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昔人,不是昔人》第40章


木兮羞道:“奴婢无能。”
夫殷翘着唇角,转向君兮,君兮沉吟道:“陛下不如来个釜底抽薪。”
“如何釜底抽薪?”
“两位龙王从前感情颇好,如今反目不过是因着东海龙王不愿西海龙王娶镜零姑娘,既如此,我们不妨从镜零姑娘身上下手。”
夫殷想过一想,“君兮想要我迎镜零姑娘进宫?”
君兮颔首,“若是镜零姑娘进宫受了委屈伤心难过,东海龙王定然心疼,届时便不会满脑子都是对西海龙王的怒火、不肯理智衡量此事了。”
夫殷道:“这法子我之前也曾考虑过,只是迎她入宫不难,日后如何将她送出宫去才是问题。”
他的后宫人数本就少,多少人看着大门想进,如今他收了个镜零,就有人会想往门里塞第二个,第三个镜零,夫殷定然不会同意,日后他放镜零出来与西海龙王有情人相会,又多少人要怨镜零,要在背后嚼这对有情人的舌头。
君兮道:“那陛下不如……”她看看四周,放轻了声音,“换其他人。”
夫殷想过一想,眼睛一亮。
过几日,两位龙王入了仙宫,还带上了极少入仙界的镜零,没一阵消息便传去了三霞宫,泰恒正拉着朔光套有关孙少逍一事的情报,两人一听镜零上了仙界,顿时都坐不住了。
朔光道:“东海龙王莫非要逼着陛下纳了镜零姑娘?”
泰恒安抚道:“那也得陛下情愿才行,我且去看看,莫让陛下犯难。”
两人互换了容貌,泰恒匆匆去了仙宫,一入大殿,见两位龙王惯例站在最前方,着一身杏色衣裙的镜零则站在东海龙王侧后方,位置离西海龙王稍远。
只是少见的两位龙王都没有出声,夫殷则端坐在桌后,唇角含笑,一派轻松。
泰恒隐隐察觉不对,却碍着身份,只得上前行了一礼,说道:“朔光参见陛下!”
夫殷道:“朔光仙君来得正巧,孤正有意要赐一桩亲事。”
泰恒一愣,心道这句正巧,不会是这桩婚事正好要赐给朔光?
“不知是何人有幸得陛下赐婚?”他问。
其他三人均是不语,唯有夫殷带了笑意,答道:“东海龙王有女,名唤镜零,秀外慧中,沉鱼落雁,孤看得甚是喜欢,自然是要为她赐婚。”
泰恒心中一响,额上沁出汗来。
他与朔光设想过许多夫殷会问的问题,避免出现马脚,偏偏谁人也没想到,若夫殷为朔光赐婚,朔光究竟是应还是不应。
他正要答话,夫殷却转了对象,对镜零道:“镜零可有异议?”
镜零显然早于泰恒知晓了此事,此刻满眼俱是痛苦,脸上连笑也挤不出来,只得僵着答:“镜零……听陛下安排。”
一边两位龙王寂静无声,身形却在颤抖。
夫殷随意聊了几句,掐着时间估摸人快到了,便冲泰恒道:“近日朔光你与泰恒仙君走得近,想来他有喜事,你定然也会替他开心。”
泰恒双眼圆睁,似是别人猛敲开了脑袋,将那句话塞进了他脑中。
身后殿门大开,变作泰恒模样的朔光走了进来。
“臣泰恒参见陛下。”
夫殷道:“泰恒仙君近来可好?”
朔光答:“托陛下洪福,族内上下尚安,臣亦安好。”
夫殷道:“泰恒仙君任凤族族长已近千年,尚未婚配,不知可有心上人?”
朔光一顿。
泰恒与夫殷盈冉之间的事唯有几人知晓,其中并不包括朔光,乍一被问,朔光只能回想前些日子仙子们私下聊的着家长里短。
“回陛下的话,臣并无心仪之人,”
夫殷一笑。“既如此,孤有意将东海龙王之女、六公主镜零赐婚予你,仙君可愿意?”
泰恒开口:“臣听闻……”
“朔光仙君,”夫殷声音冷了些,“孤在与泰恒仙君说话。”
泰恒双眼直视殿上君王,惶然而无措,君王却轻飘飘错开了他的视线,含笑问他人:“泰恒仙君可想明白了?”
朔光看了眼泰恒,一掀下摆跪了下去,“臣泰恒,跪谢陛下圣恩。”
第43章 
朔光一出殿门,便被东海龙王拉走,称要谈有关镜零之事,泰恒后一步出门,先看着朔光与东海龙王走远,再一回头,身后殿门缓缓合上,西海龙王站在身侧,沉着脸看着合上的大门。
唯有镜零被留在殿中,与夫殷谈话。
西海龙王许是未曾想过会被夫殷如此摆弄,偏生仙界之主的命令他不得不听,镜零也不敢不听,有情之人终被拆散,他脸色难看得惊人。
若按往常,泰恒必然会三言两语安抚西海龙王一道,可如今被迫娶人心上人的是他,他亦满心俱是怒火,烧得他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两人对视过一眼,西海龙王拂袖而去,泰恒站在原地,在寻朔光和留下来二者之间摇摆不定,一旁阶上忽然走来一人,对他道:“陛下请仙君在偏殿暂待。”
泰恒一看来人是君兮,干脆捅开天窗说亮话,“陛下请的是朔光,还是泰恒?”
他早想着夫殷能看出他的伪装,不说破不过是为了方便赶走龙王,可只要夫殷不说出来,他能见夫殷便好,还管夫殷是因着什么原因不说。
却未想到夫殷竟还会故意趁着他与朔光互换身份时,诱导朔光接受他根本不会同意的婚事。
君兮面上是滴水不漏的浅笑,“陛下说了,站在殿外的无论是朔光仙君还是泰恒仙君,都可请去偏殿暂等。”
说至泰恒二字时,她有意咬重了字音。
泰恒眼中一沉,思绪掠过万千,他无心对着非当事人的君兮发作,闷声跟着君兮去了偏殿。
君兮候在偏殿,待夫殷入殿来,行过礼后,便将偏殿宫人尽数带了下去,独留泰恒与夫殷二人在内。
木兮守在门外,冲君兮招招手,示意君兮悄悄过来与她一同偷听。
门里夫殷与泰恒的声音模模糊糊。
“你可懂我意思?”夫殷问。
泰恒反问:“陛下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夫殷平静答:“自然是在问泰恒仙君。”
泰恒紧抿唇,心内既觉可笑,又丝毫笑不出来。他变回原本模样,双眼直视天帝,夫殷却似压根没注意他的变化,转身坐进椅中,再转眼来时,一看往日情人正站在自己眼前,淡漠神情分毫未动。
“陛下逼我娶他人是何意?”泰恒问。
夫殷:“不过做场戏罢了。”
“臣不愿做这场戏。”
“仙君已答应此事,不得反悔。”
泰恒声音里带了几分恼怒,“那是朔光——”
“谁又知晓那是朔光?”夫殷问,“泰恒仙君现在出殿去,对外头的人说方才你与朔光互换身份来见孤,你看事先被追究的是孤赐的婚事,还是你与朔光的欺君之行?”
泰恒哑口无言。
夫殷面色漠然,“仙君可想好了?”
泰恒沉默良久,忽然道:“臣喜欢陛下。”
夫殷一愣,原本沉静的眼瞳好似被人投了块碎石的湖面,荡起细微涟漪。
他收了一些日子的情诗,总觉摸不清泰恒想法。他那些为泰恒生里来死里去的过往像是抹不去的耻辱,哪有人会这样傻,偷偷喜欢一个人这么多年,情愿暗自为他改变自己,却不敢说一句我喜欢你。
他应是高高在上的仙界之主,那些脆弱而可笑的往事不应为他人所知。泰恒却在知晓后,态度转了大弯,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一句句诗写来,看得他满头俱是雾水。
夫殷想不透泰恒的想法,索性不想了。
“臣喜欢陛下。”
夫殷怔愣看着泰恒,那人双眼澄澈,写满认真。
夫殷受不住,垂下眼回了句:“与我何关。”
“与陛下有关。”泰恒声音大了些。
“孤已下旨要你娶镜……”
“臣做了许多错事,有心来向陛下认错。”泰恒没听夫殷说话似的,一撩下摆,跪在了殿上。
夫殷眼神冷下。
“臣年幼之时,曾遇一人,倾心不已,”泰恒轻声道:“后遭大病,失去了有关他的记忆,也伤了仙根,无从修炼仙法,往后臣入仙界与霖止交好,意在与人交好求人庇护,虽是好友,臣却始终嫉妒霖止天资,憎恨自己无能,彼时与陛下相遇,见陛下也如霖止一般天纵英才,便动了坏心思,故意戏弄陛下,以泄己身嫉恨,此为一错。”
夫殷微睁大了双眼。
泰恒从来一副风轻云淡模样,他从未想过仙根损坏一事在泰恒心中留下了这样大的伤害。
“魔界再遇陛下,臣有心与陛下相许,却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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