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妓院》第51章


“多谢上仙体谅。”
“是啊是啊。”
城门处的声音消失后,江离的棺椁突然从内部掀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来就要受蒙骗,没有蒙骗就活不下去,这就是人的宿命。”这句非原创,是曾经看过的一个日本作家写的书里的,但是上网搜来源又没找到,特此声明。
第47章 第 47 章
佛殿中央供着阿弥陀佛像,两旁侍立着观世音菩萨像和大势至菩萨像。佛前挂着精致的幢幡,放着供净水用的器皿,殿里燃着百步香。沈郁跪在佛前,手持经卷。
江离走进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恍惚间时光重叠,白日与黑夜颠倒。长大后的江离看着小江离从禅房摇摇晃晃的走出来,费劲的迈过佛殿的门槛,靠在青年沈郁的肩头。
浓绿的松枝投下阴影,阳光从松针的缝隙中穿下,落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点。
江离的脑中,那只拥有金属鸟喙和翅膀的蜂鸟又开始鸣叫,那是一种锐利的刀刃尖端摩擦般的声响,在江离脆弱的内心刻划出无数细小的伤痕。
江离缓缓走到沈郁身旁,听着沈郁那庄严的诵经声,轻轻跪在了沈郁的斜后方,把头抵在沈郁的后背上。沈郁的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诵经的声音开始呜咽中断。
“我回来了。”江离低着头说,他忘记了天上的时间和人间是不同的,他以为自己只是离开了半个时辰而已。
沈郁转过头,以一种看似高兴又像哀伤,仿若困窘,有些无助而又苦恼寂寞的眼神望着死而复生的江离,他的眼睫毛微一颤动就从眼角滚出一滴泪,到最后眼泪模糊了双眼,顺着脸颊止不住的往下淌。江离伸手揽过沈郁,沈郁高大的身子蜷缩着,他埋在江离的胸前撕心裂肺的哭喊。
沈郁一只手攥着,食指指着自己的心哭着说:“这里好疼,好像这里也被你揪下带去黄泉了。”
江离苦笑着看着眼前的沈郁,他不曾想过那个高高在上的裕王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两颊深陷,鼻凸如鹰,眼神似鬼,蓬衣垢发,如柴枯立,形貌不存。他那双黑瞳中已经失去了最初的独特锐气,显现出无法言喻的忧郁而安静的气质,先前的傲慢,高贵一扫而光,瞬间转为某种低卑的神态,而同时整个面部也笼罩在说不出的寂寞悲伤之中。他现在能想到为什么苏姑娘会一边哭着一边拿扫帚狠狠地揍自己了。
“我回来了。”江离又重复了一遍。
“……欢迎回来。”沈郁抬头用含着泪的双眼凝望着江离。
“……说你觉得寂寞,沈郁。”
“我很寂寞。”
像是终于卸掉了不属于自己的铠甲,沈郁说完嘴角浮现出一丝虚弱的笑容,紧接着就倒在了江离的怀中。江离一手揽着沈郁的肩膀,另一只手拿过沈郁手中还紧紧攥着的佛经。江离让沈郁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开始念诵佛经上的梵文。
三天后,裕王沈郁终于出现在了朝堂,令文武百官吃惊的还有另一件事:沈郁推举靖南候之子随南远为大将军,带兵前往西北对抗匈奴进犯。
“靖南候有异心,此次把兵权交给他儿子怕是不妥,求皇上三思。”一个老臣站了出来,当众反对裕王的提议。
沈郁转身看着这位老臣,满目赞赏地说:“付尚书倒是对我朝忠心耿耿,不如把兵权交给你,皇上也放心。”
“臣是一介文臣怎能够带兵打仗?”
“那我现在让一名武臣带兵打仗又有何不对?”沈郁反问道。
这位老臣被沈郁梗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好低着头又退了回去。
“可是我听闻那随南远是一家妓院的老鸨?”一个站在角落里的官员刚说完话,就被一旁的同僚捂住了嘴。他四周的人还正在纷纷指责他说话怎么不过大脑的时候,沈郁已经走到了官员的面前。他指着自己说:“内人在京城经营着两家妓院,你是说裕王妃更不够资格吗?”
“没有没有。”那官员早已被沈郁漆黑而强烈的眼神,如神灵俯视罪人般严肃的神态吓得两股战战。
“众位大臣都没有异议了吧?”沈郁眯着眼审视着四周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大臣们,然后轻松地对皇上说:“皇上交给我的难题我已经解决了。”
皇上刚要满意的点点头,就看见沈郁已经在往后退,一副准备溜走的样子。“裕王?”
“臣在。”沈郁立刻停下脚步。
“如今国库空虚,弟胥家的生意做的如火如荼,不知赋税是不是也应当相应加点?”
都说裕王妃是个爱财如命的人,加赋税简直就是割他的命根子。皇上每每用此招牵制沈郁,可谓是屡试不爽。
沈郁听完默默地又回到了朝堂中央,强颜欢笑着说:“皇帝还有什么吩咐?”
……
“第三天了,你怎么还不理我?”即将没有命根子的江离本人毫不知情,他目前正被另一件事忙的头大。
“你是在浪费我的情感和我的眼泪!”顾青一边冲他骂,一边拿着算盘算账,同时还要注意接待前来预定的客人。
“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而且你也打了我啊。”
“打了就算了吗?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我一想到你死前我对你说的最后一个字是滚,我就想干脆一头撞死算了。”顾青刚说完就有一个客人进来,立刻从无比哀痛的情绪切换成欢天喜地的模样笑着说:“张公子啊,还好你提前给我说了,我这才能给你明晚留一个位子。”
张公子低头看了一眼顾青手里的账本,“又排到五天后了啊?对面没帮你们分担点啊?”
“对面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有空位帮这边啊。”顾青笑着对张公子说,看着江离的余光里还是迸射出怒意。
江离叹了口气,这是触到这位龙夫人的逆鳞了。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来店里帮忙,来了就光在那傻坐着。”张公子离开后,顾青立刻板下脸来又开始数落江离的滔天罪行。
“我哭的眼睛都肿了,连续三天睁不开眼睛。给你出殡那天我眼睛才能睁开个缝。”顾青转头回到柜台后面,把张公子刚付的钱放进去。
“我错了。”江离跟在后面回道。
“棺椁刚发出一点声响,我就立刻跑到旁边看着。结果你怎么做的?看见我后又直接把棺木合了回去。”顾青瞪着江离说。
江离心虚地挠了挠头,“我当时被吓到了嘛。你不知道你当时惊恐的表情有多可怕!再加上你那又胀又红的眼,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我才是见鬼了好吧!”
隔着几家妓院的□□里也忙的一塌糊涂,随南远正在收拾他离开的包裹。
“公子,你走后这妓院谁来管理啊?”金铃女子问道。
“以后这家就归裕王妃江离管了。他答应我会和往常一样支撑靖南候府的所有开支。”随南远一边挑选书架上要带走的兵书一边回应道。
金铃女子点点头说:“恭喜公子啊,终于当上大将军了。此次若是能够建功立业,以后靖南候府也不用被别人低看了。”
随南远把书放下,望着皇宫的方向怅然地说:“我还没想这么多,虽然爷爷已经归家,但是爹还尚在天牢。”
“皇上不是答应您只要此次击退匈奴就释放老爷吗?”
“是啊。”随南远笑着说:“总算一切都要变好了。”他把包裹收拾好,从阁楼上下来。“不用送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吧,裕王妃一会儿就过来了。我也要赶紧走了。”随南远翻身上马,冲着身旁的人挥了挥手。
“公子一路小心,早日凯旋。”
前线来报,此次进犯边境的匈奴人约有三万。尚不论匈奴人的骑兵战马比之中原有多么的骁勇,就连中原派出的这两万士兵都是加上长公主带回的人才凑出来的。随南远点过兵后,就带着军队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
护城河旁新绿的柳树蓬勃得如同吸饱了水的海绵,从穿过嫩叶缝隙的数千道光柱间吹来凉爽的春风。树下一位束着高马尾的女子穿着金色的铠甲骑着一匹白马在那里等待。
随南远带着乌压压的士兵从城门里出来,他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剑,紧张的骨节咔咔响,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这把剑是他曾送给她的,曾经陪过她出征西南,也是这把剑陪着她独闯敌营,砍下了敌人的头颅。他在挑选剑时,特意取了这一把,尽管这把剑对他而言已经不再顺手。
“哟,来了!”她对他说。
“你怎么在这里?”
“匈奴人强悍无比,怕你应付不过来。”
“既然应付不过来,那要逃最好是只身一人,抡起刀杀开一条血路,跳上战马一路狂奔。”
“这样好像也不错啊!”沈暮桥骑着白马围着随南远一边转,一边笑着说:“那不妨再加个人,两个人一起逃吧。”
……
过于幼稚的我们被世事推着不得已的来到时代的风头浪尖上,承担着厚重的历史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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