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妇》第83章


顾沅也是满心疑惑,她已经跟崔廷说过救岚姬的事,只是迟迟没有消息,想来是还没有得手,想不到这时候岚姬却还来见她,难道琅琊王府也没有出手救她?
她快步出去,见到正要向她行礼的岚姬,忙拦住她看了看左右道:“你随我进来。”岚姬默默不语,低头跟着她进了偏殿。
“你之前让我替你送的消息,我已经送到琅琊王府了,告知了韩侧妃,只是你怎么”顾沅皱着眉看着岚姬。
岚姬却是轻轻一笑,笑容冷清,带着无奈与自嘲:“我已经知道了,韩侧妃打发人来与我说了,让我安心留在东宫,说一切没有坐实,太子殿下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们没有打算救我出去,还想让我留在东宫打探消息。”
顾沅一惊,想起当日她去琅琊王府与韩侧妃说起岚姬的事时,韩侧妃脸上那不在意的表情,看来他们是放弃了岚姬这个棋子了。她低声道:“你还是尽早离去为妙,太子殿下的性子捉摸不定,若是真的一个不慎,恐怕会”
岚姬苦笑着,笑容里是说不出的忧伤:“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不曾想到照着殿下的吩咐,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留在东宫这许多时日,竟然会被弃而不顾。”她含着泪抬起头看向顾沅,“你可知道,当日殿下亲口答允我,只要我开口要回去,便一定会接了我回王府,决不让我冒一点危险,他答允了的!”
顾沅轻轻一叹,又是个痴心女子,竟然会相信这样的誓言,如同当初的自己一样愚蠢。
她想了想,道:“你若是信得过我,我或许可以想法子让你离开东宫。”
岚姬飞快抬头看着顾沅,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你可以帮我离开?”只是那抹光很快又湮没了,她低下头去,轻轻笑道:“仙长也不过是世外之人,又怎么可能从东宫带我走,还是不用为难了。”
顾沅知道她在试探自己,微微笑道:“你先好好思量吧,若是想明白了,就想法子带了消息与我,我自然会替你设法。”
岚姬咬了咬唇,与顾沅告别去了。
送了岚姬上了马车,顾沅转身要进观中去,却听身后有人道:“顾氏阿沅,你居然还与东宫有牵扯!”
顾沅一回头,只见冯文异站在观门前转角处,阴森森地盯着她慢慢走过来,带着冰冷的笑:“我以为你真的能够预知祸福,早已知道未来大局所定才会与琅琊王来往,却不曾想到你不过是两边游走,左右逢迎的小人罢了!”
他看着顾沅摇了摇头:“不,你不过是个女人,自然是不会在意是否是君子所为。”
顾沅见是他,目光转冷,面色冷淡:“原来是冯将军,将军又何尝是君子所为,不过是以己之心胡乱猜度罢了。”她不愿与冯文异多说,转身就要走。
冯文异却是快步上前拦住了她,冷笑着:“怎么,你顾氏阿沅如今攀附上了崔三郎,便以为可以任意妄为,竟然在琅琊王殿下面前诬陷于我,坏了我的大事!”
顾沅听到这里,不由地笑了起来:“冯将军,你的大事与我有何干,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如果不是你,殿下又怎么会对我多加防备!”冯文异此时怒火已经控制不住,冷冷说着,“你既然说有预知祸福的妖术,殿下自然对你百般相信,只是我待你一片真心,你竟然不知回报还如此诬陷我!实在是恶毒!”他慢慢凑近顾沅的身边,英俊的脸上满是阴狠,“只可惜崔三郎即便再看重你,崔家那样的世家也不会允许你与他来往,等他慢慢腻了你,你就只能来求我,求我给你一条活路,求我救下你。”
他抬头看了眼长春观:“你以为这道观能护你多久,等到那一日到来,恐怕你就会后悔当初躲到这里来了!”他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顾沅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冷色更为深重,忽然开口高声道:“冯将军,西秦的使臣过两日就要走了,将军就真的不去与他们见一见?终究是同族兄弟,将军虽然来了南晋,可是当日在西秦也是血脉至亲,难道就这样假装不识躲着吗?”
她分明看到冯文异身子一僵,停住了步子,回头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杀气:“你若是敢再胡言乱语,我必然不会放过你!”这个女人真的知道他心底深处的秘密。
顾沅却是理也不理他,转身回了观中去。刚才的话不过是诓他的,她知道冯文异不会去见西秦人,早在离开西秦时,他就与慕容世家中的人彻底断了关系,被逐出家族了,自然也不会认那两位同族兄弟,只是这话传到琅琊王耳朵里就不会是这样想了,只怕他会更加提防冯文异了。(。)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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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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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昭明宫中铺开锦绣,披红挂绿一片热闹,为了一年一度的元日朝?30??。端门外拜下数百张榻席,请了宫中乐舞伎人早早在旁伺候着,等着朝会时为诸位权贵世家中人献上歌舞。
这一日的建康天空中微微飘着点小雪,天阴沉沉的,彤云密布,显得格外阴冷。顾沅撩开一点帘子,看了眼越来越近的昭明宫,抱着手炉都不觉得暖和,反而更觉得那寒冷刺骨而来。她扫过宫门前仗剑而立的宫中侍卫,如同往常一样,个个威风凛凛,看不出什么不同来,却嘴角微微露了冷笑,这风雪就要大了。
只是她依旧吩咐驭夫停在了宫门前,奉诏前来给薄太后请安祈福,说来也巧,偏偏就要在这元日,要她进宫去。或许一切都是注定吧。下了马车,顾沅走到早已等在门前的宫车前,太后遣来的女史忙下车来,给顾沅见礼:“仙长请随婢登车吧。”
薄太后一身朱紫团凤飞孅华袿上服,高髻巍巍,发髻上的赤金凤步摇明晃晃地耀眼,看向顾沅时带着点不可靠近的微笑:“仙长来了,请入席吧。”
顾沅也知道照着南晋的规矩,元日时太后会宴请内宫妃嫔,与端门前的元日朝会遥相呼应,只怕很快宫中的后妃也会来这里,她不愿与她们太过亲近,向着太后打了个稽首,在一旁并不起眼的一处榻席上坐下了。
顾沅到了不一会,谢贵妃便带着陈婕妤与李良人过来了,齐齐给太后请了安坐下。她们虽然说笑着,目光却是不时扫过独坐一隅的顾沅,对她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留心。顾沅却并不看她们,这宫里的消息她也都从崔廷那里听说了,自从前次她进宫见了陈婕妤与李良人还有两位小皇子之后,谢贵妃便对她二人多加照拂,但凡有什么也是拉着她们两个一处。
上位的太后也扫过下席上的几位妃嫔与顾沅,目光里带着猜不透的复杂。
太后的宴请,宫中妃嫔哪里敢怠慢,没多久便都已经来齐了,连往日里常年称病的几位都已经在榻席上坐下了,独独徐皇后一直不曾露面。太后脸色淡淡地,吩咐宫婢:“去请皇后过来,等着她开席了。”
只是宫婢还不曾踏出殿外,已经有椒房殿的宫婢前来,举手及额给太后大礼拜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今日身子不适,先前发昏倒在了殿中,这会子请了太医前来看诊,怕是不能前来赴宴了。”
太后听了,挑了挑眉笑容有些冷:“发昏倒了?既然身子不好,就让太医好好看诊吧,不必过来了。”吩咐宫婢退下,并没有气恼之色。
席上的妃嫔却都满脸惊讶,互相望了望,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徐皇后掌管后宫这许多年,可是素来身子康健,无病无痛的,想不到突然就病了,还是这样凑巧就在元日宫宴之时,病得不能来赴宴了,这实在让一众妃嫔不得不满心疑惑,只觉得好似不是这么简单。
这里面只有谢贵妃一人,平平静静地坐着,端着浆水吃着,不曾与人议论这件事,就是别的妃嫔问起来,也只是微笑摇头:“我也不知情,一会子散了席就去椒房殿请安,探望娘娘的病情。”
顾沅听得那位宫婢说徐皇后病重,不能前来赴宴时,手微微停了停,面色不动地放下了浆水。看来徐皇后是早有打算了,她也知道今日的事,所以称病不肯来赴宴,以防自己成为太后的人质。
太后却好似没有半点在意,微笑对撤掉了徐皇后的榻席离着她更近了的谢贵妃道:“今日皇后不能来赴宴,你算是这席上身份最高,位分最重的,就由你来主持宴席吧。”她一边让宫婢给自己捶着背,一边笑着,“我年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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