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陷落》第63章


胖男人问了段楠一些基本情况,跟瘦女人交换一下眼神,点点头,说:“孩子,你暂时住在我这儿吧。下一次跑四川,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家的。”
也不限制他的行动自由。段楠就认为胖男人真像雷锋叔叔,只不过肚子大了点而已。
过了几大,他交上了一位街头流浪少年做朋友。后者也来自四川,蛮讲义气,告诉他这里是贵州,并提醒他别上胖男人的当,那家伙臭名昭著。两人合计捡破烂挣钱,挣够盘缠,就打道回乡。
胖男人批评段楠作践自己:“你这孩子,破烂有什么好捡的是不是?要挣个零用钱什么的,还不容易?”说着,把一小包白色的东西塞到段楠的口袋里,吩咐他按地点给人送去。每次回来,给他一两块钱。
段楠跑了几十趟,半个月赚取50多块,很自豪,把这事跟流浪少年说了。朋友神秘兮兮地揭露他送的可能是毒品,被公安逮住,轻则坐牢,重则杀头,并“咔嚓”一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段楠跌坐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段楠便撅着嘴,跟胖男人嘟哝不干了,他要回家。胖男人不高兴,但也不勉强,让他先吃了饭再说。
午后,那个像白骨精的瘦女人跟胖男人从里间走出来,和颜悦色对呆坐在店门口的段楠说:“阿姨明天要到四川出差,阿姨送你回家吧。”
段楠顿时勾住她的脖子,还亲了亲她那散发着某种古怪气味的粉脸儿。
然而,天真的小段楠被卖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买主是一对中年夫妇,软硬兼施,磨了他一个月,段楠似乎被驯服了。在此期间,他前后潜逃3次,又3次被抓回,每次都被打得皮开肉绽。
那女主人尤其凶,双脚呈内八字站着,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有一天,她逼迫段楠叫一声“妈”。后者不得已,十分蔑视地服从了她的意志。她居然好意思哭了起来,让段楠心里溜溜地笑死了。
渐渐地,女主人放松了警惕,段楠瞅空子第4次潜逃,遇上了一个好心人,一个货真价实的好心人,一个从外乡来的后背微驼的爆米花贩子,向他哭诉了自己的遭遇。他给了段楠大包爆米花、一盒火柴,教孩子先躲到附近的山洞里,等两天风平浪静了,他来接他远走高飞。
段楠言听计从,担惊受怕枯坐洞中,至黄昏时分,打算抬一点柴禾取暖,于是起身走出山洞……翌日上午,爆米花贩子放心不下,特意又到山洞去瞧了瞧,孩子不见了,那大包爆米花和火柴却丢在地上。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孩子可能出事了!
果然,他一走到镇子上,就听见四处传言:今儿凌晨5点多,有人在菜币场的肉类行,发现一个昏迷的下身血淋淋的男孩,被挖去了两粒睾丸。幸好被及时送进医院,才捡得一条小命……半个月后,有报纸披露:贵州某地,一乡下郎中,天良丧尽,为治病计,残忍挖出一四川被拐卖迷童的睾丸,煲了冬虫夏草。此犯现已抓获归案。日前,被害男孩,已由公安、民政、妇联诸部门,联合派员护送回家。云云。
家在哪里洪敏2岁时,父亲因偷窃罪被判6年监禁,母亲跟父亲分了帐,狠心丢下她,嫁给县城里的一个生意人。小洪敏与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人缘好,四邻八舍同情祖孙俩,常给予她们这样那样的基本帮助,使之勉强得以维持生计。奶奶年迈多病,只能靠纳鞋垫到20里地外的小镇去卖,换一些零分碎角,供洪敏上学。每每放学回家,远远望见屋檐下奶奶慈祥而卑微的背影,她幼小的心灵就一阵阵颤栗,眼中的泪水就很稠地打转。
父亲出狱后,在小镇一家村办企业找了一份临时工,把洪敏接过去生活了一段时间。可父亲脾气暴躁,又无法从往事的阴影中解脱出来,看见洪敏,不禁想到无情的妻子,因此对女儿越看越不顺眼,动辄拳脚相加,认为这个错误的“产品”完全是累赘,不时扬言要把她送人了事。
半年后,父亲再婚,后妈很丑,但一点儿也不温柔,像一位女足前锋,射门意识非常强烈,一打上洪家的“主力位置”,便一脚把洪敏踢回给了她奶奶。
奶奶犹如风中之烛,终于在洪敏13岁那年的炎夏,告别了这苦难的尘世。洪敏哭得死去活来,擦干眼泪,问父亲要钱交秋季学费。后者偷偷摸摸给了她100元,怂恿她去找她妈。
可怜的洪敏怀揣一张母亲刚跟父亲结婚时的3寸黑白小照,走遍县城各个角落,东寻西问,一无所获,只是被一位曾跟她妈一起摆过水果摊子的老伯不太有把握地告知:她妈八成去了某市。
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洪敏连夜坐火车去了某市,整天倘徉于大街小巷,徘徊于水果批发市场,也捞不着她妈的蛛丝马迹。尽管她不敢乱花一分钱,每顿只吃两个馒头充饥,晚上睡火车站的候车室,还是很快囊空如洗了。
失望之极,她几次动了回到父亲身边的念头,然而,一想起如同母夜叉般狰狞的后妈,又打了退堂鼓。
万般无奈,她用仅存的5块钱,买了一把鞋刷和一瓶鞋油,蹲在街边替别人擦皮鞋,但顾主寥寥,因为她的工具实在太简陋了,连一张给别人坐的小凳子都没有,还因为她收费低廉,招来同类作践,其直接后果是,她的鞋刷进了垃圾筒,鞋油也不翼而飞。
走投无路,少女洪敏答应为一位单车修理铺老板偷自行车,后者许诺每辆给她3O元。
她在周围的住宅区晃悠了一天,熟悉了地理环境,演练了小偷的心理。第二天午后,她溜进一个楼道口,撬开一辆女式单车的锁,嘴里默念菩萨保佑,由于她不会骑,只能抖抖索索地推着车走。毕竟是第一次做贼,洪敏的大脑一片空白,腿脚不听使唤,竟被车子的踏板绊了一下,笨拙地摔翻于地。
旁边的一扇窗户里,一个女人撩起窗帘窥见了她,立马开门冲将出来,骂骂咧咧踢她两脚,揪住她要交给住宅区的治安岗亭,洪敏一边哀求,一边哭诉自己为什么要行窃的悲苦身世和经历。女车主听着听着,一愣一愣,随即一把抱住洪敏,竟也弹泪若干。
原来,她就是洪敏的亲生母亲!
跟黑白小照上的妈比起来。眼前这个妈富态许多,显然更具母亲的典型形象,尽管刚才还踢了她两脚。
母亲连问她痛也不痛,后者不好回答,前者也不指望她回答,接下来便破口大骂前夫不是个东西,如果是个东西的话。也绝对是个混帐东西。
骂够了,似乎少了些内疚感,母亲冲女儿一笑,给女儿烧水洗澡,给女儿热菜做饭,一边看女儿大口吃食,一边给女儿唠叨自己的生活:现在,她不再鼓捣水果生意了,现在,她跟“你那个活蹦乱跳的继父”在炒股。
正说着,继父回来了,一进门就嚷嚷他今儿逮着一条大黄鱼了,话未落音,瞧见洪敏,听说是继女,声音降低了八度,一副蔫头搭脑的样子,打着哈哈:“好,好嘛。意外的正常,正常的意外,像炒股一样嘛。”
继父性格乖戾,喜怒无常,每当炒股亏了,便拿洪敏撒气,打骂兼备,赚了时,又对她动手动脚,鲜廉寡耻。洪敏受不了,她妈敢怒不敢言,连她自己也是丈夫手里的一块泥,如何庇护女儿不受骚扰乃至侵犯?没办法,只好给洪敏2000块钱,让她回头去找她爸。
两边的家都呆不住,洪敏干脆伴随南下潮涉足广州,之后到台山,这时她15岁。
先在工厂打工,后上川岛做陪泳女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让男人把自己的感觉摸麻木了,每次得3O元,倒也丰衣足食。
有次出了点问题。一个老色鬼,拼命拽她到深水区,她非常害怕,抗拒着,跟他扭打。那家伙反而更来了劲,抢过她的救生圈,给单车打气似的,把她的头往水里压,还掐她的脖子,直掐得她晕过去,然后拖她到礁石后面的沙坑,取了她的处女宝,之后塞了200块钱在她的乳罩里,逃之夭夭。
她苏醒过来的第一感觉是,自己像被洞穿的救生圈一样报废了。
就想上岸去,离开这个疯狂地消灭“救生圈”的地方。跟一个玩得好的叫阿莲的姐妹结伴,到江门,到中山,到顺德,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双双在歌舞厅做咨客。
过了两个月欢声笑语的日子,洪敏跟阿莲之间又较上了劲,矛盾起源于所谓的爱情。
阿莲套上了一个男朋友,舞厅的鼓手,标准的靓仔。叫吕骁,对女孩子漫不经心,却能使她们为他死心塌地。
阿莲成为吕骁的相好,洪敏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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