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浓花瘦》第125章


一次,我带着两百人闯入敌军大营,血战了一夜,这是被他们一个将军用青龙大刀砍伤的,因为深可见骨,只能缝合,于是留下了一道疤。”
身后没有动静,容恪不禁蹙眉,“很丑么?”
冉烟浓又哭又笑:“丑坏了。”
容恪微笑,不说话。
冉烟浓弯腰,将毛巾重新蘸上水,用湿热的毛巾擦过他背后的伤疤,心底既酸又烫,“打赢了么?”
容恪反问:“什么?”
问完才知道冉烟浓问的是那次的战况,微笑道:“赢了。”
冉烟浓深深吸了一口气,“夫君,我知道你是常胜将军,但你能不能为了我,保重你自己?”
夫妻间相处几年,有些默契早已不言而喻,她是让自己以后切不可草率突袭,以免再受伤。
但容恪确实不会了,他沉吟着道:“那一年我才十八岁。浓浓,谁都有年少气盛时,有了你后,我再没不将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了。”
“你知道就好。”冉烟浓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脸颊靠在他还有几分黏湿的背上,轻叹道,“我虽然不能在沙场上陪你,但是你要记着我在。别叫我担忧,别叫啾啾失望。”
容恪抿唇,“我会惜命。”
他心底有些话,从来不曾宣之于口,那是对冉烟浓的感激。她曾是他潦倒失意时的救赎,也永远都是。
在与父母分道扬镳之后,啾啾和绵绵到了魏都。绵绵年纪太小,一路都顾着哭,哭着要爹娘,啾啾祭出了自己以前玩的拨浪鼓也没哄好,小哭包反而到了哥哥怀里更委屈了。
啾啾无可奈何一摊手,朝着外公眨巴眨巴眼睛。
兄妹俩一个哭得昏天暗地,一个摊手束手无策,冉秦一拍膝头,眉头耸上了天庭,“唉,浓浓抛下一双儿女随着容恪上陈留去,实在是太不负责!”
夜里两个小家伙睡得还算乖巧,等一觉睡醒,一行人便到了魏都。
长宁想见两个外孙女很久了,一直翘首以盼,等披着大红蜀锦金丝的小斗篷的啾啾一下车,长宁眼眶都湿润了,但啾啾没顾着外祖母,反而又扭头,将妹妹绵绵抱了下来。
绵绵不听哄,只有啾啾能让她听话安静,长宁看着和睦有爱的兄妹俩,忙不迭将滞留眼畔的泪水擦了,“快快,让外祖母瞧瞧。”
啾啾仰头看了眼冉秦,冉秦抬手,催促着“快去”。
啾啾拉着妹妹的小手艰难地迈上了台阶,魏都名门的大宅门是皇都李府比不上的华贵气派,石阶砌得高,啾啾险些一脚踩空。
心疼得长宁下去,抱住了两个孩子,眼眶又红了,“你们的娘亲真是个狠心的,抛下我几年,又抛”
怕两个孩子多心,长宁忙住了嘴,这时只见广阔宽敞的街道上,翠华摇摇,锦旗龙旆随着青骢马悠然驶入而扬逸,冉秦眼风一动,随即呵一声冷笑――这不是那最爱扮猪吃老虎的皇帝么,又来“勤政爱民”了。
聚宴() 
齐戎也只是摆了个阵仗;表示一下对两个小外甥的欢迎;冉清荣也坐在齐戎一侧;两人只是将车驾停在街口;便下了车步行而来;冉秦这才面色稍霁;亲自上前将帝后迎过来;冉清荣知道齐戎和父亲现在有些针尖对麦芒的,因着冉横刀那事,但其实与齐戎无关;是她央着齐戎的,确实冉秦年事已高,又是国丈;实在不宜出战了。
齐戎托着爱妻的手腕;温柔憨厚地朝岳父大人笑了笑,“清荣要见啾啾和绵绵;便带着朕一道来了;备了些薄礼;还请岳父先替两个孩子代为收着。”
可算是省事的;若说齐戎这一番转变没有冉清荣的调。教冉秦是决不能信的;他目光在齐戎和女儿身上逡巡片刻;道:“也好。”
冉清荣的视线绕过父亲,一眼便看到正在长宁臂弯下的两个孩子,面色一喜;忍不住小步走了过去;身后的婢女殷勤地随了一路,齐戎都有点忍俊不禁了,只见冉清荣疾步走到了长宁跟前,也是一手一个,打量这个,又看看那个,无限喜欢,“啾啾,绵绵,叫姨母。”
“姨母。”两个小乖乖异口同声。
冉清荣喜欢得紧,“啾啾生得似容恪,绵绵生得似咱们浓浓呢。”
长宁也叹道:“对了,怪异,人常说儿肖母女肖父的。咱们啾啾和绵绵就是不同。”
冉清荣将怀里准备的“薄礼”取了出来,用白绸细绢裹着的一只金灿灿的金锁,戴到了绵绵的脖子上,小丫头唇红齿白的,脸颊嫣若红果,双目晶莹,衬得这块金锁更是闪闪灼灼,啾啾诧异地看着,心想着姨母会一视同仁的吧,于是眼巴巴望着冉清荣。
但冉清荣手里没有,回头望向了齐戎。
啾啾还以为没有,小脸一皱,羡慕妹妹。
齐戎忍不住微笑,踱过来,从一侧侍卫手里接过了一把木剑,啾啾的目光全在木剑上,直至皇帝姨父将木剑横着送过来,“啾啾,听说你爱武学?朕特意让人给你削的木剑,看看合心意么。”
齐戎真是有心,长宁心道。
还是冉秦晓得,这准又是大女儿教的。齐戎这个榆木疙瘩,这几年学得圆滑精明的一套,若无高人暗中指点,只怕要走不少弯路,至少被大臣联名弹劾,几番轰炸欺凌。
啾啾欢呼雀跃,将齐戎手里的木剑一把握过来,当即配合拳法跳上青石阶,耍了一套四不像的剑法,差点没又摔屁墩儿,众人大笑。
一家人进门聚会,张罗的还是灵犀,她让人在后厨备了十几道菜,正逢着午膳时分,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一处,席上啾啾和书书挨着坐在一块儿,书书小啾啾半个月,算是有缘的表兄弟,但大人撺掇着,只让哥哥弟弟地称,赘余的便不要了。
书书爱吃鱼,啾啾爱吃肉,两人不争不抢,你来我往地很和睦,长宁抱着小绵绵给她喂饭。
书书这么大了,筷子还握不稳当,鱼肉渣滓吃得满胸口都是,灵犀自己没吃多少,光顾着给他擦,冉秦见了,便蹙眉道:“瞧瞧啾啾,同你一般大,吃相比你好看。”
冉秦最不喜有人惯着小孩,尤其是男娃,实在是昔年冉横刀让他失望头疼了太多回,他不知为那个毛头小子擦了多少回屁股,他小时候就和书书一般,这个年纪了握个筷子都不稳便,吃饭嘴里像个漏勺。
“娘亲”书书委屈地望向灵犀。
灵犀扁了扁嘴,要说话,但又不敢在公公眼前造次,小声地附唇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书书再不敢委屈了,小心翼翼地握紧了木箸,慢点吃,总不会再出错,教爷爷不高兴了。
啾啾自来熟地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肚,冷蓝的圆眼睛微微一张,“弟弟吃。”
书书捧着小碗,看了眼冉秦,然后小声道:“谢谢哥哥。”
虽然书书生得个性软糯了些,但三岁看老,性子却憨实忠厚,将来恐怕要似齐戎。不过这没什么,齐戎找了个会张罗会打圆场会调和化解矛盾的夫人,一般地风生水起。
齐戎确实也喜欢书书,他性子最似自己,但见到啾啾这么懂事地维护弟弟,也笑道:“改日啾啾入宫,也教教我的太子。”
冉清荣悄然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真不好意思说,他引以为傲的小太子到现在还尿床呢。
饭用到一半,长宁对着绵绵,难免会想到女儿,不禁担忧:“容恪和浓浓眼下到了陈留,不知境况如何了。”
齐戎忙将收到的线报先报给岳母,“出师大捷,横刀那边连着寄了两封信回来,而且容恪一石二鸟,将王猛诓出了下蔡,又教他背上了一桩弃城出逃的罪名。”
“罪名?”长宁惊讶,“两军交锋,怎么还窝里横?”
这一点上冉秦完全理解容恪,按住了妻子的左手,沉声道:“那个王猛是个刚愎自用的老兵痞子,确实没多少真材实料,反而拖累大军,再加上他心术不正,又想攀着端王这个女婿从头来过,谋杀容恪,先制住他是对的。眼下端王也动了心思要拿住他了。当然,这主要也还是皇上的心思。”
饭桌上只有女婿没有皇上,齐戎有点窘。
长宁轻飘飘地看了眼齐戎,冉清荣清咳了一声,众目睽睽下,抓着皇帝的龙爪将人领出去了。
再留下来,恐怕又惹出一些事端,齐戎是个闷葫芦,话说不敞亮,也无法在眼下将具体事宜和盘托出。两人走到了院里,一径的松风竹海,叠翠重青的,齐戎手心还有细密的汗珠,冉清荣早察觉到了,心知齐戎到现在面对岳父岳母有点紧张,既心疼又心暖着。
“要是容恪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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