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有只鬼》第99章


那些不知底细的庵堂。你放心,从此以后,栊翠庵就是你的了。”
闻听此言,惜春终于露出真心的笑颜来:“多谢林姐姐成全。”
得到黛玉的允准之后,惜春第二日便迫不及待的搬进了栊翠庵里。从此不施脂粉,素衣青衫,整日与木鱼佛经为伴。旁人叹她艰苦,她却怡然自得。真是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只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就行了,幸福的面貌,并不是都得一模一样的。
你嫁人生子,家庭和乐是幸福,我采菊东篱下,夜夜伴佛香,亦是一种幸福
等到贾母他们安定下来之后,黛玉又去看了他们一次。
他们买下的院落位于商户人家居多的京城西北街道,虽不过两进两出,他们几人住着却也是够了。贾母的头发完全变白了,脸上总是愁容居多,黛玉见了心里很不好受,安慰了她许久,终于见她露出笑脸来,握住她的手说道:“还是我的玉儿好,老婆子没有白疼你一场咱们家也已经这个样子了,过去的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好吗?”
黛玉反握住贾母的手,点了点头。贾母愈发笑得欣慰起来,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黛玉见了,终于放下心来。贾母这个年纪最忌讳心事重重,若是放开了心胸,想必,还能抱到贾宝玉给她生的重孙子。
离开贾母的正院,黛玉又去看了看贾宝玉和史湘云。自从经历了一场牢狱之灾,又得知母亲被斩父亲被流放之后,贾宝玉就完全沉寂下去,一点儿也不像从前那个柔情婉转风流多情的宝二爷了。他整个人看起来变得木然起来,黛玉问了他好几句话,他才回答了一句。眼神不再灵动,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史湘云消瘦了很多,眼神变得黯淡无神,看到林黛玉的时候,眼里满是嫉恨之色。如今她落到这个地步,婆家败落,娘家不管,丈夫靠不住,前途一片黯淡无光。而林黛玉却还是那个翩然如仙的模样,将来还会嫁入皇家,堪称前程似锦。从前是差不多的身份,现在与她之间的差距,却是越来越大了,叫她怎么能不心生妒恨呢?而另一边,那紫鹃躲在屋里不出来,院子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黛玉坐了一小会儿便坐不住了,起身带着墨香离开。走到大门外,方才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轻叹起来。
墨香在一旁说道:“姑娘不必难过,别人的事咱们也无法插手,正经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紧。”
黛玉点头:“我心里明白的,只是触景生情,难免想起从前的日子来。”
墨香道:“何必多想从前呢?还是该想想以后才是。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姑娘说是不是?”
黛玉微微一笑:“你说得对。”
皇宫大内,太后寝宫之中。
太后身穿着半旧的家常藤黄色衣袍,挽着简单的发髻,松松系着腰带,斜倚在炕上,正在抽着旱烟。浓浓的白色烟雾不断升起,徐徐飘散在空气之中。屋子里面,充满了烟味。
这种味道从小朱梓弈就闻惯了,因此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充满了家常的温馨感觉。他坐在一旁替太后装着烟丝,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太后说着话儿。
太后拿着那镶金嵌玉的乌木烟杆,深深的吸了一口,而后眯起眼睛,慢慢吐出烟雾来,懒懒的说道:“看你一脸的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朱梓弈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母后的眼睛,儿子这次来,是想跟母后商议一下,儿子的婚事。”
太后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道:“下定决心了?”
朱梓弈正色道:“早就下定决心了,儿子非她不娶。”
太后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来:“她,哪个她?”
朱梓弈笑道:“母后你又逗儿子了,除了林黛玉林姑娘,还能有谁?”
太后道:“亲王成婚乃是大事,须得慢慢筹备。没有个一年半载,那是不成的。”
朱梓弈苦笑道:“母后你就别逗儿子了,儿子成婚所需的一切,母后不是早就准备好了么?”
太后呵呵笑了起来:“看你急的,人还能跑了不成?”
什么平妻() 
暖阁里面母子二人细细的商量着大婚的各项事宜;暖阁外面;悄悄走来了盛装的丽人。守门的宫女正要开口;却被她挥手阻止了。她踮起脚尖;凑到隔扇旁边;开始偷听里面的对话。听着听着;脸色逐渐变得惨白起来。
守门的宫女平时收了陈思雅不少好处;此时想着太后与王爷商议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随便陈思雅去听了。她悄悄的抬眼打量陈思雅,却看到对方的眼里;盛满了绝望之色。
“玉儿身子不好,大婚时候的礼节不可太过繁琐,但也不能太简单;还须得彰显出身份才行。”
“儿子打算将主院再翻新一下;地龙也该换了。玉儿最是怕过冬,屋子里还得暖暖和和的才好。”
“玉儿身旁只有两个丫鬟;并没有上年纪的嬷嬷陪着。婚礼前后还请母后派两个性子慈和的嬷嬷过去照看着;将一些琐事细细的告知于她。”
想到的想不到的;朱梓弈都替林黛玉想到了;最后听得太后都不耐烦了;直称他有了媳妇忘了娘。朱梓弈连忙笑称不敢;说是将来多了个儿媳妇就是多了一个女儿,他会跟林黛玉一起孝敬母后。暖阁里面母子笑语盈盈,暖阁外面;伤心人泪水涟涟;身子也摇摇晃晃起来。
陈思雅不想再继续听下去,失魂落魄苍白着一张脸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那背影看起来无比的萧瑟,恍如秋风里的落叶一般,失意极了。
回到自己在宫里的住处,陈思雅依旧神思恍惚。她将伺候的人都遣了下去,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房中,脸上的泪痕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什么受尽宠爱,什么思雅郡主。到头来,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一想到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林黛玉风风光光的嫁给表哥做正妃,陈思雅就恨不得自己立刻瞎了,好看不见那伤心刻骨的一幕。
未来的日子里,就这样,永远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吗?
以后的人生里,就这样,看着心里的爱情成为梦幻泡影吗?
那样的话,还不如就此死去,也好过生不如死的活着想着想着,陈思雅的思绪便走入到了死胡同里,觉得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就只有一条死路了。
她本来就不是豁达明朗的人,小时候在家里,其实是不受重视的,也因此养成了阴沉古怪的性子。后来进宫见了太后,被太后看中封为郡主,这才风光了起来。表面上看起来她飞扬跋扈,其实骨子里,她还是那个躲在角落里,看着其他姐妹们在长辈膝下承欢的古怪小孩。因此此时钻了牛角尖,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此想着,陈思雅便起身关上了房门,取了一条白绫,将其搭在房梁之上,系了一个死结。站上凳子她将自己的头颅伸进白绫里面,闭上眼睛抬脚便踢翻了凳子。谁知大意之下她忘记了在地上铺上垫子,致使凳子倒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这声音,很快便被担心着她的一位贴身侍女听见了。她忙扬声喊了陈思雅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伸手推门却发现房门已经被锁上了,更是惊慌不已,扬声喊起人来了。
因为这位侍女的忠心和敏锐,陈思雅终究还是在命悬一线的时候被救了下来,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闻讯而来的太后坐在床边,看着陈思雅脸上的泪痕和脖子上一道深深的紫红瘀痕,不住的叹息起来。
“思雅,你这是何苦呢?”
陈思雅闭着眼睛,哑着嗓子说道:“太后,你就让我去吧。没有表哥的日子,我生不如死”
太后闻言,心里十分难受。虽然陈思雅比不得朱梓弈在她心里的地位,但也是她放在心里疼爱了多年的孩子,她怎么会不在意她呢?“你何苦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死了,可就万事皆空了。”
陈思雅依旧闭着眼睛,眼泪却止不住的顺着惨白的面颊往下流:“如今你与表哥都在商议大婚的事宜了,尘埃落定,我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太后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你一定要认定了弈儿吗?以你的身份,朝中的俊彦,可以随你挑拣,哀家绝无二话。”
陈思雅道:“除了表哥,我谁也不要”
再次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太后终于说道:“好吧,哀家便遂了你的心愿。”
听了这话,陈思雅猛然睁开双眼看向太后,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真的吗?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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