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机器人分身》第95章


人群就这样安静了下来,有人将目光投了过来。
“你……你是那天方家门口的……郡守之子!”
“是我。”晋少谦回答地不卑不亢。“我以郡守之子的身份,于此向诸位揭露事实,也想,为我父亲赎罪,这件事,牵扯太多,我父亲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希望大家原谅他……”
话到最后,晋少谦的神情难过了起来。
他是真的难过,他亲耳听见父亲和那个官员的对话,虽然那个一切都是那个官员的话,但作为郡守,他的父亲没有反驳。
那一刻,他是失望的。
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他不能看着这一切发生在他的面前而丝毫不去阻止。
听见晋少谦诚恳的道歉,人群沉默了。
“公子,我等不敢怨恨郡守,只希望郡守大人能尽快放我们的家人出来!”
晋少谦有些失措。
他看向人群,想开口许诺些什么,或是安慰也行。
一排衙役推开人群出现在他的面前。
为首的那个人,他认得,是哪个随在典客大人身边的侍从,应该是叫周愈。
周愈走到晋少谦的面前。
“公子,你这样是扰乱民心,郡守大人特派我等前来,带公子回去。
晋少谦看了周浦一眼。
“你算是什么东西?”他挑眉质问。
周愈面色一变。
他好歹是皇后身边的人,这次皇后吩咐他跟在宣守身边,就算是宣守也要对他礼让三分,眼前这个小小的郡守之子,连个官身都没有,算是什么东西?
“拿下!”他说道。
晋少谦看了周愈一眼。
“以何罪名?”他笑着问道。
“扰乱民心。”他说道。
晋少谦笑了笑,然后回头看了百姓一眼。
民心,民心很重要吗?
当所有人都死了,民心,也会死的。
死了的民心没有杀伤力,也不会再让人忌惮了。
晋少谦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看着有百姓冲上来,似乎想要阻拦周愈带他走。
“真相是什么?”有人问。
“怎么能这样乱抓人?”有人喊。
衙役是青壮年,但还是被这些老弱妇孺推得东倒西歪。
晋少谦似乎明白了什么。
民心还是很重要的。
因为他们现在还活着。
并且,还想活着。
……
“宣大人,可是我那不肖子犯了什么罪过,竟烦劳大人派人捉拿?”
晋贺走到宣守面前,垂在身侧的手不着痕迹地攥起。
“这个刚好,我也要问晋大人你。”宣守看向晋贺,笑了笑,“你的儿子当街承认朝廷滥杀无辜,还为了你向百姓认罪,你说,他居心何在?”
晋贺沉默了,他的神情变得有些不安。
那个小子,竟然在这样的关头做出这样的事情……
“大人,是我教子无方。”他咬牙道。
宣守笑了笑。
“晋大人无须自责。”他摆了摆手,“幼子无知罢了,你后日将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妥,便可以了,届时,你的儿子自然就无罪了。”
晋贺微怔。
他听出了宣守话音里的意思。
他要想救晋少谦,必须要按照他说的话去做……
晋贺沉默了片刻。
“那我,能否见我那犬子一面?”他问道。
宣守依旧带着笑。
“当然可以。”他说道。
……
周愈领着晋贺走到柴房门前,打开门上的锁。
“说起来也是地牢人满为患,公子还是幸运不用去那种地方。”他对着晋贺道,“郡守大人日后,的确是要注意对公子的教诲了,这要是在川京,这么大的篓子,公子可能性命都不保。”
晋贺叹了声:“的确是我疏忽管教了。”
他的眼中露出一种光,像是愤怒。
周愈看着晋贺一脚踹开门,气势汹汹的朝着晋少谦走了过去,他觉得应该会有些有趣。
晋少谦抬头,便看晋贺一脸愤怒地走了过来。
还未回过神,迎面便是一声响亮的耳光。
晋少谦愣着。
周愈看着这一幕,觉得煞是有趣,这样的纨绔子弟,的确是该教训教训。
他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个小子会在他父亲面前怎样害怕与求饶。
晋少谦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有些执拗,带着些少年的不屈,就像是无知无畏。
他伸手指向周愈:“爹,你要教训我,儿子没话说,你说这里还有下人,你就这么打我,传出去我多没面子!”
周愈冷笑两声,这种人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
但晋贺却思索了下,然后不好意思地看向周愈:“要不你先出去?”
周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出去帮我找根棍子。”他说道。
周愈看了眼晋少谦,指了指边上的柴禾:“大人,那在下便先退下了。”
晋贺大概知道自己这个借口有些拙劣,当即有些尴尬,顺手从柴堆里抽出一根。
周愈看了晋少谦一眼,露出一丝冷笑,然后离开。
“爹!”晋少谦不满地喊着。
“喊什么喊!等会有你喊的!你小子能耐了啊,什么事都敢做!”
“爹,你别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晋少谦低头闭上眼睛。
晋贺刷地举起柴禾,朝着晋少谦抽去。
晋少谦哎呦一声,然后睁开眼睛,看着柴禾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砸了一个豁。
晋贺支着那根柴禾就在晋少谦面前坐了下来。
“你小子……”
“爹,我就知道你不敢打我,你要敢打我我回去就告诉我娘。”
“嗬,你这小子。”晋贺拿着柴禾在地面上哐哐两下,“说吧,你在广水街瞎搞什么东西,是不是找死?”
晋少谦抬头看向晋贺,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对啊,我就是找死啊!”他说道。
第124章 少年() 
晋贺刷地举起柴禾。
晋少谦闭上眼睛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晋贺笑了两声,拿着柴禾在晋少谦脑门上轻轻敲了敲。
“你小子,有我当年的几分风采!”
晋少谦睁开眼睛,看着自家老爹一脸笑意,就这样愣住了。
“哎不,爹你啥意思啊,你要揍我就赶紧的,你别冲我笑啊,我心里磕碜……”
晋贺没听晋少谦在说什么。
他甚至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应该想什么。
他看着晋少谦,越看越觉得顺眼。
知道发生的这一切的时候,他心底本能地一个反应是兴奋。
一种整个人想跳起来,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这小子,爽翻了!
这家伙把他想干的不敢干的都他娘的给干了!
不愧是他的儿子!
是,他老了,他不再是少年了,他有了牵绊有了太多不敢去做的事情,但他有儿子了。
他的儿子,是少年!
无知无畏无所顾忌的少年!
“儿子!”晋贺将手搭在晋少谦肩上,用力的拍了拍,“去做你想做的事,你老爹没什么本事,给你擦屁股的能力还是有的。”
晋少谦愣了愣,感觉自家老爹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看这种时候也不是该煽情的画风啊。
……
两天后。
骄阳似火,蝉声有些聒噪。
后山。
宣守看着前方的土块在阳光下被不断地抛起,飞扬在阳光下就像一块块金子。
他看着四周的人群被衙役拦在一个范围之外。
“诸位,”他起身,看向四周的人群,“我知道在接下来的犯人中,或多或少有你们的亲人。”
宣守笑了笑,“你们不用害怕,也不用惋惜,这个世上,人都是会死的。他们只是早一点脱离这个世上的苦难罢了。”
人群中,小玉看着宣守,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也很天真。
“真的吗?”拉着身边的一个婶婶问道,“那爹爹死了,小玉也和爹爹一起死,是不是也就脱离苦难了。”
她这样笑着,脏兮兮的脸上绽放着温暖的笑意,就像在尘埃里,偷偷绽放的野花。
那个婶婶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向孩童解释什么是死。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羡慕这个女孩子。
什么是死,真的是一个干净到戳人心尖的问,它能把你心头最软的地方掐出血。
她在想着怎么回答。
衙役撑开了一条路。
上千个汉子被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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