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福到了》第236章


人界有此忌讳,是怕神明听到;我们本就是凡人口中所说的神明,又怕哪个听到?
忆韶定定地看着我,一双明澈璀璨的眸子中渐渐浮出一抹哀伤,生生将我的笑给卡在了喉咙里。
我望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每当他这般看着我时,我总觉得应是我做错了什么。
“阿言。”他的声音仍然有些低哑,还带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哽咽,他伸手拉了拉我,掌心有些冰凉,还带着微微的颤抖,我愈加不安,不知要说些什么,只默默地反握了他的手,他的手微微一僵,下一瞬,却用了更大的力气握住了我的手,好似怕我突然抽离一样。
这样的他,很孤寂,很哀伤。
这种悲哀的情绪好似在一瞬间席卷了整个大殿,让我不敢再有丝毫玩笑之意。
“阿言。”他喃喃道,似是在自语。
“嗯。”我顿了顿,道,“我在。”
他稍一用力,我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入到了怀中,他伸手揽过了我的肩膀,看似粗暴、却又巧妙地错过了我胳膊上的伤,他一言不发,埋首于我的肩膀上。
我顿时僵住,许久,才试探着伸手抚了抚他的后心,轻声道:“怎么了?”
“阿言,你知道吗?”他的声音低哑而又飘渺,好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被风吹来到我的耳畔,转瞬即散。
“有时候,你对我,真是残忍。”他好似在极力忍耐什么,环着我的胳膊骤然收紧了一些,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思忖着这句话对我应是满满的指责之意,于是将我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全都在脑子中过了一遍,也没想起有任何一件事是当得起“残忍”二字的。
百思不得其解。
正欲发问,他却轻轻道:“你怎么能那般轻而易举地说出‘同归于尽’这四个字呢?”
我愣了一下,却驴唇不对马嘴地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真正动起手来,我若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真的同哪一方同归于尽了,于鬼界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吧?
既铲除了鬼界中异己的力量,又将这个天族之中的怪力公主给一并除去,不用担心哪日这个倒霉公主一发狂也寻了自己的晦气。
这般一想,心中发凉。
有另外一件事的缘由在我心中破土发芽,正想要继续想下去时,忆韶的声音又在我的耳畔响起:“同归于尽,那我呢?”
“啊?”我有些发蒙。
他松开我,扶住我的肩膀,一双眼睛中盛满的都是哀伤,他看着我,认真道:“阿言,我已经失去你了一次,万万不能承受第二次了,你明白吗?”
失去
是指的我陷入“如梦之境”这件事吗?
心又开始发涩,我望着忧伤的忆韶,轻叹出声,伸手在他的眉心中弹了一下,看着他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这才同他笑道:“鬼族之事,若非事关红鸢,认真论起来,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可没那么大的牺牲精神,为了鬼族不惜性命浴血奋战。”
顿了顿,我道:“同归于尽,更是不可能的事。”
说罢,我颇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忆韶,这话我自己听来,都觉得逻辑混乱,不知忆韶能不能因此安下心来。
果然,忆韶看着我,一声不吭。
我心中一沉——我就知道,一勺儿从来是个聪明得紧的,怎么会被我这模糊不清的解释给安慰住?
这般想着,心中的愧疚一波一波地浮了上来,我从来不知,我入如梦之境一遭,竟对忆韶打击如此之大。他明明那般洒脱灿烂,却因我患得患失。
父君此前编造的谎言,其实也颇有一语成谶的意味——忆韶同我结识最久,也终被我所伤。
从前也就罢了,可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日后他会是我的夫君。
我又怎么能,让他继续这般惶惶不安下去?
所幸,他是我的未婚夫,会是我日后的夫君,让我,还有机会,去弥补他。
第302章 物种不同() 
良久,忆韶松开了我的胳膊,声音清淡:“真的?”
“真的。”我咧嘴朝他灿烂一笑,“当然是真的。我还要留着命,同你成亲呢。”
忆韶怔怔地看着我,脸上蓦地浮出两抹飞红,闪亮如星子的眸子也有些闪躲了起来,透着一股害羞的欢愉。
良久,他才弯了一抹笑对我道:“算你有良心。”
他的笑容,便如点亮漆黑夜空的最灿烂的那支烟花,是夺人心魄的美丽惊艳,热热闹闹的装饰了周遭的一切。
我望着他,笑容愈加灿烂了些——我这个未婚夫,长得真是俊俏。
九重天上那么多垂涎于他的美色的小仙娥,最后他还不是要站在我的身侧?想一想,便觉得分外美滋滋的。
这般对着傻笑了片刻,忆韶倏忽叹道:“鬼界之事了了,我们就能成亲了吧?”
啊?
我忸怩了片刻,掰着指头道:“要先去姻缘祠选吉日的吧?然后还要”
“选什么吉日?阿言要嫁给我,哪日都是吉日!”忆韶说得斩钉截铁。
我惊叹地看着忆韶。
万万没想到,从前向来热衷于逗我的忆韶,说起情话来,那也是非常顺口非常撩人心弦的。
这般霸气又别致的情话还挺受用。
心里十分受用,表面上还是要矜持一下的。我轻咳了一声,正色道:“若成亲成得太过匆忙,我怕九重天上的小仙子们心理建设做不好,跑去抢婚。”
“”忆韶磨磨牙,抬手在我的眉心中弹了一下,道,“谁敢抢我的婚,我就把谁踢到灭魂河里去!”
啧啧,残暴。
没等我感慨完,忆韶已愤愤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我们现在还是来讨论一下昨天的事吧。”
方才一时有些忘情,就忽略了结界之外那为我“打抱不平”的纷纷议论;现在一回过神来,那议论声便如同潮水一般从开了闸门的泄口涌入了我的耳朵。
我一时有些不适应,差点儿觉得自己要耳鸣。
我点点头,甚是赞同:“你说得对。早点儿解决得好,不然这殿外一群鬼族之人站在这里我总觉得心里头幕拧!薄渖刈芄槭遣换嵬钦碌摹?br />
嗯,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品质啊。
“我的意思是,”忆韶抬眼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同他灼灼对视了片刻,他终是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的意思是,鬼界的事尽快解决了,我们就好回天界成亲。”
我顿时脸上发烫。
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结果就迎上了他满是笑意的眼睛。
急急忙忙地低下了头,我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那你觉得,昨天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忆韶沉思了片刻道:“应该不是引年鬼君。”
其实我心中也觉得不是引年鬼君,但同我打起来的却实实在在是引年鬼君,不可能是有人为了陷害他化了他的形貌来故意招惹我找打。
“其实,红鸢昨日说得也不错,这件事,可能真的同温晴鬼王有关。”思忖了片刻,我缓缓道。
因为红鸢对温晴鬼王一向有偏见,她能理直气壮地针对温晴,我却是不能随意地将矛头指向温晴的。
忆韶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迎上我对着他的目光,他微微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从泽鬼君?”
“是。”我点头。
“他”忆韶有些犹豫,“他才同你动过手,这次再下手,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那倒也未必。”我想起同我对峙时,引年鬼君的那冰寒彻骨的眼神,总觉毛骨悚然。若只是引年鬼君想要逼我同绝陵鬼王结盟,那何来那般带着怨念与愤恨的眼神?一个同我毫无干系的鬼君,真的会因为结盟之事,情愿不顾一切不惜以身殉之也要同我动手吗?
这太不明智了。
所以,太不可能了。
而从泽鬼君出现的时候,如同红鸢所说的那样,又太巧了。
巧到我不得不怀疑。
而且,正如忆韶刚才所说,如果所有人都觉得,从泽鬼君刚刚同我动手过,身负重伤还被重责,此时不可能同我再次动手,那是不是这也算是一个遮挡呢?
良久,忆韶叹了口气,道:“从泽鬼君其人确实不太稳定。”
我震惊地看了一眼忆韶。
他何时还能如此委婉地来形容人了?
从泽鬼君何止是不太稳定了?!那简直就是一个火药桶,放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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