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美貌当剑圣[穿书]》第136章


他事后跑到过越霜江的墓那边去倾吐过衷肠:
“我有失望过,师父,您说您和师兄护了一辈子的人里面,怎么就出了白罗什那等玩意儿?应当还不止他一个,恐怕不少人打的都是求和的主意吧。”
“后来想想也就消气了,人总是将自己性命看得最重。何况我还有我的朋友,我不和那群人计较。”
他第二次在越霜江墓那边说点掏心掏肺的衷心话时隔数百年,是穆家灭门事发后的事情。
“阿月、小青、老生,我曾以为有他们在,我不会怕。”
可事与愿违。
“我又失望了一回,我不怪他们。”
像上次落永昼在墓前说的,人最看重的总是自己的性命。
“就算他们不看重自己的性命,他们怎么能不看重自己门下弟子门人的性命?那是他们身份的职责意义所在,我再失望,我也怪不了他们。”
万幸。
“还好有穆曦微,若是你们在,你们也会喜欢他的。确实是有点傻,被人驴了推了不知道多少次,还愿意爱这世间天下,我看着也很傻。”
“但这样的傻气总比旁的好,我执剑也就是为护着这样的傻气更多些。”
然后是大妖魔主兵临城下,剑圣击破长夜的擂鼓。
此之前,落永昼特意去墓前看了一次。
他那一眼的意味阑珊极了,萧索极了。
落永昼早年多磨难,然而这些磨难,从不是困住他的心魔。
他曾以为自己独得厚爱。
他曾在月盈缺的好梦无缺下破镜而出,傲然说自己是世间最圆满一段好梦,何须幻境增补。
可到头来,再生师长、生死之友、挚爱之人,都要在兜兜转转里离散失去,他空落得一身冷冰冰的地位名号。
好像也与六百年前最惨淡那会儿没什么区别。
落永昼最后一次跑去越霜江那里废话是百年后。
彼时他百年前的缺憾得以补全,百年前的恩仇也终于了结。
“我以前也很烦过拯救天下苍生这回事。你说这破事怎么好死不死落我头上。如果不是这破事,是不是你们还该活得好好的,我和他们几个不会反目成仇,穆曦微也不用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他也许会过得更普通一点,没有剑圣的名头光环,也没白云间作身后倚仗。
也许越霜江是个爱神神叨叨故作高深的真神棍假大师,崔无质仅仅是个能将一个小宗门打理得条条不乱的一家之主,谦谦君子,祁横断家里也就是个有那么点钱的暴发户。
也许月盈缺不过是寻常富户人家的娇惯独女,秋青崖爱剑成痴成了愣头青,连谈半生都只是格外讲究,格外钻牛角尖一点。
也许穆曦微身上没什么妖魔本源,不用他做魔主或是天命之子,最多是有个格外闹腾的十八代祖宗,和格外赤诚的少年真心。
落永昼也就在打打闹闹中走过他的一生。
爱是真爱,恨未必有多恨。笑是真笑,泪未必有多少。
没什么不好。
甚至比现在还要好。
“没人生来该拯救苍生,我也不应该。”
“可后来我想透了。我生来不是什么光明正义的圣人,不配把自己放到高高在上的位置拯救苍生。我只是这众生一份子,仅此而已。”
他从众生中而出,复归于众生之中。众生享过的乐他有,众生吃过的苦他也有。
“不是为了拯救苍生,只是不敢忘本。”
坟头三朵白花随风摇曳,像是在附和落永昼的话轻轻点头。
不孤峰这名字起得不错。
所行之道上,从来不孤身。
第60章 番 外(长夜城)
长夜城主是鬼修中非常得过且过; 浑浑噩噩的一只鬼。
毕竟他生前但凡有点志向,但凡能打一点,都不至于受尽欺凌; 满怀怨忿而死到要死后才能报仇的凄凉地步。
好死不死,长夜城主生前的遭遇大概格外惨一点; 死后化作鬼修的怨气也格外浓重。待他仇怨得报,记忆全消之后,他也是鬼修中数一数二地能打。
放眼鬼修,绝大部分都是生前浑浑噩噩; 死后也不太能打的窝囊鬼。
长夜城主能干什么?
他只能被迫接过了这个送上门来的城主位子。
估计是老天爷不太看好长夜城主那么个怂鬼能当一城之主; 故意给他找了点事来。长夜城主上任没几天; 正好遇见了魔主即位的大事。
意味着魔族那边要举族同庆,也意味着他们这边鬼族数量的锐减。
长夜城主紧急把自己属下叫到了一块。
说是紧急,他们看上去也都不太着急,自长夜城主起; 由上到下; 全透着一种懒洋洋的没精打采; 瞧着丧气极了。
也是; 又能奢求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在哪积极向上点什么呢?
长夜城主说:“新魔主即位了。”
底下有鬼平平重复一遍:“新魔主即位了。”
有鬼的声调比他更平:“是吗,那是喜事啊。”
“我们会被吃掉的。”
“是吗,那是喜事啊。”
长夜城主被他们折腾得没脾气,挥挥手示意他们滚。
魔族那边很快传来了消息。新魔主上位同时; 杀了打大批日月星三部的坚定拥护者; 和他们鬼族暂时有什么消息不得而知; 反正现在没什么魔族敢把主意都打到鬼族头上。
长夜城主得知了魔主要前来长夜城的消息。
他那些鬼族下属又各执一词,有的说魔主是想亲自来抓鬼族打打牙祭,有的说这一任魔主做派和前面的不一样,是想收买人心,谁都说服不了谁。
反正吵到最后,长夜城主精心准备并背诵了双面的说辞,为之熬了好几个晚上,预备到时候见风使舵,哪个合适说哪个。
见魔主之前,长夜城主给自己做了大量的心理准备。
哪怕魔族面貌丑陋头顶肉瘤,面色发青獠牙狰狞,虎背熊腰三头六臂,他也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恭维的场面话。
可是真正见到时,又远远超乎了长夜城主意料之外。
魔主虽说戴了大半张的面具,却绝难把他和丑这个词联想到一起。
光凭他往那儿一站的影子,就让人没来由地觉得他面具下那张脸一定俊极了,讨喜极了。
害得长夜城主熬了很久夜的两篇稿子并没用在他们该用的地方。
魔主出乎意料地好说话,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睡,自己一个人在僻静地方里安安静静发呆,连条狗都没被打扰到,人畜无害极了。
等长夜城主第二次见到大妖魔主,他是来这里诛杀叛乱的魔族,具体长夜城主也不太懂,只见大妖魔主手起剑落,杀那些平时威风凛凛的魔族轻描淡写如砍菜切瓜,吓得长夜城主腿都软了。
随后他见证了长夜城的千古奇观。
他见到了一轮旭日喷薄升起。
长夜城主腿更软了。
一半是吓得,一半是哭得。
大妖魔主像是瞧出他的惶恐,收起剑问他能否一叙,语气温和,姿态克制。
若非是剑刃上滴的血淌了一地,谁都不能将他和那个杀人如麻的大妖魔主联系在一起。
长夜城主颤抖着答应了。
大妖魔主说:“你无须担心,我袒护鬼域不过是为自己,并非另有所图。”
将时光往前推,他也曾有过温情脉脉的家人,共窗练剑的同门,和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的那个人。
若是他们有朝一日化身鬼族,他也是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
长夜城主望着他,恍然间惊觉哪怕是最短命的人族年龄来论,这位大妖魔主也年轻得过分。
他本也应该有傲人的天资,有锦绣的前程,有相投的友人,该意气风发的宝马佩剑走在光天化日之下。
而非像现在一样,身堕魔族,忍受长夜煎熬,做一个死气沉沉的大妖魔主。
长夜城主并没有去多问。
毕竟到鬼域来的,堕魔的,有几个人是没有不为人知的苦楚?
又何必在这时候戳人伤疤?
大妖魔主笑了一下,和缓道:“城主不必太在意,只当是我太久没寻人说过话,闷得慌。”
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谈话,也是从始至终吧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集。
大妖魔主时常会来长夜城转转,长夜城主也识趣地从不去叨扰他。
直到最后一次,长夜城主拦住他,硬邦邦道:“你死期将近。”
“鬼族本为人死后怨煞所化,对生死之气分外敏感,我不难看得出来。你分明是一心求死,做了很多无可挽回的事,天道也应了你的一心求死。”
长夜城主一直没机会知道穆曦微所做的一心求死之事,是拿妖魔本源在开刀。
他以一己之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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