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妇》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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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那信笺,顾沅微微笑着,冯文异不再像前世那样平步青云,一举被封为三品的骠骑将军,统领建康巡营与宫中禁军,而是如她所愿赵映分走了建康巡营的兵权,是否就意味着琅琊王司马岐对冯文异已经不那么信任了?所以才会让深谙用兵之术屡出良策的赵映分走了对冯文异的兵权?
另一封信就是赵映托何管事送过来的,他恭恭敬敬地在信里写了司马岐与他的来往,还写明白了司马岐对他委以重任,要他与冯文异联手,将建康掌控得稳若金汤,再一次感谢了顾沅多次提点他,他才能抓住良机得了司马岐的看重,并请教顾沅下一步该如何做。
顾沅看完,并没有回复他,只是提笔给何管事写了一封信他转告赵映,一切按照司马岐的意思去做,与冯文异交好,不必有举动,另外要何管事另外置办一处宅子,不必太大,收拾得干净利落就行,把郑筑送过去,再安排几个侍从婢仆在那边宅子上伺候,等候她的消息。
她写的另一封信是给陆大夫人的,信很短,只有几句话陆大夫人带她入宫见太后。
写完这些,她吹干了信笺,交给阿萝她吩咐车夫立刻将信送到宅子去,一切尽快办好。时间越来越紧迫,郑筑再留在自己的宅子里只怕也不稳妥,是时候用上了。
乌衣巷谢府,谢轩下了马车,神色有些疲倦,他刚从洛阳一路赶回建康。此时的洛阳已经饱受胡人侵扰,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繁华安定,洛阳的谢家分支也都忙着收拾打算南迁到建康,谢家特意让谢轩前去洛阳,为洛阳的谢家族人把握大局,组织族人南迁。
才到府门前,侍从却是送了张帖子到他面前:“郎君,今日有人送了帖子来郎君去逍遥居一见。”逍遥居是建康最为奢华高档的酒肆,不同于寻常酒肆那般招揽宾客,逍遥居只有世家士族子弟可以进出,庶民一概不得入内。往日谢轩与王彦、崔廷也是常去的。
谢轩瞧了眼那帖子,上面并没有落款,也只是寻常的邀约之词,微微蹙眉:“是何人送来的?”
侍从躬身道:“不曾留下姓名,只是个寻常小僮送来的。”
谢轩信手接过帖子,或许是王彦留下的吧,他回了府里换了衣袍,才匆匆赶去了逍遥居。
逍遥居在秦淮河另一侧,遥遥可以望见河对岸那灯红酒绿热闹非凡的十三坊,却没有半点风尘之意,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院落,青瓦灰墙,种满了青翠的竹子,看起来不像是一处酒肆,倒更像那一个世家的宅院。
谢轩到了逍遥居门前,门前站着的侍从忙拜下去:“谢家郎君。”这里是世家郎君常来的地方,侍从们认识每一位建康世家的郎君们,谢轩更是让他们不敢怠慢。
谢轩点点头,提步进了门去,穿过院子,进了高高的楼阁之中,这里的楼阁有数层之高,一层与二层是寻常世家子弟所用,三层以上为二流世家子弟可以进出,而最高的五层楼阁却只有王谢崔这几家世家中人才可以上来的。谢轩自然是上了五层,走到凭栏的榻席上坐下,有些奇怪,王彦素来守时,这一次却是迟到了。
他抬眼望向逍遥居外热闹的秦淮河,此时已是华灯初上,秦淮河上灯火点点交织,如同落入人间的银河,映着微微荡漾的河水人目眩神迷,更有遥遥的歌吹声传过河这一侧来,恍若梦境一般。
他却忽然想起先前在洛阳看见的场景,昔日繁华的洛阳古城高大的城墙已经破败,有不少被胡人攻城留下的溃口,城中除了守军,已经瞧不见什么百姓,家家户户紧闭着门,往昔热闹的街市都已经死寂一片,的铺面肆坊都已经关张,整座洛阳城中一片寥落,只有几大世家的府邸还有人进出,却也都是神色惶惶,满是忧色。
他去的时候,洛阳谢府中的人都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围住他,将现在的处境告诉他,他才知道羯胡与北魏的大军已经驻扎在黄河以北,随时准备渡江,洛阳城中的百姓早已经纷纷逃难,向着南边逃了过来,只恐被胡人攻破洛阳城,沦为嗜杀残暴的胡人刀下亡魂。而城中的世家也都忙着要南迁,把田地庄园府邸全都抛弃了,只有逃往建康才是安全的。
坐在高高的逍遥阁上,他望着远处高大雄伟的城墙,心里却有些不安,建康真的就是安全之地吗?
正在他思绪万千,满心忧虑之时,他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有人低声唤道:“谢家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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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求情() 
是个女子的声音,不是王彦!
谢轩惊讶地转过身去,却看见一位年轻的小姑穿着雪白的单罗纱大袖襦裙,腰间束着银纱流纨,在西风中瑟瑟立着,目光怯怯望着他,显然请了他来的人是她。
谢轩眉头一皱,望着那小姑好一会,才想起来:“你是……顾家姑子?”他记起来了,是那个在谢老夫人寿宴上出了事被请了出去的吴郡顾家二姑子,他虽然知道她,却一直不曾留意过,就是在寿宴上也只是看了几眼,没有更多在意。
顾瑶没想到谢轩竟然对她并不曾太过在意,差点认不出她来,不由地心里一阵痛,面上并不显露,微微露了笑给他作礼:“谢家郎君。”
谢轩脸色有些难看了,她怎么能来这里,还让人送了帖子请他过来,究竟有何用意。
他起身来,目光沉沉望着顾瑶:“顾家姑子有何事要这样藏头露尾地请了我来,我与顾家并无太多交情。”唯一的交情也只是跟顾沅,而顾沅也已经不是顾家中人了。
顾瑶脸色发白,眼圈也微微泛红,低下头去轻轻哽咽道:“谢家郎君难道还是因为那日在寿宴上的事,才会对我有成见么?”
她声音低柔婉转,隐隐带着些哭腔:“郎君慧眼如炬,当知道我与阿芸是被人诬陷,我们不过是寻常的闺阁中姑子,哪里能够有那样的能耐和狠毒,世家出身又怎么可能如此品行败坏,全都是莫须有的罪名,竟然连辩白都不能,就这样被扣了一盆子脏水在身上。”
“这些时日,我大病了一场,而阿芸已经被吓得失了魂,还在府里养病,都是因为被人这样诬陷,投诉无门,便要让堂堂一个世家士族受到这样的诟病,阿瑶如今恨不能以死证清白,向老夫人和郎君剖白心事。”顾瑶眼角那滴泪摇摇欲坠地挂着,映着逍遥阁外的灯火,看起来格外可怜。
谢轩却好似并不为所动,依旧是温和着笑着道:“姑子之事,轩很是可惜,同为世家士族,任谁也不想看到有如此之事,只是如今已经尘埃落定,姑子还是放宽心吧。”那态度让人觉得虽然他就在眼前,却好似不可接近一般。
顾瑶脸色微变,却还是不甘心,她含着泪道:“郎君若是不肯信阿瑶,这个对阿瑶有了成见,阿瑶愿意以死明志,以正视听。”夜色中的逍遥阁上西风飒飒,吹得她雪白的纱罗大袖飘摇不定,那纤弱的身子仿佛也要随风而去,更加上那一脸哀哀怯怯的娇美容颜,谁见了不会多加怜惜。
谢轩神色更是难看了,他原本被顾瑶这样请了来逍遥阁就已经心中很是不喜,若是顾瑶堂堂正正拿了帖子落了性命来请,他不会来,但却未必会这样厌恶,现在又被顾瑶如此一番言语,带着逼迫的话语他更是恼怒。
只是他性子素来温和有礼,对着顾瑶这样的小姑也说不出决绝的话来,只是退了一步,冷冷望着顾瑶:“小姑不必如此,先前谢府的事也不过是不愿意招惹是非,惹来非议,才请小姑先行离去,顾家的事与我谢府并无瓜葛,如何处置仆从,与何人有来往也自是不相干,轩无意知道这些。”
他转身欲走,留下一句话:“小姑无需这些再多言,好自为之便是了。”
顾瑶心中大为着急,却还是轻轻柔柔地道:“阿瑶求见郎君并非私情,而是顾家的名声。”她知道现在怕是用私情打动不了谢轩了,只有用家族名誉的名头,才有可能让谢轩不至于对自己产生厌恶,同为世家中人,只有这样说,谢轩才会对她有所怜惜和赞赏。
果然谢轩停住了脚步,慢慢转回头看着顾瑶,听她说下去。
顾瑶心中微微一松,面上却是一副宁死不折的高傲:“想我吴郡顾家,自东吴时兴盛传家,至今也有百年,虽然不比王谢之家,但也是清贵盛名,如今却因为区区小人作祟,不过是凭着几句诬陷和一张做不得真的纸条就败坏了一个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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