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规》第193章


。“还记得吗?”但丁将纸盒贴在胸口,用胳膊遮住,生怕它被别的什么人看见,“咱们第一次去郑浩辉的别墅时,在阳台,他喝的就是这个,而且好像没舍得给咱俩喝。”“你是说是这东西让郑浩辉发疯?”“我担心这些果汁儿被下了药,不管郑浩辉喝它们之前精神有没有毛病,只要一喝就会对他起恶性的作用。”“它们?”“对,他家至少还有十盒儿这玩意儿呢。”“这盒你是怎么弄来的?偷的?”李芸清面色严峻。“不,芸姐你别误会我。我没偷过东西,也绝不偷东西。”
“那我该回赠你们些什么呢?”。当说这话的人又逐屋去“倾吐心声”时,但丁瞟见阳台门边排着两盒果汁,等郑浩辉这一轮宣泄结束,短暂地回归平静,他便凑上去小心地说:“咦,那果汁儿是进口的吗?看着挺高档的,我从没喝过,能不能给我一盒儿?”出乎他的意料,郑浩辉听了他的话,盯着两个盒子,脸上流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憋了两分钟,他才勉强说道:“行吧,好,两盒你都拿去吧,让芸姐、胡老师他们也尝尝。”
但丁不打算告诉李芸清自己家里还藏着一盒,其实从最后离开郑浩辉的别墅到今天,他守着这两盒果汁,心里总是七上八下,仿佛他拿回来的是两罐重水或两瓶沙林毒气。“我没有搞医的朋友,也不敢把这事儿告诉医疗小组的同仁,更不敢自己喝一口试试。所以,我想问问你,芸姐,你认不认识靠得住的人,能帮忙化验一下这玩意儿含的成分。”
李芸清再次朝四周张望了一番,而后道:“你说你信任我,是吗?”“对。”“那,把它给我吧。”她指指但丁怀中的盒子。“芸姐,你”“我带它回实验室做个分析。”
这一下,轮到但丁体验那种惊诧的滋味了。“芸姐,你是原谅我的好奇心,但”“我是执业药师,在制药公司上班。”“哇,芸姐,你也是大夫!”“不,我是药师,不会看病,只懂药学。”李芸清无奈地笑起来,她已经厌倦了类似的对答——每次把自己的职业告诉别人,几乎总会引得对方将之与“医生”划等号,有时人家甚至会请教她某些病该怎么治。
“现在我得赶回去了,这一段我们在忙着生产。”执业药师看完时间,收起手机,把果汁塞进包里拉上拉锁,“晚上加班,实验室没别人的时候,我会仔细检验的。”
走出公园后,李芸清才有了一种翻然省悟似的的感觉:自己不知怎的就好像上了贼船一般。不知怎的,是啊,呵呵呵。她竟忍不住轻声笑了。
第214章 绝笔() 
“再一次,我分明地听到了徘徊在窗口的声音,不过这次,它来得更早,不再趁破晓时分,而是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而且,那不是瀑布般的猛烈咆哮,也不是落石般的震耳轰响。不,都不是,当然没有那么吵。我听见的是两个人在我窗下交谈,两个成年男人,操的哪里口音听不出来,不过他们的语调给人的感觉,是既不鬼鬼祟祟,也没有情绪激动,仿佛就是他俩在闲聊,每隔一会儿就冒出一两句。呵呵,是啊,窗户外面有人闲聊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哪怕是在天黑以后?也许吧,可什么样的人会在深夜三点多突然流连于别人屋后的草坪谈笑风生,并且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对,突然,因为只有那种轻松的谈话声,而听不到任何脚步,听不到车轮或金属的碰响,听不到野猫野狗或者小鸟被惊动,甚至看不到一点点亮光。”
“果然有人以为我是在编造灵异故事吓唬人,我就知道,我得说,你们的想像力才叫丰富呢!另外,提醒我报警和注意安全的朋友们,谢谢你们。放心吧,我其实心中有数,不是像你们担忧的那样,他们不会是来杀我或者进我家抢劫的。一来我已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供人家抢了,二来嘛,如果要杀我,今天我也和大家说不成这些话了。我是说,当什么人来夺走我的性命之时,我的灵魂一定早已被摧毁了。所以,昨晚的声音是谁发出的并不重要,他们说的是些什么、说给谁听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在我眼里,答案很简单:他们在那里说,让我听见了。对,重点是让我听见那里有声音。”
“请大家理解我,我的意思很容易被误会。对我而言,那两个人即使是在吟诗或者讨论深刻的人生与哲学问题,也和瀑布声、落石声没有任何区别,它的意义不在于它所表达的内容,而在于它本身。同以前每一次的声音一样,这是对我即将迎接的命运所作的提示,或者说催促。多年以来,我已数次试图扭转或躲避这样的命运,但它依然一步步迫近,用接连的事实打击使我相信自己终将无路可逃,唯有躺在床上接受它的降临。正是这一点令我感到残酷而无奈——不论怎样挣扎均是无法摆脱,所有曾经闪现的希望最后都演变为绝望。好吧,既然如此,我愿意试着静静地恭候它的到来,但不是默默地,如果毁灭是最终的结局,那么至少我不想任其在沉默中酝酿。”
“感谢大家的关心,看起来你们比我还紧张或是兴奋呢,呵呵。放松一点,我可镇静得很。对,我没打错字,确实是‘镇静’不是‘震惊’,嘻嘻。许多朋友似乎都想揣摩我的毁灭的含义,我本人倒更倾向于向你们指明其根源——爱我的人永远离我而去。在下一批嘲笑我、骂我是疯子的家伙对这话作出反应之前,我有必要自行诠释一下。不必拿‘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话劝我,要知道爱作为一个词语,意思可不止这一种,而我彻底失去了全部的意思。没错,离我而去的不仅仅是生命中的那另一半,还有从小到大每一位用温暖笼罩过我、以最为深切诚挚的感情融化过我的人。呵呵,实际上这样的人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因而我才格外珍惜他们,可他们都先后与我永诀。唉,这就是命运啊!诅咒?不,这不叫诅咒。诅咒来临,任何的努力都只是徒劳,而在命运面前,你除了遵从它为你设定的总体趋势外,还可以完成一些无关大局的细节性工作,而现在,我准备要做的就是这类的工作。为什么?因为它们尽管无关大局,却能让我在毁灭到来前弥补最大的遗憾。”
这是前一天夜里12点骤然在网上连续发出的四篇较长的微博,一经发表,便被汹涌转载和推荐。当翌日早晨,人们打开手机和电脑时,有关这四篇微博的种种标题便纷纷挤进了各类咨询榜前列:匿名人士微博上留下绝命书,怎样的困境逼出了他或她谜样的倾诉,毁灭、命运与爱构成的关键词而在评论区,有网友对这位作者表示了同情、劝慰与鼓励,希望他不要“想不开”、“灰心丧气”或“忽视生活中美好的一面”。然而这只是少部分人,更多的留言或温和或激烈地提出了追问与质疑,这两派评论呈五五开之势。追问者迫切地想知晓作者究竟经历了何等凄惨的事情,其中很多人不乏猎奇心理,在发问的同时已开始模仿福尔摩斯抽丝剥茧似的分析起来,兼着感慨一下世态炎凉:“如果让人们知道到底有哪些委屈的隐情,也许不单能拯救这个人,还能对这个病态的社会有所疗救。”质疑者针对的则并非是作者的态度,而是他的动机。留言者们毫不掩饰地指出,作者小题大做、哗众取宠,明显有炒作的嫌疑,而且他(或她)心理脆弱,承受力差,一些顶多属于正常人都能够经受的刺激到他那里就成了“末日审判”,引出这么大篇的牢骚。“就是两个流浪人员溜到你墙根唠叨两句,你就以为天要塌下来了。”更有似乎义愤填膺者怒责“这种不知所云的信息都能被推到这么靠前,推手们收了这无病呻吟的家伙多少钱”、“看吧,过两天赚够了点击率博够了同情,他就会把这几篇绝命微博吃了,然后再贴一封热情洋溢的感谢信出来”。此外,有的人抱怨说,自己支持作者的留言被删了:“可恶,我说一句支持就被删!人家写绝命书都只敢抒发悲伤之情而把真相吞回肚里,我等是不是连真心话都不能说了?”
愚公是通过他儿子的微博转发的链接看到这四篇文字的。没错,他和小组成员一概不使用微博微信等玩意儿,但上网时,他会凭搜索引擎在没有注册的情况下点进儿子的微博,这样他看到的内容是有限的,不过他也不会为此而频繁地进行访问。恰好,今天,这四篇文章的链接占据了儿子微博的头条。
那些标题和留言的措辞难免存在渲染的成分,愚公却从中归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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