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逍遥》第101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纷争
应遥与何湖分别后仍旧隐匿着身形往陆地而去,半日后他飞至无亮城外,在城外百里的一座小城暂停,光明正大地给在无亮城做客的方笠发了一道传讯符。
应遥在传讯符中问:“闻海之极南处有一光柱似可通天,弟子欲望一观,方师叔祖同往否?”
过了一会儿方笠回他:“自去玩耍。”
方笠不是话少的人,应遥估计他不是另有要事在忙,就是不方便在传讯符中回话,他琢磨了一下两张传讯符上的对话,觉得给他的暗示已经足够,焚毁了传讯符没再回复,在这小城里找了一家做修士生意的客栈,租了一间小院子落足整理他的芥子戒。
应遥的芥子戒还是金丹时买的,内里空间也就两个房间那样大,本来就被他的家当占去一半,柯礼给他的法宝丹药又把另一半塞得满满当当,再加上卓远山那体积不小的棺材,撑得整个空间都不太稳定,一打开就往外掉东西。
应遥眼疾手快地把不该掉出来的两枚“此路通玄”印塞回去,琢磨了一下这家客栈的安全性,先把自己洗澡用的木桶拿了出来。
为了节省空间,木桶里被他放满了桌椅蒲团和用油纸包好的食物,日用品倒还好说,芥子戒里的东西放进去时是什么状态拿出来后还是什么状态,因此木桶一拿出来,热气腾腾的佳肴就顿时熏得满屋香气,叫正在幸灾乐祸的救俗剑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谁要害我?”它大叫道,“我就是把剑,我什么也不知道!”
应遥哭笑不得地把它从一道裹着红油的菜肴边拿开,将神识探入戒子戒重新整理了一下里面的空间,又把之前留下的无用之物从边角里捡出来,不会碍事的就丢在一边等走的时候再扔,会碍事的就用火符烧毁,花了一小天功夫才把芥子戒里整理出来,心累地靠在床边叹了口气。
救俗剑幽幽地说:“别看有些人长得好看,一身光鲜,实际上连个芥子戒都收拾不明白。”
应遥望着洗澡的木桶发了会儿呆,从地上爬起来抓着剑就往外走,救俗剑吱哇乱叫地:“被我说中了,要谋剑害命了!”
他们停留的这座小城规模虽小,到也颇为富足热闹,应遥边寻有芥子戒卖的多宝阁边打量这里的习俗,感觉这里应当为给无亮城中修士的凡人血亲居住而建造的城池,因此气氛和缓,人群无忧无虑,少有在其他地方会常见到的麻木之态。
但这里毕竟远不如无亮城繁华,应遥转了好几圈也只找到了一枚比他现在用的芥子戒空间还小了一半的芥子戒,所幸他只要用它装卓远山的棺木,一个房间的大小倒也足够,便掏灵石买了下来。
应遥祭炼了这枚芥子戒,将棺木移进去,又把木桶和里面的东西一起收进原先那枚芥子戒,低头盯着左手手指上两枚芥子戒发了一会儿呆,一翻身跳上床沉下心来打坐。
毕竟此时身在师门外,他又身怀重宝,不敢修炼得太过入神,只是把这一路上消耗的灵力补充回来就睁开了眼,拿过放在手边的救俗剑横在膝盖上擦了起来。
修士的兵器也需要仔细打理,应遥左手刷子右手细布,从头到脚地把救俗剑伺候了一遍,在它舒服的哼哼声里打了个哈欠,问道:“你想变成什么样的人形?”
救俗剑还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它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漂亮的。”
应遥停顿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仔细地把救俗剑血槽里残留的一点儿碎末扫出去,严肃道:“你是雌是雄?”
然后剑修就为这个问题被自己恼羞成怒的剑暴揍了一顿,救俗剑气势汹汹地冲他嚷嚷:“你听我是雌是雄!”
救俗剑说话的声音一直是男声,应遥摸了摸自己被它抽红的胳膊,讨好地拿出两枚砺石把它搓了一遍。
等搓完救俗剑天光就已经大亮,应遥出门退了院子,径直御剑飞出小城,直奔华山而去。
他把丹药法宝和三个关在笼子里还没认主的灵兽像丢烫手山药一样丢给了郑传,又从天材地宝里挑出几块适合铸剑的留给自己,剩下的也交给师门,无事一身轻地溜达到自己的住处围观了一会儿三个徒弟,叫他们上来各领一块材料留着铸剑。
应遥没有在入世剑宗中停留太久,他心里惦记着卓远山的棺木,指尖总无意识地摩挲小指上的芥子戒,没两天就被郑传看出端倪来,把他叫过去询问。
应遥信得过自己的师父,他犹豫片刻,把通天境内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郑传,只隐瞒了他被卓远山强迫双修和柯礼说何湖有“大气运”两件事,又用法诀把两枚“此路通玄”印的投影映出来给郑传看。
郑传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连声嘱托应遥一定要收好这两枚印章,千万不能让他人知道他这里还有两枚。
应遥从他的话音里听出了警惕意外的其他含义,他沉默片刻,低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由于在争夺被撕裂成两半的通天境外层时抢夺了不少灵脉,楚氏兄弟的大道之争闹得举世皆知,依托灵脉而生的宗派与家族自然不愿意白白吃亏,鸽子寻了靠山要讨回公道,谁知靠山们气势汹汹杀向无亮城与西雪山外,不过一旬便悄无声息地返回,谁也不再提起讨回公道这事。
受损的宗派们莫名其妙,又没有能力质问,只能派人旁敲侧击地打听,前不久才拼凑出真相:飞升路断绝勉强算是大能们人尽皆知的秘密,但据说那两个做大道之争害得他们无家可归的“长治”道修士手里握有飞升的法门,这才劝回了前去讨公道的靠山们。
大道之争挑动峨眉山的山灵时被方笠和应遥联手镇压了下去,之后再挑动都是些不太大的小门派,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以为渡劫大能的一合之敌,原本已经打算忍气吞声,谁想在南面海上又突发异象,不巧这些流离失所的宗门中有一家擅长制船,正巧乘船飘至通天境附近,被巡视的无亮城修士屠杀殆尽。
兔死狐悲之下这些原本就一肚子怨恨的宗门聚集在了一起,不知是谁出了个馊主意,把所有的事都一股脑捅了出去,这几日流言愈演愈烈,已经影响到了原本置身事外的入世剑宗。
“‘此路通玄’印,”郑传喃喃道,“现在尚无人知晓能助人在飞升路断绝后飞升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意味着以后也无人知晓,如果传出入世剑宗也有两枚这样的印章,我们就无法维持中立,甚至会成为首当其冲的被攻讦者,百口莫辩。”
应遥沉思了一会儿,承认师父说得没错,也苦笑道:“又正好师门里有两位渡劫期。”
师徒两人在静谧的山谷里沉默地对坐了一会儿,郑传甩了甩头把这些思绪从脑海中挥开,振作起来拍了拍应遥的肩头:“先不说那些,我看你这两天情绪,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应遥把芥子戒里的两枚“此路通玄”印用一个琥珀似的灵宝结结实实地包裹起来,防止有人察觉到上面的气息,又把琥珀扔进了一个用极复杂的鲁班锁锁起来的盒子里,有在上面接连设下七道禁制,才松了一口气,暗悔自己当初不够谨慎,隔了一会儿才回答郑传。
“还是卓远山的事,”他低声说,“我虽然憎恨他,却不能憎恨他的母亲,但算起来他的母亲却是因我而死……我不后悔在那时杀卓远山,却后悔当着一位母亲的面杀了她的儿子。”
这是无解的事情,郑传也只能宽慰他,做不到为他开解,应遥垂眸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还是主动开口岔开了话题。
“我在通天境里时柯前辈给我了我一套剑灵的修炼功法,”他说,“师父不如把这套功法拿出去做我从通天境中带出来的东西,或许能拉拢一些剑修宗派和闲散剑修,免得势单力薄。”
郑传现在在用的剑也是从西雪山剑池中带出来的,起了个名字叫操心,应遥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自己的剑接受这个名字的,但从救俗剑和老朋友说话时震颤的频率来看大家还都很高兴,因此当应遥和郑传交换完怎么用这套功法帮入世剑宗扎住根基发展的看法的时候,它们两个已经聊到了要化成什么样的形态。
救俗剑可能出于实在无毛茸茸可撸还能撸自己的野望,试图说服应遥答应自己的化形可以有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应遥想了半天觉得它可能办不到,就无所谓地答应了下来。
郑传的操心剑倒是想了个中规中矩的样貌,应遥照他说的画出来一看,发现似乎和郑传年轻时有七分相像。
他师父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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