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心师》第211章

在林国威开口之前周天明先开口了，他仰头看向了天花板，沉吟道：“有些人身在囚笼，心却可以放飞，有些人身在自由世界，但心却早已被关在了囚笼，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林国威右手握拳捶了下桌子，厉声道：“念什么诗，没问你别说话！”
周天明突然哈哈大笑，笑的泪眼都出来了。
“肃静！”雷卫军也低吼了一声。
周天明渐渐收了笑声，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竟然哼起了意大利歌剧我的太阳，我的脑子里浮现了他解剖尸体时的一幕，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林国威正要发火，雷卫军却示意林国威不要打断周天明，林国威迟疑了下才答应了。
周天明直到哼完后才睁开眼睛，环视了我们一眼说：“谢谢你们对艺术的尊重，好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也不想跟你们耽搁太长时间，我累了。”
林国威翻开案卷资料，问起了黄俊生的案子，周天明一五一十全都回答了，回答的内容跟那盘磁带上的内容是一致的，他一方面是为了挑战我的智商，因为我换了张天来的心脏，在他眼中就是张天来的分身，他不断的给我提供破案的线索，是想激发我的潜能，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做他的对手，只有这样才能让周天明兴奋，另一方面他是为了阻止我调查张天来的案子和兰大碎尸案，这才设下了一箭双雕环环相扣的局中局。
林国威询问了张天来的案子，周天明供认不讳，张天来就是他杀的。
周天明说张天来的破案率奇高，有些案子的犯罪手法在普通人看来根本无法理解，但张天来却能揣摩到凶手的思维，猜到凶手的动机和意图，从而实施精准的抓捕。
周天明很清楚自己心理上的变态，思维跟普通人的不一样，所以他马上就意识到了张天来跟自己是同类人，都属于“特异性思维方式”的人群。
这类人群的思维方式大多是天生的，也有极少数是后天的，说白了是某一领域内的天才，就好比一些智力障碍的患者，智商只有三四岁，但在某一领域却是大师级的表现，张天来就类似于这一种人，他是一个洞察力和推理能力极高的人，是个破案天才。
像张天来这样的人，要么成为神探，要么成为变态杀手，庆幸的是张天来成了一个神探。
我记得这话周天明在认识我不久就跟我提过，我有些懊恼，当初没当一回事，如果能早点发现，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场的局面了。
林国威冷笑道：“那你的这种思维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周天明扬起笑容，说：“你猜。”
林国威顿时皱起了眉头，强压怒火道：“周天明，不要藐视执法部门和国法，你要知道黄俊生的案子证据充足，已经足以判你死刑了，哼！”
周天明不为所动，说：“你们舍得就这么判我死刑吗？”
林国威被弄的下不了台了，正好这时有队员进来说公安部来电话了，让林国威去接一下，林国威这才吁了口气说：“雷队，暂时由你负责审问，我接个电话。”
林国威出去后雷卫军看了我一眼，小声问：“你有什么意见？”
我摇了摇头，并不是我不给意见，而是我现在不知道给什么意见。
雷卫军回过神看向了周天明问：“老周，张天来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他死的不明不白，你老老实实交待每一个细节。”
周天明陷入了回忆，打开了话匣，根据他的说法，自从他发现张天来的思维方式跟自己相同后，两人聊天的话题就多了起来，在加上法医和刑警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这让张天来把
周天明当成了很好的朋友，不过这只是张天来主观上的认为，而周天明从头到尾都在隐藏真实的自己，并没有把张天来当成自己的朋友。
张天来无意中向周天明透露了自己心理上的问题，周天明则借此机会对张天来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还建议张天来做催眠治疗。
通过催眠治疗周天明发现原来张天来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兰大碎尸案，他一下就动了杀机，不过他对张天来这样的同类存在感到兴奋，不想失去这样的对手，于是一直密切观察张天来的一举一动，暗中使绊子，直到张天来追查到了兰大碎尸案的重要线索，他才设局诱张天来抓自己，最终将他杀害。
两人之间曾有过这样的对话，只不过这部分的对话在我的梦中并没有反映。
狭窄的小巷，昏暗的巷灯，冷风穿巷而过，巷子的另一头已经没有出路了，周天明身穿连帽卫衣低着头。
张天来端着枪示意周天明把双手举过头顶，但周天明没有按指令去做，只是扬起邪笑说：“二十年了，你是第一个将我逼到这种地步的警察，我挺佩服你的，不过那又怎么样？”
巷灯突然炸裂，巷子陷入漆黑一片，不等张天来反应周天明已经冲到了他面前，腹部立即感到了一阵凉意。
耳畔传来周天明阴冷的声音：“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吗？没错，我就是二十年前兰大碎尸案的凶手，艾琴的确是我杀的，我将她煮熟切成两千多片，并不是你们想的毁尸灭迹，而是。。。。。。。”
剧烈的疼痛让张天来视线模糊意识几乎丧失，听不清周天明在说什么了，不过张天来仍分辨出了周天明的声音，死死握住刀子，手心鲜血直流，颤声道：“你是老周！我认得你的声音，老周，我对你这么信任，没想到你是兰大碎尸案的。。。。。。额。。。。。。凶手，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干？！”
周天明什么都没说，只是转动刀子，张天来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视线模糊，靠到了墙上，周天明钩出了血淋淋的肠子，张天来捂着腹部瘫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周天明走出视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听到这部分我终于忍不住插话了，问：“为什么在我的梦中，没有张天来认出你声音的这一部分？”
周天明扬起嘴角怪笑道：“心脏的记忆是抽象的，人的识别能力是取决于大脑的，并不取决于心脏，所以即便你能通过这种特殊方式读取张天来传递给你的信息，也无法获悉我的信息。”
我双手握拳激动道：“那张天来脑子里的记忆究竟。。。。。。。”
周天明发出了怪笑打断了我的话，只听他说：“刘伟涛，你们要是够仔细的话就能发现他头部的手术伤痕，你们可能以为这是他失恋跳楼导致的吧，其实这是我给他移植张天来脑神经细胞造成的，别忘了法医也是医生，我只要多花点心思就能办到，实施手术的地方相信不用我多说了吧，就是囚禁你的那个地方，哈哈哈，还有你们别忘了张天来的尸体也是我尸检的，我提取它的脑神经细胞进行培育相当容易，哈哈哈。”
雷卫军克制不住了，咬牙骂了一句：“操！”
我倒吸了口凉气，周天明还真他妈是个天才，不仅在法医学领域有超高的成就，还在心理学方面有不为人知的成就，既能提取特殊的毒素用来杀人，又能制造沙林这样的军用化学毒气，现在居然还能完成只要少数顶尖脑手术医生才能完成的手术，实在是让人佩服，如果他把这些全都运用到科研领域，那应该是国宝级的人才！
“半年前张天来死后，我提取了他的脑神经细胞进行培养，然后等待一个合适的寄生体，不可不想唯一能跟我匹敌的对手就这么死了，直到张天来死后一个星期，我从电视上看到了一条大学生自杀跳楼的新闻，这大学生侥幸被救了回来，但精神出了问题，我潜入精神病院对他进行了观察和测试，确认他是最佳寄生体后就诱拐他回来，进行了实验，我的手术很成功，刘伟涛很快就具有了张天来的记忆，在加上我的催眠手法，我获悉了很重要的信息，只可惜人始终是肉身，无论我做多大的努力都无法承受那种排斥反应，刘伟涛很快就失去了张天来的记忆变成了以前的状态，状态甚至比没做手术前更糟糕，无奈我只好把他放弃了，只是把他圈养在地下医院里，以备不时之需，这小子倒是很乖，有时候帮我收拾收拾地下实验室，我反倒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偶尔我晚上过去用狗绳栓上他带出来透透气，倒也挺好的。”周天明说。
“你简直连禽兽都不如，居然把人当动物一样圈养，刘伟涛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学生。。。。。。你在把他当成自己的实验品，你还是人？！”雷卫军怒不可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