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家魔头说饿了》第66章


醉闲摇了摇头,“婉姨从来没有同我说过她生在何处,只是言道山水锦绣,遍地花海。估摸着是她少时我连蒙带猜,糊弄她的。”
“于她而言究竟是在哪个地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你告诉她的。心儿,很在乎你。”掌乐在湖边坐下,怀念着当初笑靥如花的女子,“不时她提到你时,总是说她有一个将她宠到天上去的兄长,我待她再好也总是比不上你的。”
此时掌乐只是一个怀念亡妻的男子,与这世上难得与妻子有所关联的人,不自主间说出的思念之人的往事。他并不在意醉闲究竟是谁,又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究竟是怎么样穷凶极恶的存在。他只是想念一个人,并希望可以有一个人同他说一说他心中人的往事。红尘中总是会不经意间遇见一个人,你愈是思念愈是寂寞,可若连思念都要放下,那对于掌乐来说天地已然寂灭。
醉闲默然许久,突然觉得心上一松,一个困锁了他许久的牢笼终于有了出路。
“以后能陪着她的也只有你了,魔族会予你庇护,但你终究是天族的人。为了心儿,你可愿入成魔?”
掌乐一愣,似乎不太明白醉闲话语所指。
醉闲扬眉一笑,得意洋洋的往轮椅上一靠,“心儿估摸着再过个几百年就能醒过来了。你当我的空心柳和锁魂珠都是白给的么?这几天六界会再乱一阵,你可得好好守在这里,不得让余波伤及心儿分毫。逆天行事,也不晓得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不管心儿如何,你可要记得。。。。。。”
“绝不离弃!”掌乐狂喜道,醉闲的话让他愣了许久,一片空白的脑海迟钝的终于有了反应。了解醉闲话中之意,满是苍凉静默的眼神突然焕发了光彩,如同垂垂老矣的老人突然返回孩童。
“我,她还活着。我绝不会负她,不论如何,入魔也好,便是她忘了我也罢。我都会好好待她,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这世间失而复得的宝物总是更加令人珍惜且宝贵的。掌乐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一面是欣喜得不能自己,近要落下泪来。一面又怕这只是醉闲对自己开的一个虚假的玩笑,他害怕这这样的虚假,怕再无法忍受所谓失去,疼痛入骨,体无完肤。他要代替心儿活下去,这条命是心儿给的,不论他有多不愿意都必须要珍惜!但是,一颗早就伤痕累累的心,再无法承受一剑贯心。
醉闲了却了一桩心事,和缓了眉眼,他抿了抿唇,勾起一个笑来。眉目之间是轻松却又更像病榻之上终于放下心步入深深幽冥的将死之人的释然。
“你这个妹夫,就算我不愿意也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你若死了,我可不好向我妹妹交差,自然是要你活着,等我妹妹醒来给她做牛做马哄她开心的。”
话语之中依旧是漫不经心,好像根本没讲他放在心上,一切也都是理所当然。掌乐喜得早听不得其他,竟早红了眼眶。
醉闲没有打扰他,悄无声息的回了魔界。
若是当初他找到了净离,大概也是那副模样吧。喜不自禁,又满心酸涩,恨不得仰天大笑,又忍不住嘶声痛哭。
通过魔族消息将人找到,再带过来已经花费了他两天的时间,距离开战还有最后一天。醉闲将月狼放下,揉了揉圆滚滚的小脑袋,然后站起了身。
他的腿伤十分严重但是有了不知的药,他自身的愈合能力又远非他族可比。一般的皮肉伤只要不伤及根本,愈合并不难,便是捅在醉闲腹部的两个洞也不再妨碍醉闲的行动了。
现在魔族每一只魔都是步履匆匆,忙外里忙,唯有他慢慢悠悠的走着。在自家的后院里这里看看,那里瞅瞅,闲庭信步,也就是这样了。不经意间也就走了大半,越往深处去了。
依旧是参天的白杨,依旧是冷冷清清的一座坟头,依旧是简单的近乎孤单的墓碑。
白杨快枯了,能支撑这么久也不容易。一路走来,他后院里难得的一些植物枯萎了大半,就算有灵珠也无力回天。谁知道,他们还能再撑多久呢?
醉闲走到墓碑边,靠着坟头坐了下来,肩膀依靠这墓碑。
“呼啦啦”吹来的大风乱了一头雪白的发,长长的如丝绸般的发萦绕在墓碑之上,紧紧纠缠。
醉闲慢慢的将头靠在冰冷的墓碑上,雪白的发丝凌乱的拂过他的眼前,拂过他的面庞,最后抚过坚硬的墓碑。
魅魔颤抖着眼睫,闭上了一双暗红的含带煞气的眼睛,轻柔缠绵的如同情人间的呓语,“小和尚,我想你了。”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情深情浅问告别
第五十一章 情深情浅问告别
醉闲缓缓的将脸颊贴上冰冷的墓碑,他靠着一座墓碑,也只能靠着一座碑。
“其实,很多话不说也罢。”魅魔的脸缓缓摩挲着粗糙的墓碑,入鬓的长眉微微蹙起,凌厉的棱角瞬间落寞。他如同靠在曾经那一个人的肩头,缓缓的说着他们两个人之间悄悄意会的话。
“可如果不说的话,就没有再没有机会说了。我不能亲口说给他听,不能坏了他修行。小和尚,我想你了。你听我说完,好不好?这是能想起来的留恋着这红尘里的最后一桩事了。”沙沙绵绵似是溪水流过细沙的声音,少了魅惑,多了柔情。
小和尚是谁?
是当初凡世间那个一身淡淡的檀香味,冷清一张俊美的容貌,声音好似金玉交响的拍着他的头说“你乖些”的凡人。
是记忆里漫天的大雪里前一刻满心修道,下一刻就破开胸膛,抱着他一同埋在白雪皑皑里的僧人。
是现在风姿出尘,澄净若琉璃,和和气气若温水,却将他捧在掌心好好温柔对待的佛。
是以后远离凡世三千因果,修为通天,望断落花流水万般情思的白无尊者。
其实,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对于醉闲来说只是那个小和尚。
他的小和尚将他安家在心上,将他捧在手掌心里,会对他说他心疼他,还会无奈而温柔的看他一眼,种下他想要的莲花,他还会对他说,情有独钟。
他一直以为他的小和尚啊,早就死岁月里。可事实呢,那个傻子到现在还放他不下。
醉闲轻颤着眼睫,却不肯睁开眼。枯黄的树叶被大风簌簌垂落,飒飒声里纷飞落在。不多时便将坟边上的魔覆盖了一层落叶,同小小的坟包近乎融为一体。
他哽着嗓子,低低的喃喃着,在“呜呜”的风声里。
“我以前总是将那个掌乐当做死了,也从来不曾想过再让心儿同他有任何关系。可到了现在,我才突然想起来,猛然觉得还有些事情未完成会成为。我忽略了他十万多年,他和我一样等一个死人等了十万多年。不过,他比我凄惨许多,以为他的心上人在他眼前魂飞魄散了,而我的心上人,至少我还还能找下去。”
醉闲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捻起落在眼睛上的一片落叶。抬手见不少半边枯黄的叶子顺着滑落。
“我还有许多话没有同你说,说不得,便只能在这里说出来了。”
耳边传来清脆的念珠声,醉闲晓得不是不知捻在指间的那一串。
他偏过头,缓缓的垂下眼。摊开在一边的手掌中已经多了一个乾坤袋,袋口敞开着,里面满满的全是佛珠。不同颜色不同大小不同种类不同花纹,唯一相同便是这些都出自于一个魔头,一颗佛珠一滴相思。
“你曾经说一年一颗佛珠,以后就能串一串了。后来,你不给我,我就只好自己雕刻了。”说着他低低的笑了起来,抓出一把佛珠细细的打量着自己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东西。
“可是啊,不管我做再过就是和你送我的不合适啊,如何都串不成一串。你说我们该两清的时候,我将你手中的所有都拿了回来,却舍不得将它们也还给你。可现在不还也不行了,连同这些原本就要给你的东西,一并都还给你吧。我早已经数不清究竟认得你多少年,有与你分别了多少年。这些东西都不过是我有时候想你了,随手做出来的。”
这么说着,他认不出低叹一声,神色中的落寞他遮掩不了,索性就不遮掩了。那些喜乐悲欢,他都不想在遮遮掩掩连自己都理不分明下去。魔么,做甚么像那个和尚心里想什么都不肯说出口。那些喜欢的不喜欢的,那些难过的开怀的,他都想说给他听。想到多少就说多少,至少他都说了出来,说给了一个人听。
这样想着,他又忍不住苦笑,“小和尚,你说我这么一个大魔头,这么遇见你以后就变成了这副优柔寡断的矫情模样呢?”
说着他狠狠的嘲弄了自己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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