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规》第198章


昨天中午,和李芸清谈完,宋大夫离开咖啡馆去取他停在路边车位的车。李芸清坐在原位手握空杯,消化着与他交流到的信息,目送他的车缓缓拐上马路。忽然,一辆小面包车疯了一般从斜侧飞速冲出来。就在她的嘴张大的几乎同时,砰!小面包车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宋大夫的车,既而她看到两辆车都失去了控制,滑出了马路。
“宋大夫怎么样?”“撞到的是他车的右后门,在那个位置本来更容易避免给他造成严重创伤,但是车滑出去的时候,他的驾驶座一侧撞上了路灯。他当场昏了过去,天啊!谢天谢地送到医院时他醒过来了。医生说他有脑震荡,身体除了皮外伤也受了些碰撞伤,但没有骨折,也没有颅脑损伤,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一口气说完这些,李芸清忍不住伸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但丁不禁被她胸口和腹部的剧烈收缩所吸引。
“天啊,我当时根本没喊出来。”她尽力不使声音发抖,“我完全吓坏了。过了快二十秒吧,我才想起跑出去去查看他的状况。”“你打了120和110吗?”“打了,还打给了他的医院。然后我陪着他去了急救中心,直到他爱人赶来。哦,不”她脑海中又浮现出宋大夫妻子那时的神情。
“那辆面包车为什么撞他?”但丁又待她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才提出这个问题。“那辆车的司机和我们一起去的急救中心。医生验了他的血,里面的酒精含量高得吓人。他喝得烂醉,胡开!我想警察也是这么认为的。”
“芸姐,你很勇敢,真的。”但丁温言说道,“对于突如其来的灾难,人们难免产生恐惧,而你还能去查看他、打急救电话,这已经很不容易了。换成我,恐怕会吓得一直瘫坐在那儿。”他瞟着李芸清的肩膀,很像把手臂绕到后面再搭上去,却到底没有将手伸出。
“让我害怕的还有另一件事。”李芸清转过头看着但丁。“什么事?”“我们快要聊完的时候,我和宋大夫同时收到了短信,是郑浩辉发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那一刻也收到了。对啦,你收到了么?”“没没有。”但丁说的是实话,他全然没想到还会有这回事。“是吗?”李芸清的眼神又有点儿迷惑了。但丁赶忙问:“短信上说等等,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俩同时收到的短信上,写着一样的话。”李芸清点点头。
“你认为宋大夫的车祸和这短信有关吗?我是说,,会不会短信是一个信号,接到它的人马上就会有祸事临头?”但丁忽然不敢往下说了。李芸清却不以为然地眨了眨眼:“两件事挨得那么近,确实很难不把它们联想到一起。可仔细想想,说它们之间有必然的联系,也缺乏说服力。哦,天啊,也许这是巧合。不过说实话,我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郑浩辉的那些我们还不知道的事,太可怕了。”
“我想你一定留着那条短信呢吧?”但丁打定了主意,“能给我看一眼吗?”“我的确留着,但是”李芸清掏出手机,踌躇道,“你不害怕吗?就像你说的,看到它以后,马上大祸临头”“假如郑浩辉,或者发短信的人真想教我大祸临头,那他昨天中午就会一并儿发给我了。”嘴上这样说着,但丁一边去接芸姐递过来的手机,一边心里想:单论身份,宋大夫和芸姐或许属于郑浩辉社交圈中的有分量的人物,而我只是个小角色。那么收到这条短信的,很可能都是他手机里和他们俩同等分量的人。把我视为小角色忽略掉,看来这短信十有**不是郑浩辉发的。
第219章 消失的旧址() 
“据悉,互相检举的两人均为该县的前任干部,都曾在县镇府担任负责引资的要职,但并不是同一届。目前,不仅肖某和梁某正被调查,而且由二人的检举信牵扯出的一系列人员也将面临调查组的质询”
火车内,右边座上那个着装和神情都一本正经的中年人左手捧着手机全神贯注地浏览翼腾网。卓吾不经意间转过头去一瞥,恰巧瞥见了一道标题:北京两前任官员相互举报,牵出县政府渎职窝案。
中年人坐在卓吾右边,他看得比较慢,也没怎么在意卓吾的探头探脑。因此这条新闻基本被卓吾看全了。没想到的是,文中提到的的这个县,竟然是王志梓的故乡!
加入犯规小组后参加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上,他就曾提议趁热打铁,把那个县里过去和王志梓有所勾结、为其提供便利的赃官也一网打尽。愚公却笑着否决了,亦不解释原因。卓吾有点儿不甘心,以为是愚公没这个胆量。“用不着多此一举。”愚公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当时却被他忽略了,现在回味起来,他终于明白,愚公这么说并不是敷衍。王志梓的公司后来分崩离析,但丁跟他说起过,可是其内部相互倾轧的情形他并不了解。今日看到这条新闻,他不难想象到这是王志梓出事后,此前县里与他“有染”的官员们人人自危,主动将昔日的同僚检举出来争取减轻自己的罪责或者撇清关系,这样的“狗咬狗”直接造成了“一锅端”的效果,所有涉事者的光荣事迹于是都暴露了出来。
隔岸观火,上策!毕竟是在火车车厢里,卓吾不敢把兴奋劲儿表现出来,内心则十分佩服愚公的长远眼光。只是由“隔岸观火”联想到眼下的“旁观”,他的情绪又迅速低落下来,他转回了头,无心接着看下面那条题为陈年车祸重现疑点,办案人员疑替肇事者掩盖痕迹的新闻。
这一次的旁观,也会有好的结果吗?
按照郑浩辉身份证件上的信息,来到这座应当称作“他的家乡”的城市、找到他的“家庭住址”所属的街道并不困难。自然,白蛇预料到他不会坐在家里等着自己登门拜会,她想找的是郑浩辉的父母,或者邻居,从他们对郑浩辉成长的忆述中觅得一些有助于搜寻其踪迹的片断,不曾想,这也不大容易了。
伴随着城市化的大潮,如今国内二三线城市中钢筋水泥高楼大厦的扩张之势也愈来愈猛烈,这座城市亦不例外。刚到达郑浩辉身份证上登记的地址时,呈现在白蛇眼前的是一条崭新的林立着两层的仿古式办公小楼的商业街。她已经打听到这条街变更了名称——与从前的几乎没有一个字是重复的,循着它延伸的方向往里走,一面走一面打量每栋房子的门牌及长时间停留在其旁边的人。不,门牌当然都是全新的,没有一点儿过去的痕迹遗留下来,如此无从核对哪里是郑浩辉家的旧址。而从这周围的人当中,恐怕也难找得到几个原来的老住户,那些偶尔在逗留房前与路边的人,哪怕是一个背着手慢吞吞闲溜达的老头或老太太,观其举止、衣着和气色,白蛇也不敢断定他就是曾经的老居民。这是她以小偷的习惯对陌生人作出的观察,与但丁相比角度和侧重点均大不相同,因为她有她所追求的结果,但在今天这些人身上,她没有足够的把握。
她掉头返回,走进街口的一家小超市买水喝,付账时和超市的老板娘搭了两句话。老板娘告诉她,大约三年前这条街开始翻建,老住户早都搬迁走了。游客模样的白蛇喝着矿泉水,窃喜方才没有贸然拦住某个路人跟他提“郑浩辉”这个名字。她装作无所谓地问:“那当初搬迁的时候给多少钱?老百姓有没有觉得不合理于是抗拆的?”“钱具体给多少我也不清楚,听说也不算少。抗拆闹事的好像是没有,而且要我觉得也不可能有。”老板娘是外地人,来本市才一年多,白蛇试着搭讪几句,已知她对这地方了解较少,那她为何会很有把握的说“不可能有”?“你不知道吧?这条街原来挺破败的,也乱,剩下的那些老住户肯定巴不得搬迁走!还有啊,我听人家说原来有好多卖身的住在这地方。”“嗯?”白蛇对着老板娘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害羞地低下头。
走出门外,她站在街边,意味深长地朝东南方向望过去,差不多隔了两条街,“隆胜庄园”的四个大字分别竖在四幢大概有三十层高的大楼顶上,赫然可见。唉,不能用智能手机和导航仪,不然直接就可以查到他们离得这么近了。为保证安全和隐秘,到湖南后,白蛇连网吧都没去过,全靠在火车站买的一册本市导游图给自己引路。也许是隆胜庄园新近落成的缘故,在这张最新版的地图上它并没有被标注出来。此刻,白蛇心里想的是这个楼盘与这条街道之间的联系,而且不仅仅是路程、地理位置方面的。
隔开隆胜庄园与商业街的那两条大街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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