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  换妻  戴绿帽 》第249章


做些打杂扫地之事,平日里他老实巴交,除了做事就是蹲在向阳的墙脚晒日头。对于他的身世来历所有人均一概不清,他也不会写字,根本谈不上与人交流,这次我搬新宅,他也跟着过来了,受戴福指派,专门为我养马。二猴也真会办事,找这么个人给我牵马,无论如何都泄不了密。
我见他跪趴在地,乱蓬蓬的白发在晨风中颤抖,一股怜悯之情油然而生,俯下身去将他搀起:“老魏呀,你这么大年纪了,我怎好意思踩着你的背上马?要夭寿的!”
说罢帮他扯了扯凌乱的衣服,见不少地方打着补丁,有些地方还露着肉,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由打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塞到他手中:“这是我们戴家钱庄的龙头银票,见票即兑。去买几件好点的衣裳,再买些个爱吃的东西。年纪大了,干不动的事就别干,别人要敢说你什么,你就来找我,我替你作主,嗯?”
老魏头口不能言,耳却能听,他抬起头望着我,略显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布满鱼尾纹的眼角渗出两滴泪珠,那双平日里浑浊呆滞的眼里忽然暴射出两道精光,转瞬即逝,连忙又低下了头。我却瞥见了,大夏天的竟觉得脊梁冒上一股寒气。
这个老魏头究竟是什么来历?问也没用,一个不识字的哑巴。
我默默地转过身,认镫扳鞍上了马,两腿一夹马肚,踏雪骏扬起四蹄缓缓而行。这匹马乃是我花重金从北国来的马贩子手中购得的。我见它膘肥体壮,通体乌黑,唯四蹄雪白,就起名为“踏雪骏”据说唐太宗最爱的“六骏”中就有这么一匹,叫“白蹄乌”体全黑,蹄俱白,驰如疾风。有赞为证:“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自得此马,我爱如掌上明珠,吩咐一定要以上好草料喂养,院中还有专门的草坪栽上鲜草供它食用。每次出门骑上它,在路人艳羡的目光中我能够得到一种人前显胜,鳌里夺尊的满足感。
出了后门所处的小巷,迎着清晨和煦的阳光缓缓地走在大街上,由于此地并非集市所在,路上行人寥寥,我也就信马由缰。正暗自盘算着如何除掉那个让我厌恶之极的戴福,耳边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渐逼近。我下意识地想回过头去看,怎料尚未有所动作,就觉脖颈处透骨冰凉,一把锋利的宝剑已然架在我的喉头。
我全身的寒毛都乍了起来,脑子里“嗡”地一响,不好,莫非遇上劫道的了?可这太平盛世光天化日的,又是在城里,怎么可能有贼人如此大胆?生意上的仇家?那也该去行刺我爹才对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僵在马上愣住了,而身后持剑之人也是一语不发,两人就如同凝固在马背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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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剑身微微一抖,正好将阳光折射到我眼里,刹那间我如同看见一道彩虹,脑海中顿时闪现出“流彩虹”三个字,不由长出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也松驰下来。
东洋人盛产一种倭刀,刀身宽约二指,长约三尺,刀刃极其锋利,不敢说削铁如泥,但杀起人来可谓是砍瓜切菜般不费吹灰之力。
这种刀的炼制过程极为考究,乃是用铁砂掺以各种稀有金属、木炭一同炼制,历经三日三夜,炼出一种他们称之为“玉钢”的金属,然后再经能工巧匠千锤百炼打造出锋利无匹的倭刀。造价极其高昂,通常是有身分地位的人才有资格配带,保养起来也非常麻烦,需每日以绒布或鹿皮擦拭干净,再用棉球沾上专用的“拭剑油”来回涂抹刀身以防起锈。
“流彩虹”很大程度上借鉴了倭刀制作的先进经验,加入了更多的稀世金属,以秘法炼制而成,长三尺有余,宽二指,剑身流光溢彩,如贯空长虹般七色纷呈,是名流彩虹。这也是一柄绝世宝刃,原本乃是武夷山武圣紫阳真人的珍藏,后赠于爱徒柳氏鸣蝉,这些我都曾听她提起过。
鼻尖传来的阵阵兰麝香气让我更加肯定了“刺客”的身份,我淡淡地笑了笑:“鸣蝉,别闹了。”
身后立即响起银铃般的娇笑声,一道红影飘过我的头顶,落在马前,我定睛一瞧,正是阔别一月有余的柳鸣蝉。
她迎着晨光亭亭玉立,鹅蛋脸上虽风尘仆仆,却依然明艳照人,娥眉修长,凤眼流眄,瑶鼻悬胆,檀口含笑,一头乌黑的秀发在脑后高高扎了个马尾,再配上一身火红的劲装,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俨然一名巾帼美英雄。
一个多月未见,仿佛又成熟了许多,也更美了,我怔怔地盯着她出神。鸣蝉粉脸一红,啐了我一口:“呸,你这个色中饿鬼,没见过女人么?”
“女人见多了,没见过这么美的……”
我故意调侃起来,因为她皱着眉头的时候也是那么美。
鸣蝉皓腕一翻,流彩虹直指我的鼻尖:“少来这一套,姑娘我不吃。我这辈子最恨轻薄之人。”
我吐了吐舌头,这就叫拍马拍到蹄子上,自讨没趣,只好把话岔开:“鸣蝉,你跑这一趟如何?尊师请来了吗?”
鸣蝉的脸色霎时黯淡下来,秀眉一蹙:“你没长着眼睛么?”
我愕然问道:“听凤来说,尊师挺器重你的,只要你亲自去请……”
话音未落,流彩虹已再度逼近我的鼻尖:“不该问的事别问,小心我割下你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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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硬生生把说到一半的话又咽回肚中。
鸣蝉收回剑,左手姆指食指衔在口中打了个唿哨,她那匹停在远处的红马长嘶一声,甩开四蹄奔至近前,鸣蝉飞身上马,宝剑还鞘,扭回头看看我:“你这是要去哪?”
我打个愣怔,这才想起自己是“从龙虎山奉香而还”便硬着头皮把二猴编的谎话复述了一遍。
鸣蝉先是一愣,旋即轻笑道:“呵呵,巨商豪富家的贵公子出门,跋山涉水千里迢迢的,竟只身一人,连随从武师都不带的么?不怕遇见剪径的恶贼?”
这女人果然心思缜密,不好糊弄。我原想说随从都在后面,但转念一想,鸣蝉刚才就是从我后面过来的,便只好改口道:“他们跑得快,先回去了。”
“哦?随从竟撇下主子先走?这该当何罪呀?再说了,你的随从骑的都是什么马啊?竟能超过你的踏雪骏?是赤兔还是爪黄飞电啊?”
一连串的问话将我的冷汗都逼出来了,越发难以自圆其说,只好搪塞道:“是我先让他们回去报信的,我一路颠簸劳累,想慢慢走回去。”
从鸣蝉的神情中可以判断出她对我所说的话根本不信,但她显然也没兴趣继续逼问,哼了一声,扭转头催马前行。我暗暗松了口气,也一夹马腹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时间不大,我们就回到了戴府前门,各自下马,自有下人过来牵马不提。
我跟她一前一后往后院走去,边走边没话找话地问道:“武夷山上热吗?最近尊师有没收新弟子?”
鸣蝉只是点头和摇头,并不搭话,我又讨了个老大的没趣,只好住了口,默默低头行路。
匍一踏入后院,便看见大壮正从房子龙的屋内走出,这傻大个一见到我和柳鸣蝉,高兴得嘴巴咧开多大,扯着雷公嗓喊道:“少爷和柳姑娘回来了!”
凤来闻声从西屋快步走出,同时高声问道:“哟,相公和鸣蝉怎么一块儿回来了?莫不是背着我一起在外面玩了几日?”
鸣蝉浅浅一笑:“小姐,我才不会跟这色鬼一块玩儿呢,我们只是赶巧遇上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这妮子从什么地方得出我是色鬼这个结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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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来走上前来亲热地一手拉着鸣蝉,一手拉着我,问这问那,鸣蝉跟她回着话,我则在凤来脸上仔细打量,却发现她的脸色较七天前更为红润了,也不知是不是房子龙滋润的,我心中不免微微泛起醋意。
房内依然摆放着冰盆,清爽怡人。两个妮子说话的功夫,我径自走进里屋更换衣裳。虽然我的衣服并不脏,但也要装出一副远道回来,风尘仆仆的样子。
此时我与凤来二人相隔有数十步远,但凝神仔细去听,还是能将她们所说的话听个一字不漏。
就听凤来问道:“鸣蝉,你师父他老人家不是最听你话吗?怎么……”
鸣蝉沉默不语,当然她不可能像对付我那样用流彩虹指着凤来的鼻子。良久方才听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把话音压到极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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