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红尘卷》第9章


她坐在暗处,靠墙支撑着身体,她想起那只鸟说的话,他们的时间到了,爹娘再也回不来。
“阿枫,别哭了。”
“阿青?”
璀璨的灯光下,一个人影的轮廓慢慢清晰,她微微一眯眼,通过眼泪看到的景象那么模糊,光那么强烈,这样的人影更像是灯光中出现的幻影,似真似假,似梦似幻。
“阿枫,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不。”
“为什么?”
“我。。。要找一幅画。”
“阿枫没时间了,我们该出发了。”
“去哪里?”
“万国寺。”
“去那里做什么?”
“找一个叫四空的和尚。”
“阿青,我答应了那只鸟。”
“你是想见叶秋白。”
阿枫低着头,哑口无言。
风竹昨日把叶氏夫妇接到了宋府,两家人相见甚欢,昨日因为喜宴不便多谈婚约,今日两家会尽快商量此事,定下大婚的日子。
叶老爷为了儿子的婚事割爱将周老先生仅有的鸟兽图送给宋丞相,两人都是极爱字画的人,偏偏都喜欢一个画家,而这《凤林鸟兽图》不仅是周老先生众多山水画中唯一以动物作画的佳作,更是临终的收山之作,其收藏价值不可估量。
宋丞相借着难得的机会和叶老爷一起赏画很是痛快,宋夫人和叶夫人则商量着嫁娶的事,宋锦华早已在前厅候着,只是叶秋白昨日喝了太多酒,众人皆知便也没有叫人去催。
宋锦华看到门外的阿枫让她进来,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那双散着光的眼睛此刻黯然,头发凌乱,加上那一块红色胎记更加显得怪异。
她看到前厅桌子上的画,繁茂的凤林,上面的鸟栩栩如生,在众多颜色各异的鸟中,她看到一只红色的鸟,笔法细腻传神,羽毛闪闪发光,鸟身婀娜,尤其是额头上的绒毛俏丽多姿。
这只红色的鸟在画中十分显眼,风姿卓然。
叶秋白身穿一身暗紫衣,如昨日般丰神俊逸,进入前厅。
阿枫走到他面前,上下看了一眼,他其实更适合白色。
叶秋白一阵怔愣,心下一阵窃喜,原来她还活着,想起凤林村的事此刻不知该说些什么。
本来晕胀的脑袋此刻清醒,等意识到他的手已经抚上阿枫的肩旁,拥她入怀的动作因为注意到宋丞相夫妇及双亲的目光僵住。
手轻轻的放下。
隐忍般呼出一口气,他知道此番不妥,但是这般忍下来自己又很不爽。
面色越来越难看,长辈们陆陆续续走过来,细细打量他又看了看阿枫,昨日宋丞相已经见过阿枫,叶氏夫妇看着两人四目相对并不言语,问道:“这位姑娘是谁?”
只见宋锦华在叶夫人身边耳语,叶夫人大惊,叶夫人在叶老爷耳边说了几句,两人顿时变了神色。
叶夫人伸手把叶秋白拉过去,与阿枫保持距离。
阿枫皱了皱眉。眼睛直直地看着叶秋白,神情多少有些明白。
叶秋白自是明白宋锦华说了什么,他看了一眼阿枫,对着父亲母亲温声说:“爹,娘,阿枫姑娘救过我的命。坊间的传闻历来不可信。”
“谁知道你差点落水是不是她搞得鬼。”叶老爷愤然说道。
“我与阿枫素不相识,她为何要害我?便是如父亲所说,她让我落水,又费力救了我,却是为何?”
“这。。。”叶父气的哑口无言。
“如若不这样,她又凭什么三番五次来纠缠你,秋白,你就是心软被她骗了。”
叶秋白冷笑,“如若真心假意我都分不清楚,那这状元郎的虚名也让给你得了。”
宋锦华气的小脸煞白,还不了嘴,恶狠狠地看向阿枫。
众人愕然,宋丞相喘着粗气,极力平息情绪。
如此唇枪舌战的尴尬气氛,阿枫完全没有在意,她顾不上相别的,等他们都闭嘴,她逮到机会走到叶秋白身边,问道:“你可还记得欠我一个约定,上次你失约,那个约定还算不算?”阿枫再次站在叶秋白面前,眉头仍旧皱着,明亮的眼睛全是期盼。
“算。”
“无论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对吗?”
“只要我有,会给你。”
“我要那副画,那副《凤林鸟兽图》。”
前厅的人愕然。
“岂有此理!”宋丞相简直怒不可遏
叶秋白一惊,他看了看自己的双亲,又看了一眼宋丞相,神情游移不定。
“阿枫你是因为那上面画的是凤林吗?我也可以画给你。”
“你说过,我要什么你都尽力。。。。”阿枫和叶秋白的眼神相遇,可惜只有一瞬。
叶秋白转过身,猛又转过来,他的眼神犀利像一盏灯,照向她的心,心里藏着的秘密一览无遗。
“阿枫,这幅画已经送给宋丞相,便不是叶家的东西,纵然我想送你已然不妥。”
“一个乡下丫头,哪里懂得欣赏画作,叶宋两家以画为礼结丝罗之好,你来硬抢是何居心?”
第10章 成婚
叶老爷眼神不善,听了她的身世,看到她脸上鲜红的胎记更觉不祥。
“若是真情实意又要什么礼来促成姻缘?若是叶公子娶我,我什么也不要,只一心一意和他在一起。”
她说的话更像是一句叹息,这样轻轻浅浅让众人愕然。
叶秋白的手攥的更紧了一些,再也不敢看阿枫。
她又回头看了看那副《凤林鸟兽图》,只要叶秋白不答应给她,便拿不走。
她看过无数次日落,每次夕阳西下,落日慵懒地收回最后一缕微弱的光亮,天色昏暗,临近黑夜的这段时间,即使由阿青陪着还是孤独。叶秋白如果在,假如有一天他在身边,会是怎样的?那段步入黑夜的孤独会不会暖和一些?
若是请他不一定答应,她讨厌他来是因为欠着自己,可她还是求了,她想着哪怕有一次,一次就够了。
阿枫向前迈两步,可能站的太久,步子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上次你没来,可也是说好了的。”
叶秋白猛地转过身,眼神坚定,嘴角扬起,这不是期待的神情,像是一种解脱,他只要去一次就能完全和她撇清关系。
答应的话脱口而出,阿枫并不开心。
花看半开,酒饮微醉,与人相识,一半相思一半别离,最容易永远。
叶秋白,也许认识后开始想念的时候就该一别两宽。
一别,是否真的可以宽心?
薄雾弥漫在碧绿无波的河面,太阳第一束光拨开雾气,映出天色,薄雾淡出,青山绿水的轮廓慢慢清晰,接着河面波光粼粼,微风拂过,朵朵涟漪映着日出的光芒如星星般在河面上跳跃,天完全亮了,阿枫只是看着。
只是看着,日落日出日落,等一个思念的人,有时觉得日落到另一个日落整整过了一百年,有时觉得短暂的只是一瞬间,那句答应的话刚刚还在耳边。
若他来了,去了哪里都还能再回来,毕竟在这里他陪着看过一次,他不来,日后再回到这里,总归是个等不到的地方,多少让人不想再记起这个地方。
他会娶宋锦华,阿枫到底是不信的。
十月十五,是个婚娶的好日子,那一天从丞相府到状元府十里红妆,阿枫站在人群里看着他骑着白马披着红花去迎娶宋锦华,满眼的红色晃得她眼晕。
这里的红色是喜庆,到了她的脸上是一切不幸的开始。
在堂上她不是没问过,只是对着满堂宾客父母双亲,他面对着她,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就算不娶她,也不会娶你。”
他的声音总也没什么情绪,浅浅淡淡却句句刺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这三拜把他两人拴在了一起,一生一世都拴在了一起,好简单的永远。这样,她不能再借他一天,一段看日落的时间都不行。
她没有哭,这几日的胸口都如针扎一样疼,不能更疼了。在众人不备的时候想找出那副画。
她在宋府一进院子一进院子的找,根本不知道那样宝贝的东西藏在何处。
身后有一个人跟着,其实跟了好久,她没怎么在意,直到她没什么力气坐在台阶上休息,那少年见状,坐在她旁边,阿枫习惯性的看了他一眼,是那天差点被妖怪吃掉的少年。
“你在找什么?”
“一幅画?”
“什么画?”
“不好告诉你。”
“告诉我,就能找到。”
“能找到也不一定给我。”
“若是你喜欢,为何不能送你。”
阿枫转过头,细细看他,苍白的脸,剑眉星目,薄唇微翘,透着一股子傲气。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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