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的求生之路》第74章


可是,观音闭眼不救世。
楼清尘摸索着,轻轻捧住姜别的脸。
楼清尘想张开嘴说话,可是嗓子已经被烧坏了。
他凑到姜别耳边,用气声轻轻道:“别哭。我本来想一死了之的,但是我太舍不得你了,所以我留下来了,原谅我太自私。”
姜别的眼泪哗一下就流了满脸,死死抱着楼清尘,把头埋在楼清尘的颈窝里,喉咙里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呜咽,拼命地摇着头。
楼清尘继续道:“这回我是再也跑不了了,你可要抓住我,不然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姜别点着头,一点一点吻着楼清尘的脸颊。
楼清尘的所有痛苦,都是因为他。
五百年前,因为他是敖放,让楼清尘孤苦无依,前途无望,内心受了五百年的折磨。
五百年后,还是因为他,让楼清尘替他受罚,好好的一个人成了废人。
楼清尘就像知道姜别想了什么似的,带着一身伤反过来安慰姜别道:“我不怪你是敖放,又不是你想骗我。说来我还是欣慰的,至少我没看错人。这些年的自责,总归是能放下了。”
楼清尘想了想,想那时的敖放顶在他窗前的杏花,想把他抱在怀里的温暖,想临死前对他的那个笑。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有个人用所有心思惦念他。
楼清尘笑了,他亲了亲姜别:“我早些年受过的苦,如今想来,竟都是甜的。”
卸了掌门的担子,一如当年的那个少年,回馈给姜别迟了五百年,温暖而亲昵的笑。
楼清尘问他:“你曾经说,要带我回神行岩的话,还作不作数。”
姜别不做声,抱着楼清尘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神行岩,每一步都走得坚实有力。
楼清尘靠在姜别怀里,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姜别身上。姜别却觉得无比充实,好像这一刻,他的生命才有了意义。姜别抱着楼清尘走出戒堂,望着围在山下的修士们。
修真界2333年。
按日子算是姜别第一次穿越时被众修士围攻的时候。他果然什么都改变不了,历史还是照着轨迹继续发展。
只不过,这次换楼清尘替他受了过。
是北冥宫逼着他们变成这样的。
无论如何,姜别也要把北冥宫百年来的恶行扒出来,给所有人看。他不求百姓们能对他们心有愧疚,他只希望能还给楼清尘,还给神行岩一个河山永蔚。
姜别当着众人的面,一步一步抱着楼清尘走向神行岩。
通向神行岩的路好像铺满了血,那是由前人们的血红脚印缀成的路,蜿蜒曲折,却又毫不犹豫的奔向前方,历尽千辛万苦也要回去的,是家啊。
作者有话说:
(躺平)打我可以,别掉收QAQ————————这个桥段想过好久了,包括文名一开始都想叫《官止神行》,很有道家的气度有木有,但是都说太不好懂了,所以才改成了现在这样,但是剧情还是留下来了。
第62章 三笑徒然当一痴②
楼清尘自行请罪太出乎夏慈恩的意料,夏小正和姜别同时出了问题,夏慈恩不敢贸然动手,姜别也暂时无心应战,使局势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
崔景言自从晏子萧回来后沉稳了许多,捧着一朵雪莲四大皆空。
姜别找过崔景言,要按照崔景言以前的脾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撕一顿姜别再说,姜别也做好了被崔景言扒一顿皮的觉悟。
没想到崔景言见姜别来了没发火,笑一笑给姜别沏了壶乌龙茶,心平气和地和姜别面对面聊了聊。
姜别最近很是憔悴,眼下泛着乌黑,显然是好久没睡好了,连嘴唇惨白得没有血色。
两人坐在回廊下,崔景言挽过姜别的手,把了把脉。看着崔景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姜别笑着抽回手,满不在乎道:“没事儿。”
姜别挠挠头,转头看着院里桃花,决定自己先开口:“师叔,关于晏师兄的事……”
“那不怪你。”崔景言低眉顺眼地碰了碰一旁雪莲的花瓣,语重心长道:“修真漫漫,有几个是飞升的?大多都是死了的。倘若没有魂魄,人死了不过是一把枯骨,哪来的那么多感情。不甘心的,都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这话打死都不像从崔景言嘴里说出来的。
崔景言锋芒收敛了太多,雪山千年刑罚都没压弯的脊背,终于累了。
崔景言铺开宣纸,就着茶香一边写药方一边道:“以前总觉得说‘人固有一死’这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凭什么要死的是我们?后来我发现,有些人天生就是操心的命,看别人做事不利索总是忍不住帮忙做了,看别人有困难总是忍不住伸把手。可是谁不知道,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好事落不到他,苦也没少吃。他自己不知道吗,那为什么还帮?说到底还是心里过意不去,与其趴着活不如站着死了。”
姜别想起早些年在试炼场时,楼清尘说,最怕别人适应了你的好,把你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他是不是也和那些人一样,所有人都适应了晏子萧的无条件付出。他若是真的在乎晏子萧的心情,当初断断不该和晏子萧开这个口。
姜别神经有些错乱,甚至在挖掘自己的潜意识,他也许在想:晏子萧的脾气那么好,只要跟晏子萧提了就定不会拒绝他。也许自己可能更卑鄙:为了大局让晏子萧受些委屈也没什么 ,反正晏子萧也不会抱怨。
谈话间,崔景言的药方已经开完了。
姜别思绪没收回来,恍惚着接过药方。
姜别闭口不谈自己的身体状况,崔景言心里放不下,言语间点了点:“自己照顾好自己,你不是一个人活着了,师兄还指着你呢。”
原本精神状态就已经不堪的姜别,并没有立刻发觉崔景言话里的叮嘱,反倒误以为是提醒自己给楼清尘的伤害,把手里的药方捏得更紧了。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趿拉着脚步离开了。
崔景言目送着姜别离开,也没回屋,靠在回廊的软垫上看着院里的桃树。
桃花开得太艳了,显得瓦过于黑,天过于淡,只一枝树就占了人整个视线,把物是人非四个字不由分说地塞进崔景言眼里。
崔景言把晏子萧当姑娘那会儿,找过不少好人家公子,晏子萧看都不看。
崔景言问他哪里不喜欢,晏子萧回他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
崔景言当时还不懂什么意思,如今崔景言想起晏子萧的模样。
取次花丛懒回顾。
崔景言喃喃道:“半缘修道半缘君。”
他能劝姜别什么?自己不也是一样。

姜别告别崔景言后,笑着伺候楼清尘吃了饭,从善如流地哄他歇息睡下。
姜别等楼清尘睡着了,亲了亲楼清尘的额头,下床去了书房。
一关上书房的门,刚刚还笑着的姜别长呼了一口气,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姜别慢慢蹲下,抱着膝盖闷声哭了起来。
他压力真的是太大了,神行岩一大摊子事等着他处理,北冥宫的来袭迫在眉睫,众门派联盟还要神行岩出面,而他已经没有勇气去做任何决定了。
他每做错一个决定,都要他身边人来承担后果。他不能浪费晏子萧的牺牲,他不能白瞎楼清尘的心血,他不能错过一举攻下北冥宫的最好时机,这些道理他都懂。
可是他要挺不住了,一闭上眼睛,他就能看见楼清尘流满了血的脸,小年报丧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盘旋。下一个会是谁?蒋岩还是崔景言?
他不敢在崔景言和楼清尘面前露怯,他愧对于他们,更没脸皮去找人哭诉,他只能默默憋在心里。
谁能来救救他?
求求你们谁都好,救救他。
姜别把脸埋在手臂里,咬着嘴唇,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姜别。”有人叫他。
姜别从手臂里抬起脸,入眼的是一双暗纹流云的黑色缎面靴。
姜别连忙抹了一把脸,看清开人是蒋岩。想笑着站起来,奈何腿蹲麻了,一下子竟动弹不得。
蒋岩没有等姜别起来的意思,道:“没人怪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两个人却都听懂了。
姜别又低下头,苦笑了一下:“我知道。”
没人怪他,他就能不在意了吗?
蒋岩又道:“你从前不这样的。”
从前的姜别,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死了,被人卖了,都能假装没事人似的拍拍屁股爬起来,露出一口白牙笑着,想放设法的活下去。
蒋岩蹲下|身,和姜别视线保持平齐,问道:“我们为什么修仙?”
姜别愣愣抬起头,道:“长生不老,除暴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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