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九撩军夫》第818章


好多路都已经没了,及目之处,全部都是废墟。
连绵成片的废墟之下,还不知道埋着多少等待求援的人。
徐卫国一身是灰地蹲在一片废墟边上,一手拿了个冷硬得像石头的馒头,一手拿了个军绿色的水壶,啃几口馒头又喝一口水。
在他身后的雪地上,横本竖八地躺了不少兵。
他们已经连续奋战了两天两夜,现在刚停下来略作休整,一人啃了个冷馒头,然后原地休息五分钟。
就这五分钟的时间,好多人直接坐着都睡过去了,睡着之后就倒到了地上。
还有一些吃得慢的,馒头吃了一半就开始打瞌睡,最后竟然咬着馒头都睡着了。
时间一到,哨声一响,好梦正酣的士兵们立即翻身坐起,然后拿镐铲的铲,搜救的搜救,勘察地形的勘察地形,瞬间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又过了一天一夜……
居民密集的城区已经全清理完成之后,贺爱民才带着几百名从各地抽调而来的联防队队员姗姗来迟。
他一来就接管了指挥权。
毕竟……他的级别高过刘指导员不少。
“刘指导员是接到增援命令来的吧”贺爱民十分平易近人搂了刘指导员的肩膀问道。
刘指导员愣了一下,什么增援命令
徐卫国冷笑道:“增援,援谁”
贺爱民笑着看向徐卫国,“我发出地号召,自然是增援我的赈灾大部队了。”
呵……
刘指导也终于明白过来了。
救援和增援一字之差,性质却完全不同了。
番一百一十六 做人要把劲往对的地方使() 
?? 增援方一听就是后面到达的
所以贺爱民一来就是要抢夺这救援的名头,坐实自己奋战在第一线名声。
无耻下流不要脸啊
刘教导员想明白这一关键的时候,脸一下子就黑了。
他半点迟疑也没有就站到了贺爱民正前方,盯着他的眼睛道:“贺监察长的意思,恕刘某愚钝,不太明白。”
贺爱民脸上的微笑淡了些,却依旧笑着,“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私下再议,现在正是争分夺秒救援的关键时刻,我们不是应该先救人吗?”
刘教导员呵了一声。
最近的城市离这里就一百公里,就是跑步过来,一天一夜也过来了。
你和你的人却生生走了三天
这会儿居然着急救援了?
刘教导员张嘴准备再喷贺爱民几句,徐卫国却朝他递了个眼色,然后又看了看后面的一片废墟。
刘教导员吁了口气,强自镇定下来,撸起袖子招呼营里的士兵们赶紧清理废墟,寻找生还人员。
是啊,不管贺爱民打什么主意,可是现在不是做意气之争的时候。
受难的民众无辜
一分一秒也是珍贵的。
或许快一分钟就能多挽救一条人命。
贺爱民见刘教导员似乎服气了,就带了联防队的人往糖山监狱那个方向去。
徐卫国也带了个小队紧随其后。
刘教导员带着营里的一千多人留在这里继续奋战。
监狱离糖山最近
糖山塌了,首当其冲的就是监狱。
监狱完全被巨大的山石压在了下面
贺爱民带人向下挖了两米多深,居然连监狱的房顶也没看见,联防队员也有些泄气了。
他们这时候站的地方,离着原来的地面,至少有十米高的距离。
监狱全是平房,最高的地方也才五米。
也就是说,他们挖了这么半天,还要再挖五六米才能看到房顶,然后再挖几米才有可能见到尸体
这样的环境下,是不可能还有活人的。
费神费力的挖尸体可是没有功劳的啊。
救援,指的是救活人。
都三天了,压在底下的人包括贺胜利在内,只怕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贺爱民略略悲痛了几分钟之后就大手一挥,指了个地势最矮的地方指挥大家赶紧过去那边挖。
离地面越近,就越有可能挖出生命体。
贺爱民要走,徐卫国却依旧默默地挖着。
贺爱民看了他一眼,大声喊了句:“做人要把劲往对的地方使,少做些无用功。我看你有些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是京城人吧?”
徐卫国没理他,雕刻般的脸庞上是一片静默,一对黑得如同最深的深渊的眼里满是坚毅。
贺爱民讨了个没趣,又狠狠地盯了徐卫国一眼之后才离开。
徐卫国带着五十人不停沿着一个窟窿往下掏。
他一边掏一边计算距离。
监狱的前身是糖厂,能改造成牢房的都改造了,就只剩下炼糖间的那间改造不了。因为房间里只有一个巨大无比的用纯钢打造的用于储存糖的横放着的罐子。
据他得到的消息,贺铭章这停放在这带罐子的房间隔壁
如果他够机灵,不往外跑,钻进钢罐子里
或许现在还有气儿。

铁锹触及到了金属,发出沉闷的响声。
徐卫国大喊:“加把劲儿横向往两头推,找到罐口的位置!”
番一百一十七 该死() 
?? 罐口被清理出来之后,徐卫国独自一人先爬了进去。
过了十来分钟他又一脸失望地爬了出来,冲外面的人摇了摇头:“判断出错了,罐子里没有生还人员。
继续往前操场那边挖吧”
这三天三夜以来,全体官兵已经面临了不少生离死别的场面,那些蜷缩在砖石中,或者被砸得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来人样的尸体,他们也见了不少。
虽然已经见得多了,可是大家的心里依旧十分沉重。
他们多希望每一榔头下去,都能挖出一个活人来啊。
可是有时候,想象终究只是想象。
现实有时候残酷得令人无法接受。
徐卫国凝目,舒了口气,带头走向几十米外的一处废墟。
“有针对性的掏窟窿,如果操场上还找不到生还人员这一片儿,真的只能放弃了。”
监狱的看守都是受过训的,一发现地面震动,应该都会把犯人带着空旷的地方跑。
所以操场上如果有生还人员,那一定会很多。
当然尸体也一定很多。
大家一直奋战到入夜时分才终于挖到操场边缘的铁丝网。
就在这个时候,徐卫国突然伸出手做了个手势,大家立马停下了动作。
徐卫国凝神朝向一个方向听了几秒,然后指着那处道:“挖,小心些,我好像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
大家就小心翼翼地往那处一点一点的刨。
刨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一只带血的人手突然伸了出来。
徐卫国伸手摸了摸那只手的手掌心。
是温热的
不过,这只手的手腕上有不少道血口子,每道口子都很深,像是有人刻意割开的。
伤口附近还有挤压的痕迹。
“同志,我们来救你了,请再等等,坚持住啊。”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兵冲着手那边大喊。
那只带着血的手突然颤了一下,大拇指突然弯了弯,另外四指并拢,然后斜着向上点了一下。
在场的士兵们突然就哭了。
为这一个标准的军礼!
更为这深埋在十米废墟下,顽强坚持了三天,割血维持生机的人的意志!
对于他们来说,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挖到一个活人更值得高兴的事了。
这个人终于一点一点的被挖了出来。
他的头似乎受了伤,他用泥灰糊了一下,勉强止住了血,血和头发,泥灰粘在了一起,看上去有些可怖。
他的脸上同样也粘满了泥灰和暗红色的血,完全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
只剩下一对燃烧着期盼的眼慢慢地转了一下。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快,下面还有一个人”
他说完之后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徐卫国把这人抱出了废墟。
伸手探了拧他的脖侧,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死了,是精神支撑到了极限睡过去了。
剩下的人继续往那边挖,没一会儿又挖出一个活人。
这个人紧闭着双眼,不停地喊着:“再给我喝点儿,再给我喝点儿我快死了再给我喝点儿血。”
他的嘴角是一片斑驳的暗红色的血渍。
有的早已经凝固了。
有几滴还在滚动。
有人用手摸了一下,发现那滚动的血还有点点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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