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别墅》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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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我宇祝生说出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纪无妄果真如宇祝生预料的那般,内心开始动摇。宇祝生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只需要再加一把力,纪无妄就会答应他的事。只是这一次他却不这么做了。一件事的诱惑太大,便会适得其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设套等着他钻。所以这个时候只需要耐心的等待。
“道长?”
“不必说了。”纪无妄颓然抬手,止住了宇祝生的话头。宇祝生恰到好处的闭了嘴,他原本就不打算往下说。只是纪无妄此刻的态度,想必……
“你随我来。”言落,纪无妄便起身,颤颤巍巍朝着他放包裹的后院走去。宇祝生见有戏,心头狂喜,但他很快就收敛了眸中的精明之色,换上一副憨直随纪无妄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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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无妄的后院颇有曲径通幽之感,沿路栽着许多盆栽,偶有一两丛翠竹,清风如许紫气东来真是一块风水宝地。二人一前一后一绕一行,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小屋子前。
那小木屋伶俜孤立,与后院的景色并不协调,倒显出几分特殊的意味来。纪无妄走上前去,从腰间摸出一把用红色丝线穿起来的钥匙,落了门前的铜锁。接着开了一条小缝隙光够他一人进入,在他站在门槛处的时候恰好能够遮挡住内里的场景。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宇祝生只看得里头黑洞洞一片徒然生出几丝吊诡之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也正探着脑袋往外偷瞧。他心生讶异,正欲再看得清楚些时,纪无妄已经关门落锁将他自个儿反锁在了里头。
宇祝生不解的走过去,看着开启又紧闭的木门上那将落未落的铜锁,心里一阵恍惚。这个地方他总有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不知道这种感觉作何解释。
纪无妄在里面没呆多久就出来了,开门的那一刻宇祝生看到他手上抱着一只锦盒。宇祝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祥云金丝纹样的黑绸锦盒瞧,怎么瞧怎么觉得这锦盒长得就像一只缩小版可以托在掌心的小棺材。
“你可有带汗巾之类的物什?”纪无妄一出来便没头没脑的砸下一句来。
宇祝生听了这话正欲出声揶揄,待看到纪无妄一脸凝重紧张的表情时生生噎了回去。还没有完全得手,必须控制自己不能出一丝差错!他飞速的调整好情绪,点了点头。“有一块绢帕。”
“是你自己的吗?”纪无妄神情无比严肃。
宇祝生听了之后虽然仍不解其意,但是好歹明白了这物什必须是属于自己的,妻妾留下的东西不能用。他把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最终干脆利落的解开衣袍直接抽出贴身匕首把位于胸前的那块中衣丝料割裂下来,递给纪无妄。
纪无妄接过后直接用它将棺材状的锦盒裹住,托在掌心口中念了几句咒语,又往上面划了几个符,一番简单仪式做毕才将锦盒郑重的递给了宇祝生。
宇祝生忙伸出手,认认真真接过。然后对着纪无妄深深一鞠躬。
纪无妄疲惫的摆摆手,“无须如此多礼,只要记得贫道的一些嘱咐便是了。”
宇祝生立刻显露出一副乖乖听讲的模样,俯低了头。纪无妄突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脚步不稳险些摔倒在地,宇祝生眼疾手快将人搀扶住,然后就地寻了一块大石头,将纪无妄小心扶过去坐下。抬首时,纪无妄的脸就近在咫尺,宇祝生讶然后退一步。
仅仅须臾之间,纪无妄却似又苍老了十岁。
“宇公子……”
“在,我在。道长请说!”宇祝生连忙应话。
“贫道修炼一世,并无子孙绕膝之福。唯于因缘际会之时得一小徒,奈何世事无常徒儿被一场变故夺去了性命。九十载来到头,只有此物伴在身侧。今日将它托付与你,万望珍之重之。”纪无妄苍老的面容疲惫不已,说到此处更是牵心,竟然
139。恨血千年土中碧(七)() 
恨血千年土中碧(七)
“什么!”鑫儿倒吸一口凉气; 嘴巴抿得紧紧的大气不敢出。
有人在学她说话?是什么人?什么人能在这里听他们说话并且学出声来?
家中的小主子一个一个在鑫儿脑海中过滤着; 但是宇家家规森严,纵然是最调皮捣蛋的辉哥儿也不敢跑到禁足中的少爷屋门外偷听屋里人说话; 毕竟乳母不是摆设扬少爷屋外那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也不是木雕。
就在面色惨白的鑫儿面前; 宇祝扬说了一句令她几乎开始发抖的话。
“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小女孩的声音?!”鑫儿直接瘫倒在地。
她清楚的记得宴香姐对她说过的话,宴香姐说那个夜晚正好是她去送饭,送饭途中在她小憩时; 她的饭盒被打开; 里面的糕点被人取走。后来
她在琴朝云的屋子里听到了小女孩的嬉笑声。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宇祝扬看着自言自语的鑫儿,走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一边问道。
若隐若现的熏香自宇祝扬袖角衣带散出; 鑫儿心头一震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这下子倒是把恐惧感祛了大半。能冷静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扬少爷,宇家多了一个人。”鑫儿笃定的道。
宇祝扬听了先是凝眉思索了片刻,然后摆摆手,展颜笑道:“鑫儿啊,你怕是困盹了,快些去休息吧说的什么胡话。”
言落便转头回到案前继续抄写佛经。
“扬少爷你听我说,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小孩是出现在大少奶奶屋子里的; 千真万确是宴香姐亲口告诉我的!”
宴香早便与她说过这是秘密,但在李鑫儿心中; 姐妹再好也终究没有少爷来得重要。毕竟姐姐最后终于是要离开自己嫁去婆家的; 而少爷却是可以依靠一辈子的。
这个年代的姐妹之情最终都将眼消云散; 身为下贱的婢女大多数结局都是随便配个小厮或者家丁什么的凑合过日子。唯一能够脱离这个命运的只有嫁给家中的老爷少爷做小这一条路。哪怕一辈子都只是个填房; 也总比胡乱许配个粗枝大叶的男人一辈子委屈来得容易接受些。
所以与之相比,将宴香告知她的秘密对着少爷全盘托出又有什么问题?
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宇祝扬见她说的如此认真,消息又是从宴香那边得来了。不觉搁了笔认真询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大嫂搬到后院是为了偷偷养这个女孩?不对……”他凝眉思索,根据李鑫儿提供的零碎线索自顾自的推测着。
“我思前想后总觉这件事情疑点太多。第一那屋里的女孩是谁大嫂为何要养她?大嫂搬出去偷偷抚养难道是说明这个孩子与宇祝生没有关系?可是以大嫂的品性我不信她红杏出墙。”宇祝扬低了头,看着他案上鎏金异彩的手抄佛经,两道狭长眸子微微眯起,“我怎么觉得,那是宇祝生私生女的可能性更大呢?”
要是真是那样,可就有好戏瞧了。
140。恨血千年土中碧(八)() 
“咯咯咯~”
翌日宇家祠堂
宇琴氏的牌位一共制了两块; 一块放在感业寺中日日聆听佛号; 一块则在今日郑重请入宇家祠堂。
身为宇家家主; 宇老爷子一身深色祭服端正立在正前方手中捻着三柱高香,口中说着秉告历代先祖的祭辞; 开始歌颂祖宗功绩; 因祖宗余荫庇护感恩戴德。接着将今年家族中大小事重则详述轻则带过; 大致呈述了一遍,这才开始说宇琴氏也就是琴朝云的悼词。什么温顺贤良堪比皎月,品性端淑永致芬芳。
说到底不过都是些空话,人死如云烟散,既不能如皎月一样永悬山间檐上; 也不能变成花卉在天地间漫洒芬芳。生前种种也只能记在那些存了些良知的至亲人心里。例如宇家的老夫人。
宇老夫人泪眼朦胧中看着她身为家主的儿子念完祭辞; 循着礼法将琴朝云的牌位安置好,匆匆拭干净了眼泪,起身在牌位前站好; 用颤抖的布满皱纹的手替她最疼爱最满意的大孙媳妇揭掉牌位上的红丝绸。 “生儿; 你过来。”
宇祝生被突然点名吓了一跳; 本以为今天的事情基本没他什么事便一直昏昏欲睡的站在队伍中,这一下却是将他推到了众人瞩目的中心。
他把领口往上扯了扯; 状若无意的整理了下衣服,迈着端重沉缓的步子走上前; 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行了礼上了香然后转过头低头礼貌的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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