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猛于虎》第92章


怜荷小碎步上前行礼道:“公主,蒋三小姐来了。”
朝阳公主闻声抬头,瞧向蒋华宁,抿唇一笑,真就好似枝头的玉兰绽放,清雅大气,姣姣容光。她将手中的棋子扔去一旁的棋盒中,动作优雅而自然,笑意盈盈开了口:“你今儿怎得有空过来瞧我,快过来坐。”
对面的丫鬟早已机灵的下了软塌,并同怜荷一起将矮几上的棋牌棋盒都收了起来。
又有别的丫鬟将早已备好的茶水点心端了过来,都是些夏日消暑的果茶、凉糕,五颜六色,清清淡淡,瞧着就能散去不少暑热。
蒋华宁行过礼,迈步过去软塌上跪坐下,自有丫鬟过来为她将散乱的衣摆整理好。
“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我今日来是有事要求了公主相帮。”
“瞧你,说的这般生分做什么,有什么事儿直说就是了。”朝阳公主笑说,心中倒是好奇,蒋华宁能有什么事儿要求到她这儿来,她那大嫂福安县主可是个能耐的,又疼她。
莫不是为了她那夫君吧,朝阳公主心里打了个突儿。这事儿在京中已是传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什么的都有,她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若说占嫁妆,打媳妇儿这事儿真没什么新鲜的,到处都是到处都有,女子生来就命苦,也是没有办法。娘家厉害些,看重些,能给出一出头,若是娘家不看重或是没能力,只能苦往肚子里咽,忍着,不然又能如何。
合离也不是没有,只是太少太少,世道不向着女人,合离了日子也不一定能好过,说不定都能活不下去,且合离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事不是。
能如蒋华宁这般,真就是世上少有,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夫家门第低,有个县主身份的大嫂护着,且她自己又不是个多引人瞩目的身份,能顺利合离不说,便是合离了也不愁会因着这个以后过得不好。
就说朝阳公主自己吧,她这个身份的人,权利什么的倒是够了,可也是因着这个身份,一举一动都不得随心随意,私底下只要不让人知道,怎么样都行,明面儿上想合离什么的,却是想都不要想,一国公主,万众瞩目,那得那般自在了。
有骂福安县主多管闲事的,也有骂王家不厚道的,更有骂蒋华宁不识趣儿的,朝阳公主便是觉得蒋华宁不识趣儿那一边的。
若是她自己,能有个这么个好嫂嫂,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偏这蒋华宁不领情不说,还一个劲儿的闹腾,真真是不受人待见。
不然朝阳公主府里的下人怎么会称蒋华宁为蒋三小姐而不是王夫人,这都是看着朝阳公主的意思。若是今日蒋华宁真个儿是为了她那混账夫家来找她帮忙的,那她可真真要被气到。
这般想着,朝阳公主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些。蒋华宁心事重重,又担心着朝阳公主不愿帮这个忙,心里乱的很,是以也没注意到那么多。
只自顾的将黎静水被扣押之事,还有其中的关窍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这些都是来的路上,大牛细细说与她听的。
说完后,蒋华宁目露恳切,眼中泪光点点,声音已是暗哑,“如今只有公主您能将这个消息带去宫中,还望公主能帮帮我大嫂,若是再晚一些,大嫂她,怕是命都要不保。”
蒋华宁抽出帕子压了压泛红的眼角,心中忐忑惶惶,暗自祈祷朝阳公主切莫拒绝。
朝阳公主入宫() 
大皇子准备周全;行事谨慎;将消息瞒的紧;除了蒋府;京中几乎无人知道黎静水被京兆府扣押之事;朝阳公主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听得蒋华宁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时大骇;险些失态,萧行炎私底下到底在筹谋些什么,这般大的动作;莫不是有逼宫之意。
又将此事在心中细细过了一遍,朝阳公主心底升起一股寒气,别的不说;母后与昔日的荣贵妃历来水火不相容。皇弟与萧行炎也是针锋相对;斗来斗去。
荣贵妃与萧行炎被贬,心中对他们定是恨意更深;若是真叫萧行炎谋划成功;岂还有他们这一族的活路。
莫说是为了福安县主;便是为了她自己;她也得走这一趟。
朝阳公主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不露;只微微蹙眉,露出为难之色,“竟有这等荒唐事;华宁妹妹快别这般说;虽此事难为,不过我与福安情同姐妹,万万做不出见死不救之举。”
“谢谢公主。”蒋华宁眼眶中的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急急起身从软塌上下来,跪在了朝阳公主面前,虔诚俯身说道。
心中的一块儿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此番若能帮助到大嫂,她心中的负罪感好歹也能轻一些。
“华宁妹妹快起来。”朝阳公主身体前倾,玉手轻抬,对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小丫鬟会意,麻利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蒋华宁。
朝阳公主收回身子,端正坐好,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嘬了一口,又将茶盏放回原处,双手合在一处,手指慢慢来回绕着,她面上带笑,柔声说道:“事态紧急,耽误不得,待我更了衣,便即刻入宫。”
便是入宫,也不得张扬,萧行炎能把控宫中的消息往来,又能无声无息拦截镇国公的捷报,私底下的势力也不知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说不得宫中如今也遍布了他的人。
蒋华宁告退后,朝阳公主换上入宫的朝服,梳妆收拾妥当,乘坐马车低调入了宫门,如今她只能是先去见见皇祖母,将此事说与皇祖母听,想来皇祖母定能有法子。
入了宫的朝阳公主脚步不停,直接便去了清宁宫,太后最惧暑热,房内早早就安置了冰山,清清凉凉,好不清爽。
朝阳公主只将此事又原原本本说与了太后听,眉间一拢愁,“皇祖母,福安如今还在那京兆府关押着,孙女儿是真真不知如何是好,您快想想法子吧。”
太后已然是动了怒,眸色沉沉,嗓音威压,“真个儿是行炎那孩子做的?”
“这。。。。。。”朝阳公主也是听蒋华宁说的,虽心中断定此事不能有假,但是话不敢说绝对,她沉吟道:“孙女儿不敢肯定,并无证据不是。只福安确实关在京兆府,那京兆府尹想来也没这般大的胆子,仅因着这么点子小事儿便非得与福安过不去,背后定然有人指示,此人布局这般大,非是普通官员能做到的。”
“可不就是如此。”太后肃着脸,冷哼一声。原就不喜那荣贵妃,惯是个狐媚的,教出来的儿子心思也多,贬了他们不安分守己过日子,竟妄想霍乱朝纲,实乃大逆不道。
冰山旁放有木制的转轮扇叶,有宫女守在旁边转动着扇叶,经扇叶的带动,冰山的凉气丝丝缕缕飘散于室中,扑向太后的身上,面上,却散不去她心中的郁郁之气。
一时不察倒叫这起子跳梁之人发展壮大到这般地步,如今怕是轻易撼动不得,太后把玩着手中的碧玉珠子,沉思半晌,招来一边儿伺候着的殷嬷嬷吩咐道:“皇上这会儿想来还在太极殿,蓉素,你去太极殿传个话儿,就说哀家身子不爽。”
若是大张旗鼓的去说,说不得这宫中哪里就有他们的人,倒叫他们起了防范之心。
太后身子骨硬朗,甚少有不爽利的时候,且皇上孝顺,闻听太后身体不适,当下就扔下手里堆积的奏折,摆驾清宁宫。
皇上是一口气儿不敢歇,火急火燎来了清宁宫,却见清宁宫正殿暖阁内清凉之气牵牵绕绕,花果香气朦朦胧胧,而据殷嬷嬷说身体不适,卧床不起的母后,正闲适的同他的大女儿说着话儿,手也不闲着,时不时的拈块儿糕点什么的。
面上虽瞧着情绪不佳,精神头儿却是足的很,哪有半点不适之状,想起刚回宫那会儿,他每日忙着登基大典,整顿朝堂,册立百官等各项事宜,忙的是焦头烂额,脚不沾地,恨不得有三头六臂才好。
偏母后也不给他省心,为着入宫之事心里不痛快,同他很是折腾了一段时日,现在想想,他都不知道那段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
再看现下这状况,莫不是又要闹什么吧。
皇上心酸的行了礼,苦着脸说道:“母后,儿子听闻您身子不爽,可要请太医来瞧瞧?”
“你瞧着哀家这像哪里不好的样子吗?”太后心中烦闷,没甚耐性,没好气的反问道。
皇上没说话,面色愈发的苦了,委屈的不行,他还有一堆的奏折未曾批阅呢。
“就会垮着个脸给哀家瞧。”皇上越是这样,太后越是来气,“又当着我耍你玩儿,福安那孩子出事了,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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