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娘传》第76章


“你走!”她回道,话里似带着哭。“男儿薄幸,你得了好处,就”
门后传出嘤嘤轻泣,荣世子哑口无言,不知怎得竟起了丝心疼。几番叩门,她还是不理,他干脆在屋外转了圈,看到屋后窗户半掩便钻了进去。
荣世子踮脚小心翼翼地走到外室,鱼儿还守在门后防他,一面哭得梨花带雨,一面嘴里嘟嚷他无情无谊。他不禁轻笑出声,听到动静,鱼儿惊诧回望,见是他咬起银牙。
几天未见,也没觉得有多想,而此时这一眼,荣世子只差没把心掏出来给她瞧,他也不寒暄,直走过去打横抱起她,左一声心肝,右一声乖乖,接着上了床榻,急急忙忙脱了衣,欲行云布雨。
鱼儿挡住他,扭捏道:“今天不行,今天我不方便。”
“那你想法子帮我”
“不会。”她生气了,沉下脸用力把他推开。“公子以为我是姐儿吗?跑到这里来使力气。城中有青楼,你去那边寻去!”
荣世子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太心急,又赶忙好声哄道:“鱼儿莫生气,几日未见你,我是太想所以才”
话还未完,他抓起她的小手连亲几下。鱼儿消了怒意,嫣然一笑,紧接着问他:“公子,你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
“自然是真情,要不然我就不会来了。”他捧心说道,鱼儿忙把他按在心口的手拉下,然后半眯起明眸,凑到他耳边再问:“公子可否替我做件事?”
这声音媚惑人心,荣世子听后骨头酥去大半,他顺她的心意温柔揽她入怀,且问:“要我做何事?”
鱼儿轻笑,道:“过会儿你就知道了。这是我刚买的桂花酿,公子可否与我共饮?”
之后没几天,荣史便添上件怪事。
天元四十四年,秋。荣世子荣湛不知所踪,御林军将都城翻了个底朝天,无意之中竟在其宫中搜出密信,皆是与福王商议即位之事,其中有一句大致含义为:不知老货何时升天,我才能坐上龙位。荣君得知,气得七窍生烟,令人抓来福王亲自审问。福王胆小怕事,闻到风声连夜潜逃,不幸坠马而亡。然而到了第七日,荣世子突然现身,他一口咬定只离了一日,也不认自己写的密信。
大难临头,荣世子顾不得面子,就将那段风流韵事全盘托出,说是那寡妇能给他作证,他并非招兵买马想要夺父王之位,可众兵去了南竹海,踏遍寸土都没他说的那间竹屋。荣世子不相信,亲自带他们去找,而原先幽会的地方只是片草甸,没半丝人住过痕迹。一气之下,荣君废了世子爷,但是也没让荣灏沾这个位子。荣灏干脆毛遂自荐,与其父王促膝长谈。
他说:“父王,您年事已高,身子骨弱,应该颐养天年才是。您瞧,我手中兵马千万,都等着饭吃,你喂不饱他们,他们不高兴,万一发了彪我也制不住,那样就不好了哎呀!父王,你怎么咳血了?别急,喝口水顺顺气”
我是某狐喜欢的第74章() 
一夜长谈,荣灏如愿以偿得了世子之位;冬至之时,荣君久病不治,撒手人寰,他又如愿以偿登上王位。
摆了千步的棋,为得只是这最后一招。
元月大典。一连阴冷的天突然迸出一轮火日,刹那间光芒万丈,几乎要融去开礼大殿。
吉兆祥瑞。荣灏在众人簇拥下穿上黑底金纹九龙袍,系上九环玉腰带;福佑替他捧来墨履,高僧为他戴起缕金嵌丝冕冠。
垂旒掩面,曾被人嘲笑无用的皮囊此刻万分威严,他款步走入大殿,文武百官齐跪叩首,高呼“吾王万岁”。
荣灏抬臂虚扶,云淡风轻地道了句:“众卿平身。”
从地到天,千辛万苦;从天到地,不过反掌之间。
荣湛被废,幽宫也变得冷清。听到殿中礼乐,他只能捶胸顿足。如今世子爷的风流韵事天下皆知,他的英名就此毁于一旦,不知是被人算计,还是真遇上了妖。
然而至今他不愿信荣灏会有这等本事,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主,怎么愚弄得了他?他宁愿信自己遇上千年老妖,中了她的邪。
可说是妖,他又不信,妖只会吃人,而她多情可人,望着他时的含情眸流光溢彩,仿佛天地万物都不及他,这般深情女子怎么会是妖呢?
荣湛不信,他忍不住冲出宫外,却被两根冰冷长矛挡住去路。
“放肆!你们胆敢拦我?!”他怒喝,而守卫如庙中金刚屹立不动。荣湛大袖一挥,从旁边绕开,那二人横跨一步又拦在他面前。
“陛下有令,擅自出宫者,死!”
“你们”荣湛气得唇颤手抖,无奈之下只好拂袖回去。
幽宫冷如寒窑,到了月升更是阴气森森。好在荣灏还念手足之情,让人端来铜炉烧炭,以及羊汤热酒。
荣湛无心睡眠,偻背垂首坐在椅上。亲侍劝他喝碗羊汤暖身,他无力摆手让其退下。亲侍无奈,鞠身领命,然而过了会儿,门处又传来动静,荣湛以为还是他,略微不悦地说道:“别再来烦我了,全都退下。”
“呵呵,是谁惹王兄生气?我好罚他。”
人未到,声先来。荣湛一听不禁抖擞,回过神后不由怒火攻心,横眉冷对。荣灏从门处款步而来,穿着本应属于他的龙袍,原本最没出息的人,此时却是气宇轩昂,一幅王者气概。
荣湛气血翻涌,膝盖直发硬,屈不得也跪不得。
“你这个卑鄙小人!”他抬手指着他骂道。
荣灏闻后毫不动怒,反而笑得高兴。
“王兄何出此言?当初是王兄品行不端而丢了太子之位,与我有何干系,我又做过何等卑鄙之事?”
“你逼父王立你为世子,又有夺位之野心,谁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
“非也,非也。”荣灏煞有介事摇头晃脑。“是父王对你失望之极,所以才会将王位让给我。难道你还没反省过错吗?”
荣湛哑口无言,两手紧握成拳,羞愤交加。荣灏轻笑,扶袖端起温器内的酒壶,小心翼翼地斟满两杯。
一股甜甜的桂花香悄然弥漫,荣湛惊讶,他看向荣灏,又将目光移到那两杯美酒上。
“我曾一直想与王兄去南竹海品酒,可惜没能找到机会。王兄,你觉得这桂花酒香味如何?”
话落,荣灏勾起唇角,凤眸一弯,笑得假情假意。
荣湛将滚到喉咙口的怒意硬吞了下去,然后端起酒盏一股脑儿灌下,将空盏重重往案上一扣。
“好酒。”
荣灏又斟满一杯,再问:“那寡妇如何?可比酒美?”
他故意激惹,荣湛瞬间涨红了脸,僵硬转身,冷言回道:“与你无关!”
荣灏听后仰天长笑,接着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放下空杯时,他问:“你有没有碰过她?”
一道锐利杀气从眼底闪过。荣湛嗅到了异样,心里咯噔。他看看荣灏,先前挂在荣灏脸上的笑这就么僵住了,如同诡异奇怪的面具,令人不寒而栗。
“这无你无关!”荣湛又道,语气与先前一样强硬。
荣灏三指捏着雕鹤白玉杯,漫不经心地把玩,在手上旋了几圈,他似看腻了,一发力精致玉杯四分五裂。
“哪只手碰的?左手,还是右手?”他像在自言自语。荣湛微怔,还未来得及反应,墨履就已蹬上他的腹。
荣湛措手不及,往后仰倒摔在书架上。架上书卷被震得落地,来不及挡,他又着实挨了一脚,而这一脚踹在他右手腕处,“咯嗒”一记清脆骨响,荣湛顿时脸色惨白。
看他狼狈,荣灏笑意渐浓,他就像在踢一只狗,欣赏着他的痛苦与哀嚎。终于,此处动静太大,把世子妃引了过来。荣华见夫君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不由冲上前扑在荣灏腿边,拉着他求饶。
“陛下,陛下别,荣华求你”
世子妃声泪俱下,不忍见荣湛如此。
荣灏笑得残忍,像是闹耍的小儿,咕哝道:“我是在陪王兄玩呢,王兄不就喜欢玩这一套?还记得在御花园,二哥就这么和我闹的。对吗?王兄。”
话落,又是一记狠脚。荣湛呕出一口胆水,两手抱住腹处,蜷缩成团。
荣华吓到了,松了手仓惶爬到荣湛身边,扶他坐起。荣湛两手环抱肚腹,闷哼了几声,苦不堪言。荣华心头一紧又落了泪。
“陛下这是何苦?求陛下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下,饶了夫君吧。”
荣灏停了手,凝神思忖,之后拧起眉头,像是不明白似的问她:“你怎么帮他说起话了?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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