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白莲出墙来》第374章


她喝了水还是咳个不停。
“冷?还是热?”他问。
她闭着眼睛胡乱点头,面上一片通红,张嘴吃力呼吸。
他蹙眉,“等一下,我马上回来。”到院子里挑拣药材。
吴玉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跑进院子,撑着树呕吐起来。
无念出现在她身后,“大人……”
她摆摆手,“没事。”夜风一吹,她的呼吸顺畅了些,人也跟着清醒了些。
天花本身致死率算中等,但天花病人常常伴有许多并发症,这才是最可怕的。君祢很幸运,没有引起任何并发症熬过去天花,但她目前这情况恐怕麻烦了。
萧清澜走过来,给她披上一件棉斗篷,又把药包递给无念,“麻烦你去煎药。”
无念认为应该由萧清澜去煎药,自己负责看护吴玉,但见吴玉没有反对,就干脆地接过药包走向厨房。
萧清澜将吴玉扶进屋,过程中她始终低着头,是面对他时少见的乖顺。既不言语也不颤抖,但他能敏锐感觉到她在害怕。
无念煎完药送过来,她一言不发地喝下去,热气涌入胸腔,又开始咳起来,但没有之前那么剧烈了。
放下药碗,她抬眸,直勾勾地盯着萧清澜。
他摸摸她的头,温声安抚:“不会死的。”
她移开目光。
349、第349章() 
吴玉睡得很不安稳; 既有生病的痛苦; 也有对死亡的恐惧。
对于疾病,病人的心态也非常重要; 过分的恐惧担忧反而会加重病情。君祢异常信赖她; 只要她肯定地告诉他天花这种病无足轻重; 那么即使他听说过天花的可怕,也会选择相信她; 相信只要捱过去得天花的痛苦就会痊愈,这对他不是太困难的事,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早就习惯了忍耐病痛。
但吴玉自己是清楚天花威力的; 即便在她上辈子天花早已被消灭,但现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天花疫苗,天花的死亡率有多高她非常清楚,没有并发症还好; 一旦产生并发症,死不死就要看老天心情了。
她很珍惜自己的小命; 即便现在这条命是额外获得的,她也不会抱着死了或许可以再穿越到其他地方继续活着这样不切实际的希望。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 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急忙睁开眼。眼前空空如也,是她自己胸闷难解。她用力捶打胸口,终于好似打通某块堵塞; 呼进一口冰凉的空气,然后猛地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恶心,胸腹肌肉异常疼痛。
窗外面还是黑的,估摸还要一会儿才天亮。她走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的水仿佛从咽喉流入四肢百骸,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心道这样不行,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将就,不然就是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于是把被子往身上一裹,准备去厨房烧水。
门这时恰好从外面推开,萧清澜提着水壶走进来,看见她裹大被的形象,不由笑道:“回床上吧,需要什么告诉我就好。”
她无言地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水壶,“谢……咳谢……”走回桌前,把滚烫的开水倒进之前的冷水,大口大口灌下去,一下舒服了不少。
他走到她身边,“现在哪里最难受?”
“……胸闷。”
他向她摊开手。
她犹豫了一下,把手腕靠上去,看着他诊脉沉思,一边咳一边道:“帮我请个大夫吧。”
他抬眸看她,“怎么了?”
“你咳……咳咳,不是大夫,咳!略懂……不、天花咳咳咳……”她捂着嘴跑到窗边吐起来,紧抓住窗沿的手背绷起青筋。
他跟上去,伸手想拍她的背,想到了什么又放下来,在一旁静静地等她吐完。
她眼角瞥到他木桩似的在一旁杵着,气不打一处来,气着又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可气的,拿手背用力一抹嘴,转身回到床上。
她没有躺下来,只是抱着膝盖发呆,目光发散。简陋的小屋,没有人服侍,还得了天花,自己好像一夕从天堂掉进地狱……夸张了些,原来不算天堂,现在也不至于地狱,刀山油锅也都是死后再考虑的事情……甩了下脑袋,这样不行,她得冷静下来,再胡思乱想死得更快。
萧清澜搬了把椅子坐到床前,“介意我坐在这儿吗?”
她回神,低头盯着膝盖,“随你。”这里本来就是他家。
天还没亮,屋里的烛光快烧尽了,光亮一闪一闪,随时可能熄灭。
屋里除了吴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其他时候一片死寂。
萧清澜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本书看,周围暗沉沉的也不知能看进去什么。
“你得过天花吗?”
“没有。”
她一愣之后睁大眼睛,“你疯了?你怎么敢……”
“开玩笑的。”他弯唇笑道。
她眉头紧皱,想问他那句话是开玩笑的,这时他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一只白鸽落在他手上。他取出竹筒中的传信看了两眼,拿到烛火上烧掉。
她默默看着。
“和你没有关系。”他回到床边的时候解释了一句。
她点头,有她也管不了了。
350、第350章() 
吴玉一觉醒来;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萧清澜依然坐在床边; 低头看着他那本书,但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翻过页。
听到床上的动静; 他偏头看过去; 和她对上目光后; 弯起一个浅浅的笑容,问:“感觉如何?”
“我……”忽然仿佛有一条直线闪电般穿过耳朵; 她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拍打耳朵,“你好?你好?”听力恢复了,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他问:“是不是脑袋里有声音?”
她皱了皱眉; 不想回答,因为回答就好似确诊了,她很怕自己哪里又出了问题。
他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探脉,她立刻受惊似的收回来; 戒备地看着他。
他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轻声道:“你明白的;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她明白,但也因此心情越发差,看向他的目光越发不善; 就像戒备的野生动物竖起全身的毛。
他沉默片刻; 道:“好吧,我明白了。”注视她的目光说不清是怜悯、怜惜,还是别的什么。“稍等一会儿。”起身走出去。
门关上; 她戒备的神情瞬间转为懊恼,抱住脑袋晃了几下。发什么脾气啊,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太不像样了。
萧清澜很快回来,端来了开水和浓粥。
他的厨艺无可挑剔,即使她现在既没有胃口也没有心情,也无法拒绝他做的东西,或者说每餐吃饭是她这一整天唯一舒心的盼头。
她喝了两口水漱口,然后开始默默扒饭,把空碗还给他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笑了笑,端着空碗出去。她知道他接着要去煎药了。
胸口一阵阵地抽痛,她克制不住咳嗽出来。这样一来胸口是舒坦了,但咳嗽止不住了,咳嗽带动胸腹肌肉疼痛,不仅胸腹,身体其他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酸痛,像是剧烈运动后的酸痛,却比那种酸痛多了一种难言的压抑感和粘稠感。
萧清澜端药进来。
棕黑色的汤药清晰映照出她的脸,上面或疏或密的红疹令人不忍直视。她一开始还会在意被看见,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保住小命,即使毁容了没关系,反正她已经习惯戴面具出门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找些事情做转移注意力,整天思考着自己究竟会不会死早晚要把自己折腾疯。
“我这里有些话本子,拿来给你消磨时间?”
“多谢。”
床上多了一沓话本子,有些她已经看过了,有些是最新出版的她还没来得及买,但确确实实都是她喜欢的那些系列,她不认为他和自己的喜好会相同到这份上,这让她感觉到可怕。这种可怕的根源不在于他会对自己怎么样,而是无处遁形、没有**可言的惶恐。
罢了,命都快没了,**算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整心态。
“你……麻烦你,如果雪娘已经得过天花的话,能不能把她带过来?”她问。
他答应了。
“谢谢……”她捂着嘴巴大声咳起来。
他轻拍她的后背,她摇摇头,推开他的手,“咳麻、烦你了……不用咳……留……忙你的事咳咳……”
“嗯。”他轻声道,“难受就不要说话了。”
她一手捂嘴,一手冲他摆动,示意他可以出去了。但他不知是没看懂还是怎么的,重新在床边坐下,拿起他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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