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美貌当剑圣[穿书]》第119章


那一战,剑光悬在魔军大营中久久不 散,人族出了第一位年轻陆地神仙,在千军万马中斩杀了大妖魔主。
人们对他荣光推崇与大营之上那轮剑光一般达到了巅峰。
从一无所有到盛名加身,要不过是一场战斗,一次雷劫时间。
甚至一晚上都不用。
而他们口中成为传奇主角,正和月盈缺三人在边境一家小酒肆中喝着酒。
斩杀完大妖魔主,自魔军大营中顺利脱身而出,月盈缺问过他们想干嘛。
落永昼说想喝酒。
出乎意料是,以前说喝酒影响他握剑手感秋青崖点头答应了,说喝酒影响他布阵思路谈半生也点头答应了。
他们来到了一处酒肆喝酒。
酒肆不大,望得见底几张桌子,桌上还积着厚厚一层油垢,使得木头看上去灰蒙蒙。
酒也不是好酒,只要有两个铜钱,凡间哪户人家都买得到。
落永昼喝完酒,也不知道醉没醉,醉眼迷瞪地就开始撒酒疯。
他拔出明烛初光,一会儿揪住谈半生领子说:“老生,你们那边不是叫晓星沉吗?看我给你摘星星下来。”
谈半生见过他撒他多次酒疯,无动于衷,拍开他手:“虽然我不该打扰你雅兴,但是容我提醒一句,你魔族战场上蹭伤口还没好,劝你悠着点。”
谈半生说是实话。
落永昼白衣蹭来蹭去,蹭满了血迹灰尘,脏得看不清原本面貌。
落永昼不听,拔剑一个人舞得开心,又转到秋青崖面前:“小青,你们那边是归碧海,要不我捞个月亮吧?”
秋青崖刚想说月亮和归碧海有什么联系,随后看见落永昼已经砍坏了几个桌子腿,只能道:“算了。”
然后他拔剑和落永昼一起砍了起来,那埋头劈砍认真又沉默样子不像是发酒疯,倒像是拿木桩练剑。
月盈缺:“……”
谈半生想出声阻止他们,后来想想也说一句:“算了。”
星辰光辉在他指尖凝结成刀,谈半生挥刀和他们一起砍了起来。
他刀刃细窄,手上活又细致,砍起来也是一段一段,木头归木头,螺丝归螺丝有模有样。
看样子哪怕有朝一日他这个晓星沉主失业,转行木工依然前途可期,不难饱暖。
月盈缺:“……”
你们怎么回事啊你们?
她想说点斥责,镇得住场子,让三个人冷静点,好歹各是一宗之主了,有一个还是陆地神仙,家大业大,说出去不好看。
可月盈缺自己也哈哈地笑起来。
月长天之死哀痛、西极洲长老与四姓嘴脸,这些月盈缺一直没忘,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揉成了五味陈杂复杂感受。
很难言滋味,又钝又痛又涩又酸,很不好受。
这种借着魔主死,借着酒入喉间辛辣灼烧那股劲儿,赤咧咧地在月盈缺喉间烧开,直冲上天灵盖。
有点冲,好像一场梦似不靠谱,摸不着边儿。
可也真是痛快极了。
好一场醉。
她自己也喝得醺醺然醉了,拍着桌子叫道:“老板!结 账!”
老板见他们四个又疯,水里又有家伙,哪里敢真来结账?躲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不出来都算好。
月盈缺不满,继续拍案继续喊:“老板!我,天下第一美人,赊个帐可以吗?”
西极洲掌上明珠,从小一出手一座灵石山,追求者趋之若鹜,万金难换她一顾主儿,这会儿在一家小酒肆里仗着自己一张脸,和老板赊账。
想想就觉得荒唐。
落永昼跟她一起喊起来:“老板!我,天下第一美人,可以一起赊个帐吗?”
白云间陆地神仙,仙道未来顶梁柱,什么百废待兴正事也不干,在这儿起哄着要赊账。
最重要是他依仗那张脸还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
没有比这更荒唐了。
月盈缺扭头,对他不满道:“我第一!”
落永昼虽然醉,但是不拔剑时候还是很有理智,冷静反驳:“我第一。”
月盈缺:“我第一。”
落永昼:“我第一。”
月盈缺嘿然冷笑:“敢不敢把面具摘下来说话?”
落永昼反唇相讥:“不敢,怕气哭你。”
月盈缺从座位上跳起来,作势要摘他面具。
落永昼灵敏闪身,与她绕起了桌。
他们一追一逃之间,碰碎了酒肆碗筷盆碟,带翻了桌椅板凳。
老板吓得更瑟瑟发抖。
谈半生缓了一下,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实在是没眼看,深深吸一口气,对老板道:“您别看他们,就是一群傻子。”
老板:“……”
恕他直言,这个年轻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谈半生不管老板怎么想,压着老板把该付酒钱付了,该赔东西给赔了,接着走到一追一逃落永昼与月盈缺身边,冷然道:“两位美人榜首,清醒一下。”
月盈缺站定,“我不清醒,我第一!”
落永昼也站定:“我不清醒,我第一!”
“第一你们个头!”谈半生终于忍无可忍,吼了两人一头一脸,“第一第一第一就知道这个词,你们是鹦鹉学舌吗你们?丢人现眼滚回自己门派丢人现眼!”
“他们从前…不是这样。”
也会不顾一切和他奔赴魔族战场,也会放下身段陪他在小酒肆里撒酒疯。
落永昼爱天下,是因为曾经这天下有值得他爱人。
他们给了落永昼他命里光,落永昼便愿意珍惜这点光,去做个给别人带去光人。
他珍惜旁人对他所有好意,不仅仅回以同样好意,还愿意拿好意去馈赠于其他不相干人。
因为落永昼也曾经是那些不相干人。
可落永昼终究是人,并非源源不绝。
他爱人走走,变变,零零落落得只存在过去念想如光影泡沫,落永昼好像也快要爱不下去这个天下了。
“曦微。”
落永昼难得正色说,“我要你发誓,要你爱这个天下。”
穆曦微不一样。
他是大妖魔主,妖魔本源已然在他体内苏醒,他一念之差,可能就是亿万苍 生生灵涂炭。
落永昼要穆曦微一个承诺。
然后他们之间,再无兵戎相向。
穆曦微答应说:“好。”
穆曦微没有多问。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见如故,哪怕短短几日时间,也能觉得他从头发丝到指尖都是可亲可爱,都是自己想要结交,想要引为挚友之人才有模样。
穆曦微对落永昼,当时如此。
他说:“我拿我性命道途,修为神魂发誓,我会爱这天下。”
第51章 猜疑
妖魔本源属天道规则下一环; 大妖魔主仍归天道所辖; 等穆曦微立完誓,冥冥之中自有天道记下他的誓言; 生成无形束缚。
落永昼眼里有了一点堪称温和的神色。
历任历代的妖魔主,或许生性手段各有不同; 却全重在一个魔字; 哪怕曾经生而为人; 也被后来种种的血泪苦痛压垮了骨头; 心性大变; 甘赴罪狱孽海之中寻一种的解脱。
自然不可以人论。
可是穆曦微与他们都不一样。他生来好像生了一副倔强的赤子心性,火炼不化,金摧不折; 霜冻严寒一律不能改之,拿着最硬的固执外壳守着内里的澄明柔软。
就事论事; 坚守本心这八个字说起来好像就那么回事,但凡是个人都做得到。
直到等真正在世上走了这一回; 才晓得坚持下来有多难。
穆曦微便是这为数不多的例外。
所以哪怕妖魔本源苏醒在他体内; 相对于大妖魔主而言; 他依旧更像是个人。
也许不是不能两全其美,落永昼想。
当然要想两全其美肯定难,肯定阻碍重重; 既多且险。
但是有他明烛初光挡在身前; 那些难如登天的困难; 也不过是些小事而已。
落永昼听见自己的声音里有微微的笑意:“我记下了。”
他们相对发呆了一段时间后; 穆曦微收拾一下心情,起身去收殓穆家人的尸骨。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一一地辨认自己的至亲至近之人,再将他们埋葬的过程无疑等于钝刀子割肉。
穆曦微呼吸越来越重,手越来越慢。
他头一回体会到如此深沉翻涌的恨意,用最歹毒的字眼骂一千一万遍,让始作俑者死一千一万遍都不够弥补的恨意。
正是因为深知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即使用仇家鲜血祭奠,也不过是事后徒劳,恨意才愈加地深。
落永昼未发一言,静默得好似不存在。
他不是不恨动手之人,不是不想让穆曦微振作。
但这一关,必须由穆曦微自己走过去,旁的人无能为力。
他所能做到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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