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帝有喜,娘娘又生崽了》第479章


视线在那病弱的王爷脸上扫过,顾深要说的话竟没有再说下去。
这是他的学生,是他此生最得意的学生,在他还未出学时,他哪一次不是逢人便夸,大伙都说他总爱炫耀,哪里知道他是当真欣赏喜爱他的。
对这个孩子,他是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在疼,可可谁想到
顾深心里不是滋味,紧抿了唇不去看郎倾玦,“他是千般好,唯独这一点,恕臣不能接受。”
放在茶几上的手拳头捏得死死的,郎弘璃刻意往上面瞟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千般好万般好,却唯独这一点不好,顾老这是要以偏概全啊”
顾深一听,他哪里是这个意思,所以忙说:“皇上误会了,臣并非此意,臣只是”
“朕听闻顾老与顾夫人鹣鲽情深,被京中称之为模仿夫妻,曾不止一次心生羡意,”他截住顾深的话说,“但朕也听闻顾老当年迎娶顾夫人也是相当不易,此事可真?”
忽然说起自己的事顾深反应不及,待明白过来后便道:“皇上不必拐着弯儿地来替这孽子说话,今时不同往日,他二人怎能与普通的男女之情相比,臣虽老,却也不糊涂。”
当年他娶妻的确不易,但怎么说他们也是因正常的男女之情而走到一起的,哪像他们
“何以不能相比?”郎弘璃挑眉反问,“同样是情,何以定要分得这般清,顾老亦是饱读圣贤书之人,便知这世间唯有真情难能可贵,试想想今日你若真拆散二人,往后,他便会如你所愿娶妻生子平安顺遂的过一生么?”
顾天祥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座的人都清楚,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的就是他这种人,而他当年之所以会跟这个人成为好友,也正是因为两人的性情相近,有话可聊。
顾混蛋对兄长的心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把人追到手花了多少心思他也清楚,所以他并不觉得他会就此放手。
顾深的下颚绷得紧紧的,看了一眼孽子后恨铁不成钢地道:“就算不如意,那也比他现在的混账行为要来的好!若非如此,我便当没有他这个儿子,往后,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话才落,顾夫人的眼就红了,顾不得皇帝在场推了推老头,说:“你说什么混账话?他是我拼了命才生下来的,你说不要就不要,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顾深脖子一扭,抬头道:“你懂什么?!慈母多败儿,就是你平时太宠着他,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顾夫人神情一凝,眼泪夺眶而出,抬手默默抹着眼泪。
“既然如此,”皇帝适时发话,看着自家兄长和好友,说:“你二人便分开吧。”
第439章 番外6 恩断义绝再见陌路() 
“什么?”
顾天祥始料未及,方才还在想好友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说服这个古板的老头子,谁知这接下来的这句话却让他半天反应不过来。
郎倾玦亦是一脸愕然,虽表现得不明显,但那张俊脸上已然比方才还要惨白的颜色显示了他的震惊。
郎弘璃把在座几人的收在眼底,包括顾深及顾夫人脸上的讶异。
“不若还能怎样?”他无奈地叹气说,“顾老跟顾夫人年纪都大了,自然希望儿子在身前尽孝,小顾大人博学多才,岂会连孝悌廉耻四字都不知,兄长亦是,想我堂堂皇室中人,岂能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这件事,便就此作罢吧。”
对不起了兄长,为了你跟顾混蛋,原谅我吧!
“你你你说什么?!”
顾天祥反应过来后彻底怒了,“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双目赤红,上前就要对皇帝动手。
好在顾夫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腰,“祥儿!祥儿你这是做什么?!快停手!”
屋里的人也被顾天祥这动作给吓到了,屋外的下人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顾天祥红着双眼气得浑身都在抖,他瞪着皇帝,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郎弘璃嘴角的弧度彻底收了起来,他冷着脸看着顾天祥,“小顾大人这是做什么?朕不过实话实说罢了,何以如此动气?”
皇帝生气,鲜少大吼大叫,跟他那太上皇老子一样,或皮笑肉不笑,或冷笑,或明嘲暗讽,凡是他露出这种状态的就是真的动气了。
顾深深知他的性子,见状心中不由得一紧,起身就朝顾天祥脸上甩去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让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顾天祥被打偏了头,郎倾玦已然将自己的指甲陷进了肉里,死咬着下唇强迫自己绝不能冲动。
“孽障!你疯了不成!”顾深怒吼道。
顾天祥当下也在气头上,哪里还会任打任骂,他一口吐掉口中的血红,对顾深怒目而视。
“我没疯!我哪做错了?!就因为我喜欢他就因为他不是女人,你们就这么对我们,我们有什么错?!什么叫‘伤风败俗’?什么叫‘廉耻’?从小到大,你说什么我没听过?我不想进朝堂,是你让我进的!我不想做伴读,也是你让我做的!我会喜欢上他,也是你一手酿成的!现在来跟我说这些,你不觉得晚了吗?!”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除了幼时不知事时掉过眼泪,顾天祥从来就没哭过。
被喜欢的人三番四次拒绝他也没有过丝毫的挫败,他越挫越勇,得不到的东西想尽办法都要得到,追不到的人就算把命豁出去也要追到。
可现在,这个人哭了。
“你说啊!为什么就是我们的错?!”
他挣扎着,却终究没有伤到顾夫人,“喜欢一个人有错吗?他不是女人,有错吗我哪会知道就这么爱上了,我哪知道会非他不可”
十岁相识,十八岁相知,自后七年的追逐换来三年的相爱。
七年,他花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才把人追到手,却是不得见天日,却是连在外牵一下手都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他哪里奢求得多了,哪里奢望了。
他只是不想委屈了他,不想跟做贼一样不能公开地对他好。
“祥儿”
宝贝在心上的疙瘩在自己面前哭了,顾夫人一直憋在眼眶中的泪水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郎倾玦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最后闭眼。
再睁开,眼中已然一片清明,他上前,朝因自家儿子此举而怔住的顾深拱手,道:“老师勿气,学生想好了。”
他的开口让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顾天祥更是猛地抬头看了过去,“小玦”
郎倾玦听到声音侧目看他,却只一眼便收了回来,随即他对顾深说:“既然皇上与老师都反对,学生便不再强求,便如皇上所言”
侧了身子,他对上那双红彤彤的眼。
“即日起,你我恩断义绝,相见亦为陌路。”
说罢,肩侧发丝被他抬手断裂,柔软的发随着他的动作从身前落下,缓缓落到地面。
顾天祥的心,在这一瞬间如坠冰窖,换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狠狠抽去。
“你说什么”
定是他听错了,小玦怎会如此对他,他们他们分明许下誓言,分明就是就是相互喜爱的啊
“让老师费心了,”郎倾玦对被他震惊到的顾深作揖,又对皇帝拱了拱手,“也让皇上费心了,深夜惊扰,但请皇上降罪。”
屋中静默一片,顾天祥收了力道几乎站不稳,他看着背对着他的人,看着他黑发过腰,身姿清瘦,却是怎样都无法去证实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郎弘璃在心底沉沉地叹了一声气,遂站起身来,道:“小顾大人以下犯上出言不逊,理当降罪,但看在顾老的面上,朕便饶了他这回,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说完,视线往郎倾玦身上一转,“恭南王,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语毕,他寒着一张脸将双手负后,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郎倾玦侧身对顾深及顾夫人点了点头,继而连看都没看顾天祥一眼便跟着郎弘璃走了出去。
月光微凉,那抹靛蓝色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直到最后全然消失。
“郎倾玦——”
一把推开顾夫人,顾天祥追到了院子里,一个踉跄跪坐在地上。
“你给我回来!你回来——”
这一回,他怎么没有力气再追上去了?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安静的夜,近似野兽般的怒吼,震得顾府上下人心戚戚,向来都是以笑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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