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谍》第283章


她这么早早就回玄武了吗?
怀瑾在步行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这趟沪都之行像一个梦,竟解开了她多年心底的两个结,落网的仇家让她抓住杀了,十几年前的小救命恩人让她找到了。
前面一个店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怀瑾抬头一看,原来是家百年银楼,小姐们、阔太太们趁着这过年来给自己抑或家人朋友添些细软。
她也走了进去,一片金灿灿看得她晃眼,有道是“盛世藏玉,乱世藏金”,尤其在流通的货币越来越不稳定不保值的情况下,有钱的人都宁愿将手里的纸钞换成金银细软。
随便走了一圈儿,在一个冷清的货架上看到一只娟秀的红手绳,上面系着一只白玉小羊,别致可爱,心中一动。
柜台先生瞧她穿着气质不俗,这便上前:“小姐,好眼光,和田美玉,喜气‘羊羊’啊!”说着便戴了白手套,小心翼翼取出,彼时沪都的银楼也学起洋人,店员开始戴着白手套装取首饰了。
怀瑾细看了看,暖油的白玉,精湛的雕工,确是上品。
“不瞒小姐说,这一件价格不便宜,别看红绳不值钱,这玉羊取的可是上乘的和田玉,琢玉的师傅,你看,”说着翻过那玉羊,在背面羊背上,有处篆体落款:张文棣。
敢在玉器上落款的,没有几人。
“我要了。”怀瑾淡淡地说。
董知瑜看着她,在心里琢磨着一件事情,同是女人,也许她愿意帮忙?
怀瑾见她出神地看着自己,又见眼中光芒一闪而过,不知在想什么,便也不开口,静等下文。
叶铭添却开腔了:“刚才知瑜还说,怀参谋平日工作辛劳,有两盒纯正的阿胶,补气养血,改天要带来孝敬您。”
董知瑜本在琢磨着件大事,猛一听这话,一个错愕,转头看向叶铭添,自己何尝说过这等婆婆妈妈又献媚的话?转念一想,这叶铭添可是自己的“男朋友”,大约他自己有礼要送,却又是女人吃的东西,便借她的名义说出,一来得体些,二来替自己在怀瑾面前做些人情。
这么想着,便又转回脸来,对怀瑾尴尬地笑一下,一边心里自责,怎么总是进入不了状态,忘记自己和叶铭添的“关系”。
那边怀瑾早挑起一侧眉,颇为有趣地打量着他俩,阿胶是叶铭添家乡的特产,她早料到这不过是叶的意思,有趣的是董知瑜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看来还是没有进入状态。
“如此,便先谢过董翻译了。”她也不做假推辞,顺着话头接道。
“应该的,改天让铭添给您送去。”
“铭添”、“知瑜”,好亲切的称呼,怀瑾在心里想。很好啊,就应该这样。
三人各怀心思,坐在一张桌前,突然周围空气涌动,原来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看向一个方向,这三人也随着大伙儿目光看去,一时董知瑜凝了表情,好像周身血液都停止流动了。
来人瘦高个子,浅棕色的头发,直挺的鼻梁,碧绿的眼睛,嘴角一抹坏笑,这可不是刚才那一行人中的马修!
“知瑜,很高兴又见到你了。”马修冲她轻轻一弯腰,直起身,笑得深情款款。
一时所有人又都看向董知瑜,虽然不懂洋文,这一句怪声怪调的“知瑜”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叶铭添一脸的警惕和敌意,像一只公羊看着另一只擅闯他领地的公羊。怀瑾则将那侧眉挑得更高了,隐隐觉得不妙。
第264章 第二五八章 断头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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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镇上唯一的私校校长裴顿先生开腔道,“我喜欢报纸上对她俩的描述方式——‘两位勇敢的反法西斯斗士’; 要知道反法西斯战争是世界的; 在这个意义上,国家、种族都忽略不计。”
“她俩也参加过战争吗?”老杰克惊呼,他是位老兵; 对“战争”一词极为敏感。
其余很多人也一同看向裴顿,显然很多人对这两位相处了几十年的老街坊并不十分了解。
“不错,战争期间这两位韬国老太太,不; 那会儿她们应该还是两位年轻的姑娘; 曾经活跃在韬国战场上; 顽强地抵抗过晦国法西斯的侵略。”
小小的面包店里又是一阵唏嘘; 包括曾经对她们或明或暗的性向不置可否的一些街坊,这会儿也从心底由衷地升腾起一丝敬意。
这个短暂的沉默很快被跨进面包店的母亲和我打破,母亲还是礼貌地和大家打招呼,却掩不住一脸的疲惫。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向我俩伸出怀抱,这是个不惮于肢体接触的西方民族,人们希望用一个怀抱、一记亲吻; 一句“节哀”去分担一些他人的伤痛和思念。
“谢谢你汉娜,谢谢迈克尔,谢谢杰克”母亲和大家一一拥抱,“我的两位母亲走得很平静,可以说她们是微笑着离世的; ”母亲声音不大,却沉着而清晰。
不错,这两位韬国老太太是我的家人,更加确切地说,她们一个是我的瑜外婆,一个是我的瑾外婆。她们在千禧年那个和煦的夏夜离开尘世,那一年,人类又迈入一个崭新的世纪,那一年的新年,举世同庆,不论种族,不论贫富,抑或是高尚的、龌龊的,人们暂时忘却这些,共同庆祝这个历史时刻的来临。新年夜,十七岁的我陪两位外婆在海边看了场跨世纪的烟火,我还清晰地记得她们脸上那幸福而知足的笑容,在漫天烟花的映照下,我曾有过一刹的幻觉,我看见两张年轻姣好的容颜,也是在这样一个烟花绽放的夜晚,向彼此甜蜜地笑着
葬礼过后,母亲和艾丽用了很长时间整理她们的遗物,大多是些书、衣物,和一些怀旧的小玩意儿。一天,母亲捧着一只木匣坐到我身边。
“这个,我想交给你。”母亲的声音有些沉重,自从我出生,她在家中就坚持用韬文和我对话,即使她自己也是在美国长大,但母亲说,我们不可以忘了这门沉淀了几千年的古老语言。
“这是什么?外婆的东西吗?”我接过来,那是一只原木的匣子,色泽黝郁,暗香浮动,似是一种来自古老东方的香调。
“对。”
我这才抬头仔细看了看母亲的眼睛,那里隐藏着什么,让我不知不觉起了细细的一层鸡皮疙瘩。
我们就这样四目相望,良久,母亲先开口了:“打开看看吧,这是钥匙。”
小巧的一支铜钥,看的出年代颇有些久远,上面精细地镌刻着一种我没有见过的古老图案。我竟有些犹豫,拿眼睛不确定地在母亲的脸和这木匣子间扫过。母亲看出我的迟疑,对我点了点头。
我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小心翼翼拿铜钥在那锁上一转,“咔擦”一声,待我拆掉锁,缓缓推开匣盖
木匣中是一摞厚厚的泛黄的纸,像是信件,我拿起一封,看了看母亲,她对我点了点头。我展开纸,那确实是一封信:
“瑜儿:
昨夜梦到你旧国二十九年春节在台上唱那支曲儿,梦中我还坐在二楼的看台上,伸出手想去触碰你,可伸出手,你却渐行渐远梦中转醒,不觉已泪湿了枕头。
瑜儿,还记得我们常念的那首诗:
亲爱的,但愿我们是浪尖上一双白鸟!
流星尚未陨逝,我们已厌倦了它的闪耀;
天边低悬,晨光里那颗蓝星的幽光
唤醒了你我心中,一缕不死的忧伤。
我心头萦绕着无数岛屿和丹南湖滨,
在那里岁月会遗忘我们,悲哀不再来临;
转瞬就会远离玫瑰、百合和星光的侵蚀,
只要我们是双白鸟,亲爱的,出没在浪花里

那是瑾外婆的字迹,刚毅中蕴藏着些许不常示人的柔情和风淡云轻。我没有再看下去,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梗着,半响,我抬起头:“这些是外婆们的信件。”
“没错。这些东西,我想一并交给你保管。外婆们生前就希望能够将她们的故事一代一代传下去。”
等一切归于平静,我离开布鲁琼斯,回到了学校,外婆们的那个木匣也被我带了回去,木匣里的信,一开始是出于好奇没事翻一翻,可不知怎么回事,渐渐的,那些字句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我没日没夜地看下去,直到一个月后全部被我看完,竟有了一种落幕后的惆怅,我甚至觉得,在过去的十七个年头,我从来没有与两位外婆那样亲近过。
这太疯狂了!
这只木匣不仅拉近了我与两位外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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