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炮灰我罩了!》第253章


陆灯蜷在顾蔼怀里,听着外头的呼声,脸上更红了。
小王爷的精神比预料中好些。
看着怀里把自己裹成一团的陆澄如,顾蔼眸色稍暖,却依然丝毫不敢放松。小心地把衣袍给他扒开了个透气的小口,对台下百姓深深一躬。
“今日失仪无状,顾蔼自会领罚谢过诸位包容舍徒,顾蔼感激不尽。”
下头的人不敢受这一礼,匆匆还礼拜倒,原本的喧闹也安静下来。
当老师的心疼学生,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师者如父,看着自家晚辈在台上受苦,哪有人能泰然处之。围观的百姓们眨眼更理解了相爷的焦急,纷纷摆着手只说什么都没看到,有胆大的壮年人扑上去将行刑手扯走,众人默契让开,替两人腾出一条通路。
三皇子早已找了辆马车,灰溜溜赶了过来,迎上顾蔼无喜无怒的深黑瞳光,只觉遍体生寒:“顾,顾相,其实——”
顾蔼没理他,抱着陆澄如上了马车:“回相府。”
相爷威严惯了,无人敢有半点违逆。车夫打了个激灵本能地扬鞭策马,马车转眼跑出街角,朝相府直奔过去。
被落在地上的三皇子给当街碰瓷的小王爷发了十条哇哇大哭的统内短讯。
前日才下过场春雨,马车疾驰,轧开一地水色。
“先生”
舌头不那么疼了,陆灯小心翼翼牵住了顾蔼的衣袖,撑身望着他。
虽然主角发过来的语音消息存在大量毫无意义的拟声词,靠着里面的只言片语,他还是艰难地拼凑出了事情的具体内情。
整件事之间,似乎——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误会
陆灯眨着眼睛,正要开口解释,顾蔼却已挪动手臂,将他再度往怀里轻柔地揽了揽。
“先生在。”
一国之相的声音柔缓,心跳却依然激烈,动作几乎显出劫后余生又分明后怕的小心翼翼。
顾蔼张着手臂想要抱他,却又生怕碰疼了他,只屏息环拢着叫他靠在肩上,平静无波的神色下分明掀着骇浪波涛。
陆灯动了动,从他胸口轻轻抬头。
顾蔼在发抖。
不敢去想之后的事,也不敢去想究竟是哪儿出了岔子,三皇子究竟是敌是友——顾蔼几乎没有半点儿余力去思索任何和眼下的陆澄如无关的事。
小王爷就靠在他的怀里,安安静静的,还和平日里一样乖,一样会牵他的袖子,乌润眼眸不知痛似的望着他。
多少个批复公文的不眠之夜,怎么都不肯回卧房歇息的少年趴在桌上打够了瞌睡,抬头睡眼惺忪地望过来时,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成了漫漫长夜里最温暖的一点慰藉。
只差一点,就连这一点慰藉也要被强行夺走了。
顾蔼瞳底越发深黑,拢着他的手却依然柔和温存,慢慢抚着他的额发,尽力掩饰着话音里的一丝轻悸:“澄如,哪儿不舒服?没事的,我们这就回相府去,回相府治伤——先生没照顾好你,往后不会了,再不会了”
“先生。”
陆灯轻声唤他,牵着顾蔼衣袖的手稍稍使力,将他从梦魇中拽离出来:“我没事的,先生——三皇子帮我换了行刑手,我好好的,你看。”
怕顾蔼不信,一边说着,他已利落地解开衣物抛在一旁,趴下去让他细看。
行刑的人都是个中好手,能几板子就把人活活打死,也就能打上十来下也叫人毫发无伤。陆灯的肤色白皙,落上血痕便格外显眼,可无论再怎么仔细看,也不过是背上拢起了数道微红的宽痕。
顾蔼看得怔忡,心跳反而越发飞快,迟疑着将手轻探过去。
“你摸摸看,一点事都没有。”
陆澄如趴在他膝上,察觉到顾蔼迟疑的动作,弯起眉眼仰头望他,握着他的手往自己后背覆落上来。
少年的脊背不似想象中清瘦单薄,肩胛仍分明的凸起来,却有着极漂亮的柔韧线条。肌肤白皙凉润,几道掌余宽的刑杖痕迹涩涩地烫着掌心,却没有想象中惨烈的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我听说——”
生怕过后的失望痛苦难以承担,顾蔼不敢让自己太高兴,尽力找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出声道:“他们有办法,让面上看不出来——内里却伤及筋脉脏腑,气血瘀滞”
“没有的事。”
陆灯弯起眉眼,单手一撑,灵巧地翻身坐起。
闹市离相府还有一段距离,担心顾蔼一路抱着自己太过辛苦,他向车厢四处望了望,想要找个地方坐下,却仍被顾蔼牢牢环着,俨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迎上当朝首辅难得固执的目光,陆灯眨了眨眼睛,就又顺从地靠回他怀里,抿抿唇角鼓起勇气:“我若是说了,先生能不怪我跑出来吗?”
顾蔼闻言微怔,迎上小王爷当真谨慎得仿佛随时可能挨训的紧张神色,心头猝不及防地漫过哑然暖流,将他轻柔圈进怀里。
“你是为了先生,先生心里清楚——是我没能护好你,又怎么能怪在你头上?”
若是好好的无事,哪会有人是愿意跑去受罚的。
他是执法定规的官员,那些人之所以揪着这样一件小事不放,就是因为只要他稍有徇私,就会在新法上天然开了个口子。往后任何人想要抗法不尊,都有了说法跟依凭。
小王爷生性倔强骄傲,向人低头都不肯的脾气,却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众目睽睽之下受罚挨板子,都不过是为了他——为了新法能不受影响,为了叫民众依然心存敬畏,为了告诉所有人,知道即便是执法者的亲眷犯法,处罚也是全然一样的。
这件事原本就是因他而起,又因他而成了那一群人手中把柄,他就是再荒唐,也没有因为这个反倒去责备被他牵连的陆澄如的道理。
纠结往事已经没什么意义,顾蔼早已下定了决心,眼下只急着知道他有没有受伤。摸摸抵在肩头的脑袋,正要开口再问,怀里的小王爷却又谨慎地悄悄探头:“我还把精兵都绑起来了”
顾蔼:“”
看来先王留给自己的精兵也不是多靠得住。
小王爷比预料中还更有精神,看来确实伤得不重,顾蔼虽仍不明就里,却也多多少少放了些心。
柔软凉润的身体缩在臂间不肯露头,轻易叫人心生柔软。
迎上黑湛瞳眸里分明紧张的光芒,顾蔼轻吸口气,才板起脸色想吓吓他,掌下触及到发烫的硬硬伤痕,心口却又不自觉软下来:“绑了就绑了,是他们操练不精,又不是你的错。”
都没罚抄书!
陆澄如靠在他臂间,目光倏地晶亮,瞬间整个脑袋都冒了出来,高高兴兴地扑住他:“谢谢先生!”
顾蔼心里软都软成了一片,张开手臂拢着人抱进怀里,哑然一叹,掌心慢慢摩挲着斑斑伤痕:“好了,现在告诉先生,究竟哪儿不舒服,伤了什么地方?”
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怀里的小王爷竟整个人都红成了一片,攥着他的袖口低头,唇角不自在地合拢起来。
别的事都好说,只有这件事不容马虎。
顾蔼打定了注意不让他再糊弄过去,依然低头等着他的答复,陆澄如支吾一阵,终于还是扛不过当朝首辅的凝视,颤巍巍张了张口:“咬到舌头了”
这个答案实在太过别出心裁,顾蔼一时几乎没能回过神,怔忡片刻才迟疑道:“咬——什么?”
“舌头。”
陆澄如脸上发烫,半晌才又继续轻声道:“咬破了还疼。”
顾蔼错愕半晌,望着黑润眸底分明局促的光芒,忽然一把捞起他的手腕,捏着摸了半天的脉象。
首辅一心向学,医理只模糊知道个大概,却仍能察觉到有力的跃动顶在指尖,透出分明的蓬勃生机。
一只手摸上袖子拉住,轻轻拽了两下,又强调似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顾蔼怔忡良久,终于扶额哑然失笑,用力抱住他,长长舒了口气。
外头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
车已经离开闹事进了净街,眼看就要到相府了。
悬着的心思陡然松缓下来,顾蔼只觉浑身都是劫后余生的疲惫余悸。索性也放松地靠在轿厢上,抬手拢住小王爷单薄的肩背,一手轻抬他下颌:“让先生看看,咬破了多少——还疼不疼?”
陆灯脸仍红着,闻言犹豫半晌,终归还是拗不过首辅说一不二的威严震慑,也只得乖乖吐出舌头来让他查看。
舌头上的伤口不能用力碰,稍一使力都抽着凉气的疼。顾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