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逍遥》第117章


一人跟随,反而跑来搅中原这一滩浑水,让他不能不心生警惕。
但三个化神修士左顾右盼,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看来这位幕后主使也在场了,”应遥装腔作势地轻笑道,“看你们这副挂不住面子的模样,他是不是修为不太好?”
一个元婴或金丹的“长治”道修士,应遥想,或者别的什么道,总之修为不太高,可能手上也干干净净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冷静地往自己的掌令弟子印中添了一句话:“但凡抓住的活口,先堵了嘴再说。”
应遥的问话并没有惊起三名化神修士太多的神色变化,他也懒得再问,提剑上前照旧一刺,混着杀人剑意的禁行不义剑把头颅和识海一起凿开,叫他们身死道消。
从始至终没有遇到任何一个敌手阻碍的“入世”道剑修在原地站了片刻,脸上看不出任何一战成名后的喜色。
“差点儿忘了,”应遥低声说,“还没给你们看看‘入世’道剑修的剑。”
他站在一片被血浸透的土地上,微微垂眸,神色平和地做了一个让人感到眼熟的起手式。
他猜测中那位修为不大行的幕后主使对这一剑的记忆深刻远超旁人,他收敛气息藏在不远处,瞪大了眼睛满脸恨意,但不敢多看应遥,怕他发现自己的注视。
应以歌被应遥用教化剑教训过两次,一次引动雷劫叫他结丹功亏一篑,一次把他揍得吐血骨折,修为终生不得寸进。
今法无情道修士眼中毁人修为之仇胜过杀父、夺利之仇,应以歌虽修为再无寸进,但凭着一肚子怨恨还是搜寻到了不少法门,几次险死环生,小心翼翼地在几个化神修士之间周旋,好不容易引动他们对入世剑宗起了歹心,却不曾想应遥的修为一日千里,渡劫之下竟无一人能做他敌手。
应以歌难免暗骂今日这些化神修士,一面惶惶地思考对策。
他不知道应遥因为入世剑宗做过的事心里有鬼,早早地把这一群来访修士关进了两层封山大阵间,还想着如何浑水摸鱼偷跑出去,但就在他心思急转之时,应遥已经抬手出剑。
“入世”道剑修这回仍是用了教化剑,但剑上有煌煌气势,全不像第一剑那样还有着如波澜的水光。
应遥这一剑自上而下,只是一个最基础不过的劈砍,却引动了雷霆。
华山云雾中雷声滚滚,继而如倾盆大雨一般落下,把跑得漫山遍野的今法无情道修士劈了个干干净净,自然也包括了犹在愤恨发狠的应以歌。
应遥笔直地站在雷霆下,并没有一道雷向他而来,但他垂下剑平静道:“知不义而不止,我与其同罪。”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人力有尽时(一更)
应遥说的是他明知道如今搅乱修真界,叫修士们从还算谦和有礼的君子变成杀人越货无所不为的强盗的今法无情道修持从谁手中传出,又是在谁的推波助澜下变成今日模样,却故作不知地袖手旁观,除非受其害者求上门来,也对这等惨景不闻不问,只为把自己师门从其中洗脱怀疑,免受牵连。
但他既然对此心知肚明,大道面前就不可能为自己辩解。
应遥手中的救俗剑剑尖指着地面,无所动容地抬起头看着直奔自己而来的雷霆,微微叹了口气。
以他今日修为,引动这道教化剑意需要倾尽全力,如今经脉中灵力已近枯竭,自然不可能在做出什么抵挡或者躲避的动作,好在这毕竟算是自己揍自己,剑修的身体也足够结实,被雷一劈只是吐了口血,便晃晃悠悠地站稳了。
“阿遥突破了?”救俗剑喜忧参半地说,“可这教化剑意……怎么连你一块揍?”
应遥不知怎么硬是听出了救俗剑“我都没揍过你居然被你的剑意捷足先登”的醋意,他失笑地捏了捏救俗剑的剑柄,转身往回走去,一面将神识探入芥子戒中,悄无声息地扔了两颗培元丹到嘴里。
“我承认人力有不能为,”应遥自言自语道,“也承认我有偏私做不了圣人,但我修‘入世’道,先为人,后为修士,道心不圆满又能如何?”
剑修自认所作所为有违自己的道,偏又不打算有所悔过改正,这举动无异于自绝于道途,教化剑意当然能连他一块揍了,救俗剑迟钝地理解了自家剑修的意思,有点儿不知所措地抬头看了一眼天上还没有散去的雷云。
那不是晋升渡劫期的雷云吗?它茫然地想,它怎么有散去的征兆?到底发生了什么。
应遥默默运转灵力化去培元丹的药力,又摸出来两颗一口吞了,感觉到救俗剑的疑问,又添了一句:“不是晋升渡劫的雷劫,是想劈死我的雷劫。”
他刚突破化神后期不到十年,先是被心结折腾得忘了锻炼经脉,最近几年又忙得没有时间认真修炼,积累不够就要强行晋升差不多等于自寻死路,大道又不是和修士有仇,正常情况自然不会轻易降下雷劫。
不过现在的大道可能求生欲太强,见到一个准备晋升渡劫,晋升后可能跑去咣咣打架,抢楚相口中杜撰的“此路通玄”印,然后再引来仙界修士把它一顿折腾的剑修一肚子怨气,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干脆抢先绝了他的念头。
这也在情理之中,因此应遥并没有太觉得意外。
倒是救俗剑恍然大悟地说:“所以你先劈了自己,大道就不好意思动手了?”
过了片刻它领悟到这对应遥来说意味着什么,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阿遥你自绝道途了?”
应遥第三次吞下两颗培元丹,脚步不停地走到了第二层封山大阵前,架已经打完了,没领任务留下来等他的同门倒还有不少,但应遥在走进大阵前停下了脚步,揉了揉被救俗剑的尖叫声震得发痛的耳朵,不以为意道:“飞升路都断了,绝不绝有什么区别。”
他好像忘了自己手里还有两枚“此路通玄”印,救俗剑安静了一会儿,小声说:“可是你有此路通……”
应遥没叫救俗剑说完这句话,他猛地转身抬剑一格,剑上升起的熠熠光芒拦下了一道法宝灵光,封山大阵内的医修惊喜叫道:“师父您怎来了?”
来人是为会用剑的法修,救俗剑不敢在他面前再和应遥以剑鸣沟通,闭上嘴发出了无意义的一声剑鸣,应遥抬着手臂将剑尖斜指向下,缓缓道:“叫林宗主出面可真是不太容易。”
应遥没见到真正在暗中捣乱的应以歌,自然就以为这位最后才露面的便是幕后之人,这倒是也能解释为什么这群乌合之众中有一名天鉴宗的医修,但这毕竟和他自己刚才的推断不符,因此没敢把话说满。
林谨本人停在已经重新升起的第一层封山大阵外,扔向应遥的倒不是原本他想象中的什么有攻击性的法宝,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玉简,在上面附了一层自己的灵力,这层灵力已经被应遥的剑气击碎,露出了玉简的原貌。
“应道友误会了,”林谨平缓道,“在下只是来我那接不成器的徒弟。”
应遥回头看了一眼医修,手中的剑微微收起来了一点儿,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玉简,然而还没来得及把神识探进去瞧一瞧里面写了什么内容,就被赶过来的郑传打断了。
郑传还是那副相当符合名门大宗宗主的大半,衣袂飘飘,仙风道骨,一开口也是一股云淡风轻味儿:“阿遥你退下来,我来招待林宗主。”
应遥停顿一下,听话地收起救俗剑,转身走进封山大阵内,将玉简双手交给郑传,默不作声地退到他身后,拎着救俗剑装起了鹌鹑。
郑传几乎没有在人前做过这样的打扮,多数时候都是随便找两身衣服,大红大紫都敢往身上穿,应遥见惯了他往日的随性,见他一身宽袍广袖的打扮还不太敢认。
然而仙风道骨没撑过两个眨眼功夫,应遥刚缩到他身后就听见郑传关切地小声问:“你的伤重吗?撑不住就回去歇歇,这里我能应付。”
他一开口就不够像个仙气飘飘的修士了,但护短一点儿都没变,应遥摇了下头,然后在郑传的目光暗示下低头看了一眼胸前被雷霆劈碎了,露出一片光洁胸膛的衣服。
说实话他身上被雷劈得还有点儿麻,对这种坦胸漏乳风一吹透心凉的场景毫无感觉,压根不知道刚才自己顶着这一身有伤风化的衣服走了半天,无言以对地从芥子戒中找出一件外罩,敷衍地披在了身上。
郑传在两层封山大阵上开了一个小门迎林谨进来,请他到入世剑宗迎客用的山头上,应遥给鹰传了个口信,载着医修一起落到了山头上。
两个宗主进了房间相对而坐,应遥和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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