,从修练开始修为就不停地上窜。
他几乎无视了时间的差异,只短短三年,修为就逼近了修练许久的公孙霓。
但老天似乎跟他开了个玩笑,他获得超脱凡俗的大道,却没有得到公孙霓的芳心,甚至还因为修练使得她渐渐远离自己。
当他反应过来时,公孙霓已经快订下婚约了。
他鼓起勇气表明心意,却只得到她的回眸一笑。
“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的。”
七情再度现身。
“你想让她爱上你吗?”
心如死灰的乌危卒拼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你要何物?”
“我要‘喜’。”
“那便给你!”
乌危卒便没有了喜。
但他得到了公孙霓,这一对恋人也做了公孙樊一脉最传统的事,下山私奔。
他们有爱,便有了一切。
食不饱、穿不暖、住不净、行不畅。一切在爱面前,都如同纸老虎。
它们阻挡不了两个相爱的人。
但他们小瞧了这个世道,小瞧了这个国家。
当他们暴露出魂修的身份后,就算他们没有杀人,没有罪孽,面对的依旧是人人喊打。
正道要打杀他们,邪道要坑杀他们。
这个世界竭尽所能,给这对新人表现出它的恶意。
他们只是穿过半个西境,就已经遍体鳞伤。
公孙霓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去墨疆吧!墨疆是魔民,咱们不都不是好东西吗?”
他们开始了去墨疆的征途。
这一路,他们见到了暗藏于山野的大妖,见过了浴血奋战的战士,见过了神秘莫测的魔民。
大妖隐世、人魔战场、魂修苟活,这是西境的现状,也是整个世界的现状。
直到遇见了两个人。
一袭白衣,一袭青衫。
白衣抚琴,青衫吹箫。
白衣者妖气浓郁,青衫者魔气滚滚。
青衫面带微笑,文质彬彬:“在下况天明。”
白衣闭目轻佻,半倚古树:“姓名二字,白玄。”
况天明道:“白为白色,玄为玄色,世无单调,只求简单。”
白玄道:“此天无道,暗如深渊,便要覆倾,使其光明。”
乌危卒不想理这二人,拉着公孙霓走向一边。
但况天明不愿放过。
“二位擅闯我三方山,不打个招呼,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我等与你无缘。”
“我倒觉得颇为有缘,”白玄道,“你观我二人,半身为人,半身妖魔;而你二人,一半是人,一半鬼怪。妖魔鬼怪,岂不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乌危卒二人最后还是留下来了,不是被他们言语打动,也不是妖魔鬼怪间的惺惺相惜,而是他们打不过这两人。
只是随着时间加长,四人相处之后,乌危卒也不觉得这二人讨厌了。
他们一人是半妖,一人是半魔,正如自己与公孙霓,都是讨人厌的货。
或许是与这无法无天的二人呆了许久,公孙霓也变本加厉的活泼了,她属于女人的直觉爆发,甚至能逃出七情设的所谓的“爱”的囚牢。
她凑到乌危卒身前:“你好像不高兴?”
“没有。”
她伸手点了点他的脸颊:“那你怎么不笑。”
乌危卒一怔,旋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有吗?”
她仔细看着这美丽又温柔的笑容,也温柔地笑了起来:“有吗?”
吴卫祖摇了摇头:“没有。”
“嗯!”她点头,“没有!”
那个促狭鬼白玄凑了过来:“两位美人儿在聊什么啊?”
乌危卒还没有回答,棋盘边况天明就叫喊起来:“还来吗?”
白玄连忙摆手:“不来不来,你心有沟壑,我只有这小小三方山,最多再有一个你。每次都是输,无趣也。”
况天明放下棋子,慢慢走来:“那你说玩什么?”
白玄撇着嘴:“你不是有正事吗,怎的一天到晚想着玩?”
况天明走到他们身边,苦笑道:“我只有这小小三方山,就算心里有再大的抱负,又有何用?
“我为人魔混血,不受魔亲,不为人爱,要得二者亲爱,须使魔亲人,人爱魔。可人魔相对乃是世间真理,凭我一己之力能有何用?
“观世间,有人、有魔、有妖、有邪,皆为对立。但我等既生于世,应当共享天地,为何此为人地,那为魔土?
“人族势大,占最广袤肥美土地;魔族受斥,只踞于边疆墨土;妖族性淡,生为荒野原林;而邪修只因一邪,苟且偷生。
“世人只道我是邪,怎知我邪为何邪!
“若无排挤,若无针对,何人甘称邪?”
第182章 结局() 
公孙霓没有忍住:“你要做何事?”
“西入墨疆,迎娶魔主,再入中皇,继承大统!”况天明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借堂堂皇之大势,革新我国,让万类皆可生于我尘寰土地!”
乌危卒注意到里面的一个词,就连西入墨疆这种事都不顾了,忙道:“继承大统?什么大统?”
况天明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尘寰大统。”
白玄紧接着解释:“天明的姓,可是况啊!”
乌危卒和公孙霓顿时懂了。
但他不是说自己势微吗?
况天明继续慷慨激昂:“只要我能西入墨疆,娶回魔主,就能得到多数支持,届时我之抱负也不是空谈了!”
白玄又适时地插嘴:“可你连这三方山都出不去。”
况天明顿时就萎了。
公孙霓也没了兴趣,一个连小山都跑不出去的皇室子弟,能有什么作为?
但乌危卒不这么认为,出寨后他遇到了够多的迫害,也明白了在这片土地上,所谓的魂修的不易。
他已经累了,也倦了。他不想再四处流亡,而是想找一个安宁的的地方,和公孙霓平平淡淡地了却此生。
他下定了决心:“若你真继承尘寰大统,又当如何?”
况天明看着他,捋顺了头发,苍然道:“我若继承大统,当建一个没有压迫、没有歧视、万类平等的国度!届时这片土地,不仅要有人,还要有妖、有魔、有你们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魂修。
“这是我况天明的大愿,而我也会为此献出我的所有,包括生命!”
这番话并没有打动乌危卒,但也使他留了个心眼,以后在三方山的日子,便不断地打探况天明的虚实。
在半年之后,他终于相信了这个人魔混血的话。
此人,是真的想建立一个万类平等的国度。
那他乌危卒,不在乎为他的理想推上一把。因为他所描绘的世界,也是乌危卒期望的。
他再一次联系七情。
“我要况天明继承尘寰大统,用我的‘欲’来换。”
七情第一次拒绝了他:“我拒绝。”
“为何?”
七情道:“你可曾记得我对你说过的关于修练的话语。”
乌危卒很快便抓住重点:“你是说,真有人修练到与你比肩的地步?”
“你是太小看我了吧!”七情道,“只是能窥见我的存在罢了。但是我从不喜欢别人偷窥于我。
“所以啊!我是不会为了这一份口粮让自己难堪的。不过你现在还有‘爱’和‘欲’,若是都给我,倒也不亏。”
乌危卒没有立即拒绝,他衡量了一下利害关系,便道:“若我只交易一种情绪,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可使况天明迎娶魔主。”
乌危卒吃了一惊:“墨疆不如尘寰?”
“不过是那魔主不如尘寰罢了——你待如何?”
乌危卒沉思许久,终是点头道:“如此——我便压上一切,把我的‘欲’拿去吧!”
七情有些迟疑:“‘欲’?”
乌危卒用坚定的语气打消了它的迟疑:“我是不会把‘爱’拿来交易的!”
“那便如此了。”
七情慢慢退去,与它一起消失的,是乌危卒的“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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