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九天》第92章

他只能仰面朝天，忍受着强烈的眩晕之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死死盯着眼前的老者。
“啧啧啧啧，小伙子长得还挺俊俏的。”那老者将清霜丢在小九身边，悬浮在半空，弯着腰打量着小九的脸，口中啧啧有声。在发现小九痛苦的表情之后，老者笑着打了个响指。
随着这一声响，小九顿时感到那股眩晕感消失不见，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下子，小九的脸彻底暴露在了灯光下面，在看清了小九的面容之后，那老者面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片刻之后，老者迟疑的问道：“小子，你以前进过锁妖塔？我为什么感觉以前见过你？”
小九恭敬向他施了一礼，答道：“小子乃是参加灵山大会的考生，这是小子第一次参加。”
老者有些疑惑，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小九的脸，仿佛确认了什么事情。
片刻之后，老者双眼放光，脸上露出笑容，开口说道：“既然如此，老夫书之仙，你只要通过老夫的三个考验并且答案让老夫感到满意，你就可以拿走一样东西。”
听到老者的话，小九再次弯腰施礼，语气恭敬的说道：“请先生赐教。”
因为弯腰行礼，小九并没有看到，在老者的双眼当中，露出了戏谑的光芒
第98章　问难（）　
虽然不知道这老者是何来历，但人家却仅凭一根指头便能让自己毫无抵抗之力，小九就知道，自己的实力绝非这老人的对手。既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最理智的做法就是不要反抗，暂时静观其变。
于是小九收起清霜，躬身谨立，就好像一个恭敬的晚辈面对自己最尊敬的师长一样。
看到小九如此识相，老者嘴边再次泛起一丝微笑。
“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吧，你的时间应该也非常的宝贵，现在可是灵山大会啊。”老者摆了摆手，降落在小九面前。小九束手而立，面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色，静静的等待着老者的发问。
书之仙一甩袖子，伸手一指小九的额头，开口说道：“既然你是仙家弟子，那么想必应该通读道典。那么我们就道典的问题进行一次问答。第一个问题，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语出何典？”
小九不动声色，轻声答道：“语出道藏心篇，其意为大道三千，秘藏无数，但我们只需用心寻求其中一途，并将其好好把握，自可得证天道之途。”
第一个问题很简单，是所有修仙之士都会遇到的问题，道藏心篇是所有修仙之士都要学习的基本教材，是道典秘藏的第一篇，基本上所有的修仙门派都会使其作为门人弟子的入门课程。
书之仙掠着胡须，笑眯眯的听着小九的回答，这个回答中规中矩，非常标准，却是对道藏最为普遍的解答。虽然不能说是优秀，但也绝不算错。
既然这个问题没有难住小九，自然就算小九通过了第一个问难，书之仙继续问道：“很好，那么第二个问题。道可道，非常道。语出何典，而此言何解？”
听到书之仙的问题，小九皱起了眉头。
这句话出自道家圣人典籍五千言当中，乃是五千言开篇的第一句话。学道之人首重五千言，这部经典更是道藏三千的核心所在，所有修仙之士都必须熟读并且始终铭记的内容。
但是这句话虽然是圣人之言，但对其理解却争论颇多，因为各门各派修仙之士对其的不同理解，更是造成了中土九州修仙之士派系林立的局面。
言人人殊，每个人看待同样的事务都有自己的观点，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对于同一事物的不同理解。而对于记载了圣人所言所思的五千言的不同理解，就有了百家争鸣，千花齐放的中土修仙。
可正因为如此，书之仙的这个问题，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了标准答案。小九皱眉思索，眼前这老者自称书之仙，想必也是个通读道典的人物，究竟哪种一家之言，才算是他心目中真正的标准答案？
看到自己第二个问题轻而易举的就难住了小九，老者面露微笑，自得其乐的在原地飘来飘去，一边玩耍着自己的胡须，一边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
听到这个曲子，小九心中一动，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调调。仔细想想，好像是在六年前，某个观赏星空的夜晚。而在那个时候，在小九的身边还躺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
联想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小九笑了，这他娘的可是灵山锁妖塔啊，难不成眼前这个自称为书之仙的老家伙，竟然是个妖族？既然如此，那标准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小九暗道惭愧，没想到当年自己收容璃儿的举动，竟然会在此次灵山大会帮到自己。想到阿璃那张娇俏可人的面孔，小九面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微笑。
“小子，你笑的很是奇妙哦，难不成在这种地方，你还能想起你心爱的姑娘？看你笑成这个样子，你那个心爱的姑娘，想必是个大美人吧。”看到小九笑的莫名其妙，书之仙出言讥讽，却是轻易的看穿了小九心中所想。
小九并不在意书之仙的调侃，和阿璃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那段日子却是小九最快乐的记忆，他曾经发出过誓言，一定会堂堂正正前往丘墟之地面见阿璃，所以他才会如此拼命而刻苦的学习，这种刻苦远非常人所能想到。
虽然小九不介意被他拿阿璃的事情调侃自己，却并不代表小九可以让人对阿璃评头论足，小九更是不愿意再让书之仙这老不修得意下去，小九朗声答道：“道可道，非常道。由天法地，道法自然，天地之间自有我辈修行之道，道就是自然。”
听到小九的话，书之仙瞠目结舌，甚至有些结巴的说道：“你你你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这句话并不存在于中土九州的任何典籍当中，而是妖族圣人妖皇太一所留，乃是妖族修行道法最核心的理念。
尽管小九记忆超群，能够做到通读道典，熟记道藏三千，但他也不可能接触到妖族修行的真谛，这番言论自然而然是和阿璃交流之时，阿璃转告给他的。
看到这老家伙惊讶的表情，小九面带微笑，轻声问道：“小子可算通过？”
听到小九略带得意的问话，书之仙恼羞成怒，大声驳斥道：“这才哪到哪，虽然老夫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句话的，但岂能让你如此容易的便通过问难。”
书之仙气呼呼的掠了掠当做围巾的胡须，大声说道：“既是问难，自然要问足九问，你小子听好了，老夫下一个问题来了。”小九却向他施了一礼，恭敬的答道：“敬请前辈出题。”
书之仙哼唧两声，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小九从容回答，尽显君子风范。
随后书之仙眼眉立起，提出了一个非常刁钻的问题。这个问题，却已经脱离了道藏的内容，甚至涉及到了玄学的范畴。
小九眉毛一挑，并没有挑出他的错处，思虑片刻，还是回答出了他的问题。只不过在书之仙提出下一个问题的时候，小九反问了他一句。
就这样，场面突然有些失控，二人之间再也不是你问我答，而是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了辩难。
二人一老一少，却都有些孩子般的斗气，其辩难内容甚至远远超过了道藏所涉及的范围，最后几问甚至涉及到了诸如“白马非马”“旗动、风动、心动”这样的问题。
小九心中涌起一股好胜之意，他在仙室山学习这么久，却从未有过机会和人如此辩难，这书之仙学究天人，肚子里的学问竟然不下于仙室山上八位师兄的总和。
一连九难，没有丝毫的停顿，小九搜肠刮肚的回答，间或反问一二。书之仙亦是绞尽脑汁的提问，其间还要回答小九刁钻至极的问题。这一老一少，回答问题的人汗透衣衫，提出问题的人胡须纠缠。
“你小子真是个怪物，你究竟是怎么做到通读道藏这种事情的？三千卷，那可是整整三千卷的东西！哪个修仙之人会把道藏完完整整的背下来？”书之仙早已不复先前的优雅，身上的绸衫被他揪的皱皱巴巴，原本银亮飘逸的胡须也让他折腾的纠缠在一起。
“您也是个怪物，您究竟是怎么想到这些刁钻至极的问题的？”小九满面汗水，他后背的衣服紧紧黏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老夫自称书之仙，已经活了近千年，无书不读，无书不看，道藏这种东西，只是老夫消遣的玩物罢了。”停顿片刻，书之仙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