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规》第190章


这个突如其来的主意却令白蛇有点儿犯难:“需要我再去他别墅一趟?时间紧得很吧?”“时间是很紧迫。”“必须趁着他还没走,不然万一他把果汁都带走,或者走之前都处理了,怎么办?”“是啊。”“那要马上报告愚公,请他赶紧布置好另外,如果没人引他离开家,我想进那间屋子而不惊动他可不大容易。”“不,不是你去拿,我去。”但丁坚决地说。“时间紧迫,先不跟愚公打招呼了。”
最后的话,使白蛇仿佛不太认识眼前这个但丁了。但丁不用看她眼神,也能理解她的疑惑。“有机会下药儿的家伙,不管他是下在果汁儿里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里头,一定是和郑浩辉关系很亲近的人。”他挠着下巴,诚恳地说道,“以郑浩辉在北京的交际圈,这样儿的人最有可能是他那位失踪的老婆,或者中心里和他接触密切的人。她老婆到现在仍下落不明,我暂时无从追查,而假如真的是中心的什么人干的,那这就是发生在救助中心的状况,是我这个卧底的全天候志愿者理应负责的。我近水楼台,完全可以结合我的优势行动起来,一探究竟。小组派我去卧底,作用不光是收集情报吧?我责无旁贷。”
白蛇只觉他说得好像挺有道理,听不出所谓的“责”之下隐藏有其他什么意图。“可你怎么弄到果汁呢?再和他聊一次天?”“我再想辙。”“张厂长和他爱人昨天坐飞机去美国参加他们一个朋友的儿子的婚礼了,大概还要在那边玩一个月。你弄回果汁,谁来化验呢?”
“这”但丁方想到这确实是个问题。实际上,张厂长夫妇所专的是医,而非药,药物分析更不是他们的强项。一些常见的临床药物也许他们能检验出来,可如果遇到罕见的或为普及的乃至未公开的药物,即使他们在这儿恐怕也分析不出具体的结果。“先弄回来再说。”他不愿未出马先气馁。
第211章 资深伴娘() 
淡看着外面漫天的雾霾吞没了距窗口最近的高楼和立交桥,简爱托起那洁净的褐色瓷杯,最后品了一口里面的白开水,既而将剩下的一点儿带碱的根儿轻泼进旁边抽屉柜上的那盆仙人球里。
“早起喝一杯白开水,有清洁肠道的功效。”这是她每天起床洗漱时对自己的叮嘱。实际上在北京,她最怀念的是浙江老家的水。随父母搬过来时,她只是个十四岁的初中生,而且她不像但丁那样年纪轻轻就喜欢怀旧。于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浸淫于21世纪的生活潮流和节奏之中,老家的许多她小时候所接触的日常事物都伴随着时光,在只于考上大学当年的暑假及二十七岁那年的初春回过两次老家的她的脑海中变得模糊了,犹如今天她眼中窗外的建筑物。但是,清澈甘甜的故乡水的滋味却仿佛深深存留在她的舌尖和心头,并在早上的这个时刻更显浓郁。
餐桌上摆着两片加热过的面包,一只煎鸡蛋,和一杯温乎的牛奶,盛放它们的白色瓷碟和瓷杯洁净得几乎可以当镜子使。明天或者后天,面包、牛奶将被中式点心和稠粥所替代,鸡蛋则要换成煮的,另外还会添一碟咸菜。假如她有兴趣端起手机把每日为自己准备的这份早餐拍下来,发到微博微信上,相信也能收获不少点击和留言,但她厌恶那样做。
“这是我好不容易托着个靠谱儿的关系得着的信儿:办案人员确定了,的确有个女的跟郑浩辉一块儿住。帝子家园和度假村都有人证实这点可是,他们都没见过这女的长什么样儿,因为她老是遮着脸。婚礼那天,郑浩辉开车先把她送到那儿,度假村的人说,她低着头儿,脸被围巾蒙着,郑浩辉搂着她,陪她进了新娘房儿,然后她就再没出来”
“吃饭时最好别去想那些费神的事情,比如工作,否则既影响胃口和心情,又影响消化。”电视台养生节目里的某位专家所持的这种观点,亦是简爱坚决认同的,可惜许多时候迫不得已,她无法将之贯彻于实践中。然而现在,她却是主动回味起刑天的话来的。
“是的,他们当然要提取指纹,还有其他样本,一开始就去度假村和别墅那儿取了哼哼,最邪门儿的就是这个,他们连这个贾妍的一枚指纹、一根儿头发都没找到不,不是他们笨,是那些地方儿根本就没有,就好像被专门儿打扫过似的,有郑浩辉的,有工作人员的,但就是没有这女的的。”
最后一口牛奶喝下,她也停止了对两天前的这份最新情报的梳理。将餐具洗得光亮如新后,她返回卧室。微弱的晨曦穿透重重浓雾,投射到暗黄色的窗帘上,映得整个屋子一片昏暗。简爱关上屋门,端坐于深红色的梳妆台前,审视着镜子中那个奔向四十岁的自己,默默鉴赏着自己失去光泽的容颜和渐显松垮的皮肤。作为一个在学校工作的人,她平日的妆化得雅而不浓,更突出成熟与沉稳,这固然增强了她的职业女性气质,却难以掩饰她身为女人年华流逝的无奈。
她起身脱去睡衣,打开旁边的衣柜,取出了几件平时舍不得穿的漂亮衣服。幸好,由于常年保持相对健康的饮食习惯,她的身材并未发生多大变化,这些衣服都还穿得下。只不过,今天穿上它们,不是为了她本人,也不是为了某位“悦己者”。
“又去当伴娘?好,这是你第几次了?还准备当几次?”昨晚,母亲在电话中冷冷地对她说了这样的话。其实,简爱心里记得清楚,从二十三岁第一次当开始,这将是第五次。头一回当的时候,她还很兴奋,并且怀着些许期待,此后再当便越来越对这个身份感到麻木了。此次的喜事,新娘是她办公室的同事,上个月刚过完三十二岁生日,请简爱做伴娘并不意味着两人的关系有多么亲密,真实的原因是这位同事的身边寻不出一个有多年交情而又没过结婚的女伴了。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母亲的文学造诣很有限,但不知何时起这两句诗她却背得烂熟,“总是当伴娘,你打算什么时候当新娘呢?”“妈妈,我说过了,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不要敷衍我了,你有数的话,和我说说怎么样?”“妈妈,已经很晚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放心,我对我的事情有耐心,而你要对我有信心。”
听到电话另一头沉默一会儿,最终传来“嘟嘟”的声音,简爱把电话挂上了。
昨晚的这番交谈到底没有被有关“旁观者”的思考压抑住,重新涌上了简爱的脑海。本来,她不想把这事告诉母亲的,可是学校里一个父亲以前的学生也受邀参加这次婚礼,于是她在打电话问候师母的时候说漏了嘴。至于不想说的原因,其一自然是不愿让母亲受刺激,其二是这个伴娘她险些就用不着当了。同事嫁的是一家出版社的领导的侄子,按照原先的计划,他们俩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东南亚度婚假了。哪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原定的婚礼日期前三天,同事中午接了个电话,却躲到厕所啜泣起来,直到被别的同事在上厕所时发现。带她回办公室一问,居然是她老公和她的婚礼化妆师搞上了。那化妆师二十出头,长得水灵,打扮得也挺妖媚,这丫头故作温柔地给她发来一条短信,声称和她老公发生了关系,她老公准备悔婚。看来这桩婚姻要演变成一场闹剧,谁知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又发生了转折——她老公没有出轨,是那个化妆师给她试妆时鬼使神差地迷上了他,认为他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便学着言情剧中的套路来了这么一招。如此一顿折腾,好歹真相大白,他们的婚期却被耽搁,不得不延后一段时间。不过,这恰好又给了简爱以伴娘名义为犯规小组实施调查的机会。
“不用猜也知道,郑浩辉已经被当成嫌疑人了。贾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痕迹也被清干净了,换我办案,也得怀疑是他干的,而且他现在就像是畏罪潜逃。”但是,刑天也表示,警方似乎对郑浩辉的“聊天记录”没有反应,如同根本没看过那些自言自语一样,这是为什么,他也说不清。而简爱通过与红都丽人的接触,早已知悉了跟他们合作的模特表演公司——也就是郑浩辉婚礼上被绑的两位蛋糕天使所属的公司的名称和地址。今天,她决心打着新娘的旗号去那里侦察一趟。听人说过,有的模特会受人包养,甚至当“小三”,不管是真是假,结合郑浩辉的嫌疑和同事的遭遇,她有一种假设:两名天使中的某一位在贾妍失踪的过程中扮演的不单单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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