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触角了!》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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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中轰的一声被砸下什么,山崩地裂般的摇晃,将他的神识搅的天翻地覆,青瀛咧着嘴收拾捋顺自己的灵台,低头望见趴在他怀中的云隙已经恹恹睡了过去,脸色比雪还要白上几分,眉间含着浓浓的愁思和痛楚,睡得极不安稳。
他为云隙周身下了符咒,让他安生休息,扬手取一片青竹叶化成莺鸟催它飞入天空为自己传信,然后自己守在云隙身边等候,顺便辗转思虑灵台上的混乱到底是个劳什子。
不到半个时辰后,天空传来戴胜鸟轻快的啼叫声,一两片彩羽晃晃悠悠落在雪面上。
平桑与绪卿踩着雪走了过来。
“云隙呢他有没有事伤好了吗我好担心他让我看看他。”平桑换了素色的小袄满眼焦急。
青瀛放下屏障露出里面昏沉睡着的云隙。
阿团啃了口绪卿的手指化成人形扑到云隙跟前,轻声呜呜,他家公子怎么了,怎会落到这般地步。
青竹林中白雪静谧。
平桑与阿团坐在云隙身前听着二位上仙交谈,看着他们用咒决在皑皑雪幕中画下巨大的符阵,之后近一个时辰内二仙都不知在做些什么。
直到日上柳稍,青瀛蹲在符咒中央若有所思的抓了一把碎雪沫,听见平桑问他推算结果如何,他扔了雪团走过来,复杂的看了眼云隙,拍掉身上的碎雪道,“是我失算了,平桑你说的没错,冤魂釜确实无法生在人的身上。”
当年云隙与千面王佛罗鬼大战闯下祸端后,修补因吸纳了数千万无生门可入的怨鬼冤鬼后裂开的冤魂釜时,正是他为云隙推的一卦,告知他那一缕青烟携带着冤魂釜的碎片怕是藏在了凡人的肉身之中,让云隙在浮生世中寻找被青烟和冤魂釜钻了身子的凡人。
正是刚开始这条路错了,才导致云隙在后来寻到牧单时也只当是*凡胎中藏了冤魂釜,一心一意想着取出冤魂釜碎片,还这凡人皇帝的安稳日子。
青瀛看着平桑道,“是我错了,我们都错了,也许你才是对的。”
平桑疑惑。
青瀛叹口气转身望着被大雪覆盖的青竹林,“兴许,牧单本就不是凡人,而是——云隙?”
云隙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脸色刷白,僵硬的盯着青瀛,艰涩道,“他”
青瀛长叹点头,“冤魂釜能生出离魂的三魄,三魄可伪装成凡人遮掩身上的精气,当年的那缕青烟携带冤魂釜碎片逃走,怕是就是为了让冤魂釜为其酿生三魄,而你手中的墨海玉珠恰好可以安离魂,这一出加一出的凑巧,极有可能就是为了”
他顿了顿,“为了四界之中谁的重生。”
他说罢,青竹林中半晌寂静,唯有轻风扬起纷纷碎雪在竹林中簌簌作响reads;。
云隙听见自己问,“谁?”
青瀛轻轻说,“你心里知晓。”
云隙闭上眼,唇角露出惨笑,心中刹那间卷起狂风大浪,似哀似泣呼啸着六千多年的日日夜夜,让他的心一点点沉入冰雪覆盖之中,悄然再无生息。
*
半年后。
斑斓日光从幽绿的竹林中倾斜,点点破碎的光影落上伏在竹林子青石台上小憩的青年的袍子上。
一截稚嫩的嫩笋沿着他的袍子向上爬,直到爬进云隙的手心。
云隙睁开眼,望着那截鲜嫩的竹笋。
疯癫的竹子精换了干净的衣衫,剃了头发,刮了胡须,像极了缘非寺中吃斋念佛的白净小和尚。
竹子精说,“你怎么还在睡?今日集市热闹极了,不出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你喜欢的糖酿浆果哦!”
云隙垂眼看着手中半张墨色面具,修长的指尖细细抚过,如一滩静水的眸子中藏着浓浓的眷恋和寂寞。
竹子精见他不搭理他,默默有些怀念起初见时那个无法无天傲娇的小蜗牛,他继续道,“半年都没吃过东西了,此时百花盛开,你就不馋吗?”
云隙瞥他一眼,站起来抚平青衫衣角,捏着墨色面具朝竹林深处走,竹子精连忙叫住他,“喂,你这个小蜗牛,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今天打坐修炼发现竹林子中有些异常,不知是什么精怪逃进了我的林子里,我是出家妖不杀生,他若是占了你的地界,扰了你的清净,你可要念在我的好心提醒下将他带的远远的再杀掉哦!”
竹子精这一通话说完幽绿的林子中早已经不见了云隙的身影,他托着下巴蹲在地上扒拉着嫩竹笋,嘟囔起来。
这小蜗牛说话的时候气死竹,不说话的时候也气死竹,若不是他看在他为自己身上的佛心禅语渡了金的份上,才不理他呢。
夏风幽幽抚过幽绿的竹林,荡出一层一层郁色林海。
竹林子的深处有一池碧绿的潭子,潭子被绿竹环绕,顶上出现一池碧蓝的远山天幕。
云隙刚走进竹林中时就感到一股威严沉静的修为之气四溢,让生机勃勃的竹林更是舒张枝桠朝天空舞爪。
他顿了顿,低头望着手中的面具,宽大的青袍随风漂浮,吹起衣袂滚滚,墨发飞舞。
他沐在这抹清风中,听见由远及近走来的脚步。
脚步声沉稳有力,不急不缓。
“小隙。”
云隙身体僵硬,藏在袍中的手缓缓握了起来,指腕泛着青白。
他抬头,看见多年前那位高大威仪俊美的神子朝他走了过来,将他带入怀中紧紧抱着,恍然之中让他有几分怔忪和茫然。
“小隙我——!”
云隙的手从他的胸前松了开来,退出他的怀抱,清透的眸子含着极冷的冰渣,他平静的看着那位神子胸前的飞霜匕|首,看着他汩汩流出的鲜血浸湿了他的袍子,在衣摆绽开大片大片刺目的血色碧莲,像极了多年前他站在妖神府上观赏的那一池被夕阳染红的莲花池。
云隙哑声说,“钦封,我恨你。”
第56章 贴心的媳妇() 
幽绿的竹林子中荡出层层林浪;若隐若现的哭声从沙沙竹叶中倾斜。
过了一会儿,那抹哭声提高了调子,颤巍巍道;“钦封?这次你真的杀了钦封!”
云隙握紧半张墨色面具眼睛酸涩,喉咙收紧,说完那句话后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reads;。
钦封闷声低咳,攥住云隙的手臂将他翻转过来,对上那一双含着痛色的眸子,“小隙;听我讲好不好?”
云隙挣开他的手,定定凝视那张俊美的脸庞;心里慢慢冷了;他不是他的单儿了;不是了。
“我咳咳咳咳”;钦封感觉到胸口闷涩收紧,疼的他喘不上气;此时他刚化而为妖;法术还未全部恢复;神志也算不上清明;只晓得一有了灵识便赶来见他念了许久的小妖,却不料话还没说上几句,便被心上妖毫不留情的捅了一刀。
鲜血在钦封的脚下化成一小滩血渍,湿透了叠落层层竹叶子,一旁的竹子精眼见传说中的妖神就要轰然倒塌,连忙小跑过来扶住钦封的手臂。
“唉唉,大家都是妖,就不要自相残杀了嘛。”
云隙冷淡的站在五步之遥望着钦封。
钦封拧眉咳出一口鲜血,费力的勾起唇,“我骗了你,你要打要杀我都接受,但是小隙,别再离开我了。”
听他说完这句话,云隙的心拧的更疼,他想问钦封他觉得他骗了什么,是要解释青西海下封印的是谁,还是要告诉他牧单是谁,可不管是谁,他都不想再听了。
钦封望着云隙苍白清瘦的脸颊,明明受伤的是他,云隙却好像比他更疼更痛苦,单薄的身子裹在偌大的袍子里几欲被风吹倒。
就在钦封还未开口时,云隙便真的如他所想,眼睛微微一闭,软软的朝身后倒去。
原本虚弱的钦封利索的推开竹子精,一把扑上去抱住云隙,手掌刚抚上他的腰,只觉得手心一凉,他下意识朝后面退了几步,站稳身子后只看到一枚透色的小玉壳静静的窝在掌中。
竹子精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指了指他胸前的伤口,“这个一直流着真的没关系吗?”
虽然你是妖神,但莫非血不要钱?
钦封皱眉抚了抚胸口,原本汩汩而流的血口痊愈了,飞霜匕|首闷声落在草垛中,惊出里面藏着的两只小爬虫。
竹子精摸摸光溜溜的脑袋,“这您这刚刚是”他寻了个比较好的托词,“忘了怎么使用法术吧?”
先前还好似不会法术奄奄一息了呢。
钦封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手掌拂过小玉壳,臂弯中多出了位清俊的公子,正紧闭双眸昏睡着。
“劳驾让让。”钦封道,抱着云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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