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夫不请自来》第265章


米月那样的出身,论气度论涵养又岂会输给邵玉燕,她只不过是逃避太多年罢了,“所以才叫你告诉缙饶,你大哥那闷葫芦你又不是不知。什么都只往肚子里咽。你们兄妹俩为了能堂堂正正地体面地活着,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先前是我太窝囊,才叫人欺负到头上来。你爸对我很好,这么多年,我要是还对那人有半点念想,那可真是没心没肺了。”
她也是当母亲的人,为了儿女,就算粉身碎骨又何妨?
吴芜见她眼里满含着坚定,也知她笃定了心思,只微微一笑,“谢谢您,妈,这么多年,苦了您了。”
“好在都没有白费,不是么?”米月会心一笑,“你哥虽然心里有恨,但好在没有被仇恨蒙了双眼,还当上了大学教授,等你一毕业,也顺理成章地当上老师,我的一双儿女总算有出息,如今也只盼着你哥早点成家,妈也没什么遗憾了。”
要是大仇未报,大哥又怎么肯成婚?
母亲也是用心良苦。
母女俩正是两眼凝噎,客厅忽然传来“嗙”的一声,米月不由皱起眉头,见晚茗要被吵醒了,慌忙摁住正欲起身的吴芜,“你照看晚茗,我去瞧瞧。”
吴芜抱起晚茗拍着她的后背,就听客厅传来一句,“我的小祖宗哟,闹够了没有?”
大概晨允又惹什么祸了。
裴缙绕进屋时,就见自家儿子可怜兮兮地面对着墙壁,扬起头来一脸忧郁地望着他。
这小祸害在家倒还算老实,一到这边倒是常常惹事。
他扫了一眼晚茗的那屋,瞧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身量,脚下一顿不顿地过去了。
晨允这下更加忧郁了,不由不满地大叫了一句,“爸……”
裴缙绕这才停住脚步,狠心道了一句。“儿子,裴家养儿子和女儿总是区别对待的,你要习惯。”
这要是在自个儿家也就罢了,可眼见丈母娘和大舅子都在,他能说什么?能说说什么?
进了屋,裴晚茗小盆友还姿态奔放地酣睡着,他不由放轻了步伐。嘴里噙着笑,眼里满是宠溺,“你心情似乎还不错?”
“晚茗今天愿意和我睡了。”吴芜打心眼里高兴。
夫妻俩瞧着女儿娇憨大睡的模样,具是柔柔一笑。
闲聊了一会儿,吴芜才提起米月的那一番话。
裴缙绕倒是有几分意外,“妈会这样说,怕是已经放下心里的芥蒂。和过去做一个了断,以后安安心心地生活,倒也是好事。”
“那你说哥会同意么?”吴芜最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裴缙绕思忖了一会儿,才道,“大哥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当初瞒着晚茗的存在,也是怕你承受不住,如今妈愿意放下过去和心里的恨,也正是他所盼望的。这事瞒着他终究不好,放心吧,我跟他说。”
“况且,邵玉清已经在想方设法把邵玉燕弄出来,我怕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出来了。这次她在看守所吃了不少苦头,怕是不会轻易肯咽下这口气,大哥还等着给她致命一击呢。”
吴芜听着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发生了不少变数,抬头望着他问道,“邵家又有什么大动作?”
裴缙绕本就没打算瞒着她,如实说道,“邵玉清派人送了信来,说是冤有头债有主,吴邵两家积怨已久,不如把所有的事摊开了说。”
邵家这次被打击得惨不忍睹,偏偏这时候,邵家的大当家跳出来说出那样一番别有深意的话来。
吴芜似乎嗅到了一股背叛的味道,“邵家打算放弃邵玉燕了?救她出来只不过是给她一颗甜枣?”
“聪明,”裴缙绕揉了揉她的手腕,生怕她多心,又道,“放心,邵家照样逃不掉,不如那天你打头阵?”
几日不见,邵玉燕落魄得很,周身只穿一件脏兮兮地长衫,头发也没盘着,松松垮垮地垂下一绺,素净得很,夜里估计也睡不好,眼窝四周染了几层阴影。
吴芜专程去看守所见了她。
四下也没什么人,邵玉燕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你很得意是不是?”
吴芜只低头轻抚着衣上的褶皱,丝毫不避讳道,“倒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风水轮流转!”
她静静望着邵玉燕的眼里慢慢涌上痛恨来,清眸里仍旧无波无浪,一派坦然。
邵玉燕不甘地挣了挣手上的铁链,咬牙。一字一顿道,“既是风水轮流转,就有你被我踩在脚底下的一天,你给我等着!”
吴芜清眸一扬,悠悠开口,“我到底比你年轻,自然等得了。怕只怕……你等不了!”
“哈哈哈……”她忽而仰头放声大笑,“那你可就小瞧我了,我知道老吴醒了,到时我只推说是你们逼我的,横竖不过老吴被数落一通,我怎么等不了?”
在她眼里,男人便是该这般被她利用?吴芜真心替吴慕兴不值。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也说不得什么。
吴芜忍着怒气,站直来,几步踱到她面前,居高临下道,“该说你天真还是无知呢?毕竟也不是没吃过亏。”
邵玉燕恨恨道,“你少危言耸听,老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以为就凭你个黄毛丫头,还斗得过我?”
第174章 : 当真奈何不了你么() 
邵玉燕笑得张狂,衬着眼底的黑影,分外慎人,“你也少在这儿像你那该死的妈一样装什么无辜。你们米家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虚伪,当年你外公将我领进家门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视我如亲生女儿?”
“哈哈哈,可他到死还是不肯把手上的家产给我,他何其偏心?我也是他的女儿呀!所以,只有你和吴准一起被摧毁了,她才不会跟我争!她争不赢我,到最后她的孩子也争不过我的孩子,哈哈哈哈……”
这个邵玉燕,已是魔怔了,心里扭曲得近乎恐怖。
这种人,别人尽心尽力地只能对她一分好,她却执意想要得到三分。而从来没想过要感恩。
她根本不配得到同情心!
“所以即便当年你将我们赶出家门了,还要赶尽杀绝?”吴芜狠下心来,死死地盯着她,只一记冷笑,“你这蛇蝎毒妇,怎么就那么狠的心?当年你陷害我妈的事,你当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
邵玉燕一下警醒起来,想着连日来的噩梦,只觉浑身沉入冰水般,猛然起身冲到她面前,奈何手铐紧紧禁锢着她,“你什么意思?”
吴芜虽心里发颤,但仍旧纹丝不动,“你以为你辞退了家里的老帮佣,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
邵玉燕挣得手腕留痕,飘飘忽忽地一笑,“哈哈哈,她早就死了,你们又能奈我何?”
“当真奈何不了你么?”吴芜微微侧身,“那假如她没死呢?”
她笑得阴恻恻的,配着苍白的面色,邵玉燕瞅着心里委实害怕,却还撑着一口气,“无凭无据,你就使劲编排我吧!”
“证据?”吴芜眉色深沉,突然飘飘忽忽地笑了,“那就请你拭目以待了。”
话音一落,她霍然起身,邵玉燕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到底打定不住,忽然扑到玻璃隔板前,双手奋力垂着。眉目狰狞,不知在声嘶力竭着什么。
那玻璃隔板很坚固,但并不高,吴芜脸色微变,起身微微退了一步,见邵玉燕很快被制服,这才稳住了心神。
而邵玉燕还不罢休,竟朝着她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这一举措无疑惹怒了吴芜,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上前来敲了敲玻璃隔板,忽然从袋子里掏出一样东西,用力贴在玻璃之上。
她面色清冷,拿起听筒就凛凛道,“这就是当年你递给那个佣人的书信!信上可是清清楚楚写着,你如何借用我母亲的名义,再叫她把情书递给楚钰,甚至不惜下三滥地下情药。”
“你喜欢楚钰的吧,你为达目的,还真是不折手段!我不妨告诉你,楚钰现在可是我爸了,你的悠悠永远也不可能这样叫他!”
掩埋的心事被挑破,邵玉燕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来了警察的束缚,疯了一般扑过来,睁大了眼去盯着那张薄薄的纸,已泛黄的纸张却是字字清晰,字字诛心!
邵玉燕忽而抬起头,眼眶充血,嘴唇发抖,难以置信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吴芜冷冷一瞥,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邵玉燕眼睛充血,忽而拼了命地挣脱来,整个人扑到玻璃之上,伸手一捞,竟生生掰开吴芜的手,把那信笺狠狠地往嘴里塞,一边塞一个剧烈地咳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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