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灵大学鬼怪奇谭》第142章


“这是渝洲的公交又怎样,没有活人管得着我们。”
白琳琅暴脾气:“你给我闭嘴!”
鬼声叠起,分不出到底是那一双眼睛下漆黑的嘴巴吐出的污言秽语。
“死都死过了。”
“还怕你这雏儿三两句喝骂吗?”
白琳琅气急,摸出火符打算一通操作,烧死这丫,被安雪茹摁住手,瞪眼:“你疯了室长!”
“这是无怨鬼!”
“你晓得哇!无怨鬼啊,灭了他们你要损德的!”
“没错。”前头明越附和。
白琳琅半起身,僵了一会,没说话,板着脸坐了回去。
她一坐下,顿时车厢内的讥笑声更大了。
司机也冷笑连连,拉动挡位,准备开车。
小鬼还在车下。
明越站起来,从背包中拔出四叉戟,送劲扔出去,照着司机脑壳前头的玻璃窗——
“哐当”一声巨响!
玻璃炸裂!
车厢内女鬼惊叫!
钢叉一半出车,一半卡在玻璃里,微微颤动。整个车前窗碎成窗花了。
崩碎的玻璃碎渣子穿透司机的魂魄,他僵在原地,后知后觉自己已经死去多年,再不能体会到被锐器划破皮肉的痛苦。
“让你开车了吗?”
明越声音死板板问道,从售票员座位走到副驾驶座,对视司机一脸烂肉。
“……”
司机不说话。
“我问,”明越又说,“刚才让你开车了吗?”
司机冷眼看明越,“小鬼不走,你想怎样?”
“后面的不接不送了?”
明越将一张金光神贴在驾驶座上头,摇晃着做平安符,黄纸上源源不断波动的阳气宛如不定时炸/弹,司机畏惧地看着,“别急啊,师傅。”
“看我们脸嫩,但是处理事情还是可以姑且一信的。”
司机嗤笑:“信个屁,年年岁岁,漏网的不知多少。”
这话让人心惊。
明越抿嘴,“一分钟,我保证带人上来。”
司机:“哪来的人?说顺嘴了吧丫头。”
“小鬼难缠,这么大的小子耐打又听不懂人话,而且,你是活人,应该知道无怨鬼招惹不得。”
明越比手势“ok”,随即手握钢叉,一用力□□,又是哐啷一声巨响,玻璃窗花掉了司机一头一脸。
掀起的风拂动金光神咒,差点飘到司机脑门上,心惊胆战。
司机:“……”
夭寿了,今年看车人好黄好暴力!
稀里哗啦,玻璃片穿透魂体,掉了一车座,要是个活人,此刻,胖腚估计被扎成花洒。
明越提着叉子就下车了。
留下两股战战的司机和噤若寒蝉的车厢。
室友:“……”
妈的,一帮欺软怕硬的。
顿时,俩室友扒着窗户往外看。
顿时,满车鬼也扒着窗户往外看。
小鬼被吓楞了,尿片子湿了一滩,还是死抱着停车牌杆子不撒手。
一个漂亮的小姐姐走下来,不笑,站在他面前,指了指开着的车门:“走吗?”
小鬼吸鼻涕,暗自警戒。
他不懂什么阴阳之分,但他明白,这个姐姐和自己不同,完全不同。
他龇牙,凶狠地冲明越咆哮,浑身发绿。
周遭路黑山高,小鬼的吼声传得很远,引得山中灯火摇晃,隐约成魔。
明越:“……”
我是斗过宝山医院儿科鬼潮的人,谢谢。
随即,明越飞起一脚,将这小鬼踹飞三米,空中,小鬼还没吱哇乱叫哭起来,血泪满脸乱飙,明越就冲上来,一叉将他钉穿,烤羊肉串子似的串在四叉戟上——
“噗嗤”一声。
尖锐阳气穿透饱满阴气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放了个闷屁。
小鬼尖锐地惨叫起来,魔音贯脑。
明越摸出一张静心神咒塞进他嘴里,顺手拿阳气符给他擦了擦脸,血泪倒是擦没了,倒是给鬼魂擦出了一脸烂肉。
小鬼:“……”
疼、疼疼疼疼、疼!
“哇哇哇哇——!”
哭得撕心裂肺。
满车爬窗鬼:“……”
司机:“……”
室友:“干得好明哥!”
明越扛着小鬼上车,闻言安慰:“哭什么啦。”
“你这么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来阳间看爸妈是吧。”
“说不准你爸妈以后生几个弟弟妹妹,你就不想回来了呢。”
“清清白白小小年纪,投胎说不准还能插个队,是吧。”
“师傅,关门。”明二哥蹬一脚车门,抖抖阴气符缠裹的钢叉,将奄奄一息的“小肉串子”撸下来,随后抛去黑漆漆的车厢后方。
一道抛物线后,“砰”一声。
司机:“……”
司机愤愤道:“狗屁的轮回插队!”
日狗了,走了什么邪运今天。
这人专门克鬼的吧!
轰隆隆,二号公交再次启动。
这次满车安静,亡魂们安静如鸡。
作者有话要说: 明越:深藏功与名。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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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故人 一() 
重重山重重。
路灯瞎了好几盏; 天色全黑; 星海灿烂。
公交车打着明黄色远光灯柱; 在盘山路上绕着弯子; 墨黑中一抹金黄。
一站站送老客们下车,淡淡的哀愁气氛萦绕在车厢内。
过了十几站了,还没有出山; 仿佛群山无穷无尽。
下一站溪山沟,淙淙山间水在路旁山下涌流下来。
“……”
明越抱胸坐在售票员座位,虎着脸; 人鬼勿进。
黑暗中; 她阳眼熠熠闪光宛如一百瓦电灯泡,独眼灯笼般浮在黑夜中; 看得满车鬼又怕又羡。
怕的是; 阴阳相隔; 阳气对亡魂就是致命毒药。
羡的是,哪怕丝缕阳气,也是死亡背后再也无法企及的距离。
到一站; 明越点一遍人头; 语气冷淡不带丝毫怜悯; 仿佛吃饭在挑选碗筷。
不少鬼魂生前脾气暴,看不惯她做派,却也无能为力。
一个多小时过去,也不见明越疲惫。
司机讷言,转着方向盘; 也不像之前那样再帮“客人”们说话,宽大车前窗的窗花窟窿还在鲜明地提醒他,今年的看车人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狠主。
白琳琅心疼明二哥,推她,“换我吧。”
“你去后面休息一下。”
“这门口阴风重,老是一个人坐可不行。”
明越点头,收回手机:“行。”
“我刚才给陈通发了消息,也没回,不知道搞什么。”
“不然半夜……”半夜被这司机在山里兜圈子,扔山里了可真是棘手,她压低声音,暗示地望向黑漆马虎窗外,冲白室长挑眉。
白琳琅:“……”
白琳琅背后汗毛一竖,嘴上很上道打哈哈:“是啊,我记得你还想去酆都拜祖呢。”
“去太晚了,就赶不上十二点前的趟了。”
“是啊。”
明越叹气,和白琳琅交换座位。
七月十五只有十二个时辰。
想要亡亲相见,一定要在这十二个时辰内,打开阴阳道。
地府手指缝漏下的怜悯,允许子时完毕前的亡魂穿越阳间,却不会允许子时后,还有鬼魂滞留。
牛郎织女尚有一年一日。
阴阳相隔却敌得过万水千山。
前头一个急转弯,全车齐齐趴向左边,人仰马翻。
司机喝一声:“坐稳了!”
说完,有意无意看一眼话说一半的明白二人,“酆都在最后一段,早着呢。”
想早早祭奠亡亲,想美事儿呢。
明越闻言,心中一喜,朗声道:“多谢司机师傅提醒啊!”
司机:“……”
司机一哽,车上一静。
这啥人。
这什么活人。
脸皮是橡皮泥捏的吗?说厚就厚说薄就薄?
刚才劈头盖脸差点一叉子让司机横“尸”当场的你就说是不是你吧。
现在还挺哥俩好的。
人家生魂野鬼还有一寸脸皮。
你这脸皮怕是得有一丈厚吧。
白琳琅也用诧异目光盯着明越。
“他说话不是好意吧。”室长偷偷掐明越。
明越龇牙:“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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