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瓜裂枣傻狍子》第85章


两人止不住又笑,皓月当空,陆羽翘着腿,撑着下巴,半眯着眼睛道:“息兮晃晃,咱们这好哥们可不能散了去。”
鹤歌子也醉了,大力地拍陆羽的肩膀,恨不得把他手肘子砸进石桌里:“咱们拜过把子的,那必须是,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说得轻巧,舌尖一碰上齿,祸患便至。
联姻之事自然是知会逍遥楼掌门了,但也只是知会而已,毕竟是个附属门派,对当权者而言走狗一般。可是逍遥楼手底适龄的并无姑娘,只有一个掌门之子,甚至比陆羽年纪还要小上一些,名唤楚青山。
楚青山本就是个孤傲的,听说掌门要自己与一名男修结为双修伴侣着实怒不可遏,只当他一介散修还妄想高攀,当即杀到白羽宗门前,□□一挑,将门击得粉碎:“鹤歌子何在!”
陆羽醉醺醺地仰起脸来:“叫你爷爷作甚?”
楚青山见他应声抬枪便刺,陆羽大怒,当即祭出六柄长剑起身迎战,两人本该不分伯仲,只是陆羽醉得狠了反应慢了一些,一下被刺破了手臂,这下可捅破了马蜂窝,不依不饶地纠缠上去,定要将楚青山击倒在地。
逍遥楼人见楚青山板着脸提枪出去就觉得不妙,远远的差了人在身后跟着,一见打斗起来立刻坐不住了,奔上前来帮忙。
纷杂的声音惊醒了秋姑娘,她匆匆挽了挽头发奔出来,一下瞧见一群人围着自己的丈夫和陆羽,自己身子不便,忙差人去传温岭过来劝架,慌乱之中被人推搡了一下,一下坐倒在地,扶着腰半天起不来。
鹤歌子本还耐着性子想要息事宁人,见自己妻子摔倒,这一下就像是被点爆开来的爆竹,偏偏那楚青山正巧杀到身前,一柄□□收不住,堪堪擦着温姑娘的腰侧扎在地上,鹤歌子一下抱起妻子将她安顿在房内,再转身出来时满面寒霜,整个院子里的温度都骤然降了下去。
温岭赶来之时院子里已只剩尸体了,楚青山吊着半条膀子,跌坐在墙角,瑟瑟发抖。
陆羽酒醒了大半,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鹤歌子抽出剑来,盯着楚青山这兔子似的少年看了一会儿,叹息道:“罢了,你走吧。”
楚青山爬起来转身就要跑,忽地被从脚下升起一株极粗壮的藤蔓,瞬间就被吞噬了,连惊呼声都没落下。
陆羽回头看向温岭,惊道:“你干什么?这下篓子可捅大了!”
温岭淡淡道:“不杀他就没事了吗?任他那张嘴出去乱说,不如处理干净了。”
陆羽讪讪闭了嘴。
第二日陆羽回宗,迎接他的并非想象之中的师尊的勃然大怒,反倒是转弯抹角的问了些别的,直到被问鹤歌子用了哪些法器之时陆羽才猛然反应过来,昨日他俩竟是将逍遥楼手下几十人手刃了,他自己几斤几两他自然是清楚的,鹤歌子功力竟已升到这等地步了?他惶然地扬起脸来:“师尊,您这意思是?”
师尊冷然道:“鹤歌子入我门下一日,此生皆为我门下之人,这等心法宝物私下藏掖着,实在不像话。”
陆羽跌坐在地上。
接下来几日他都浑浑噩噩的,游魂似的,领罚之后顾不得别的,挣扎下床去打听情况,却被所见所闻惊呆了。
白羽宗几乎被夷为平地,鹤歌子与秋姑娘不见踪影。
陆羽对着庭院里那焦枯的桃枝静静地坐了半日,叹息道:没消息好,没消息好,没消息就还有希望。
秋风落叶,阴雨绵绵。
陆羽信马由缰,正要找个地方避雨,刚刚将马拴在旁边,一下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别动,是我。”
陆羽当即收了声,跟这人钻进树林,低声道:“师兄,我找你好久了。”
鹤歌子非常警觉地望四周看了看:“没人跟着你吧?”
陆羽摇头:“他们跟了我一段时间发现根本没什么收获,如今不跟了。”
鹤歌子点了点头:“你带我回去,去见师尊。”
陆羽惊道:“不行,你疯了吗?你如今去了还有命回来?逍遥楼死的是掌门之子,恨不得生啖了你呢。”
鹤歌子摆摆手,面满疲惫,不过短短几月,他两鬓的发丝竟已白了:“我和秋姑娘不过是想过两天安生日子,发现那口井实在是偶然,如今也是一知半解的不得要领,他们若这么想要便给他们吧,想要我的命也一并拿去。”
陆羽咬牙道:“你别这样,你若是出了事你叫你那妻儿怎么办?”
鹤歌子苦笑道:“我不死,我妻儿都活不成。秋姑娘身子不便了,哪里能这样整日跟我东躲西藏的。”他拍拍陆羽的肩膀,“听我的吧,别乱想,这事谁也怨不得,只是喝酒当真误事,日后少饮些吧。”
陆羽死死不肯松口,只想着天无绝人之路必定还有些别的什么法子的,谁知当天夜里便传来消息说已将秋姑娘等人围困住了,要逼得鹤歌子现身。
鹤歌子不悲不喜的,在陆羽身前坐定,将已解出的关于那口井的消息与他细细说了一遍,斟了两碗茶,沉默半响,低声道:“往后妻儿还望陆弟方便之时照顾一二。”他说着,俯下丨身去,对陆羽行了个大礼。
陆羽死死咬住手腕,将眼泪憋了回去,回礼道:“师兄放心,陆羽定不负所望。”
鹤歌子叹息道:“走吧,用我这项上人头,换你高官厚爵,换白羽宗一条生路,倒也不亏。”
第74章 入梦(2)
陆羽成了门下首座,如日方升。
鹤歌子被关进地底水牢,不见天日。
陆羽板着脸往前走,身边侍奉的一路恬着笑脸,前辈长前辈短的叫了一路:“那叛门之徒鹤歌子可还没松口呢,留着他妻小还有用呢,您就这样去将他们放了……”。
陆羽置若罔闻:“当初是怎么抓到人的?”
这人忙笑道:“都是小的的主意,嘿嘿,他们要怪就怪老天,叫那女人偏偏那时候滑了跤,胎位不稳,身下有条温姓走狗……”
陆羽慢慢的捻动手指,问:“温岭?”
这人道:“咱们可不管他叫什么,这人的妻子跑出来去药店买药。一下叫我们跟着了。您不知道,她为了掩人耳目还带着自己一个四五岁的丫头,倒是水灵,长大了怕是不赖呢。”
说话之间已经走到铁牢门口,陆羽垂着眸子看他:“都是你的主意?”
这人嘿嘿笑着:“是的是的,小的早就琢磨着她大着肚子必是不便的,连日的赶路怎么能不出点意外呢?大人,不是小的说,你若是想放那俩女的出来也行,都是有几分姿色的,那姓温的可就算了,那可是一条恶狗,凶悍得很呢,为了抓他实在损了咱们不少弟兄。”
陆羽抬手搭上这人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谁告诉你,咱们是‘咱们’?”
这人眼睛倏忽瞪大,浑身的骨头瞬间被剑气绞碎了,整个人面条似的软了下,倒在地上。
陆羽匆匆开了门,一眼瞧见秋姑娘,两腿一弯在她身前跪下:“嫂子。”
秋姑娘身边还有个小姑娘,有些害怕的直往她身后躲。
秋姑娘摸了摸她的头:“言心别怕,这不是坏人。”
陆羽低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嫂子跟我走。”
秋姑娘的手颤了起来:“是鹤郎的意思吗?”
陆羽眼眶一酸,说不出话来。
秋姑娘叹息一声:“罢了,走吧。”
冬至,寒风凛冽。
陆羽与鹤歌子隔桌对坐,鹤歌子瘦得皮包骨头,两颊深深凹陷下去,曾经门内数一数二的玉面郎君之貌哪里还看得出来,只余清寥一身瘦骨,青竹枯而不折。
陆羽手里拈着一跟定魂钉,一下下在桌上扣得叮叮作响:“嫂子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再熬上些日子,我想法子救你出来。”
鹤歌子苦笑一下:“你当我不知道,上头撬不开我的嘴便叫你来审我,你如今亦是毫无进展,他们等得不耐烦了,也必定向你施压了吧?”
陆羽动作一滞,往下拉了拉袖口掩住腕上的伤疤:“我这里还能拖一段时间。我这些日子细细想了,那井既然能淬兵刃,想必人也是能煅的。”
鹤歌子一下僵住了身子:“陆羽,别乱来,活物进去必死无疑!你根本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可你也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陆羽几乎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对这一群人,好好说话根本毫无作用,必定得真刀实枪的干上一架,刀子扎进身体他们才知道痛!”
陆羽抿了抿嘴角,轻声道:“师兄,嫂子生了,你不想看看你儿子吗?”
鹤歌子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陆羽将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