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愿王妃有点忙》第126章


“别厉厉”惠袅袅觉得喉咙里似堵了什么一般,摸一把脸,湿的,抬头看天,没有雨,飘动的雪也已经回归了地面,只剩一片迷蒙。
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不理会叫她的小和尚,也不再理会这里的一切,抬腿便朝宁王府跑去。
经历过一场恶战,双腿都是软的,跑几步就觉得呼吸不畅,喘几口粗气之后重新抬腿再往前跑。
她想,刚才一定是幻觉。
厉厉被净元大师困在那荷包里,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那里说要和他告别,说要消失呢?
一定是假的!
一定是假的!!
一定是假的!!!
一定是的
跑不动了,她蹲在雪地里放声哭了起来。
将厉厉放在祠堂里,只是想让他能好好地修养,因为宁泽是不知道他需要时常待在祠堂的
他不是被净元困在荷包里了吗?怎么就能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来?他为什么要来?为什么
若早知道只余这么几天的时间了,她必然不会将他单独留在那里。
厉厉知道,可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
拍打着身侧的雪花,让它们如同她的心一般纷乱,不经意间,碰到了一双鹿皮靴。没有在意,把那双靴子往旁边一推,继续拍打。
她恼自己,为什么这般粗心大意,总是什么也不知道的那一个。也恼厉厉,明明是让她来为他了愿的,总是什么也不告诉她,就连他前世的身份,也是由她猜出来的,猜出来了还百般不认
第一百零二章() 
惠袅袅呼吸梗住;哭声嘎然而止。
“厉厉?”
“我是。”
她抬起眼来看向眼前的人。视野里一片模糊她的鼻子已经堵了,也闻不出气息来。
用力地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水汽挤开,先入目的,便是那一双眼角上扬的桃花眼。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如初见时那般。
如同浮萍寻到依处,环住他的脖子便又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出声;“宁泽”
只说出了两个字;便梗了喉咙;顿了音。
“嗯。”宁泽低低地应着,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一手轻拍她的背。
“宁泽”说了两个字之后;她又梗住了。
“嗯,我在。”宁泽这一次多应了两个字。
惠袅袅哭得更厉害了。是宁泽;不是厉厉。
虽然厉厉那么说,可她知道,厉厉不会再存在了。
宁泽前世惨死,有了那样的执念,才成为厉鬼。
今生的宁泽命运已经完全改变,哪里来的执念;怎么会成为厉鬼?
那千年后的约定;是不可能实在的。
雪寂无声;只留女子越来越大而后慢慢弱下去的哭声。
男子轻吻着她阖着的眼;低喃,“好苦的泪。这一次,就都流完了罢。”
他抱起哭累了软在他怀里的人往回走,轻叹一声,“最不愿看你难过,偏生你这样难过。”
他们走过的雪地,印出长长的脚印来。拐角处小和尚扶着老和尚走了出来。
“师父,你不是要找他们吗?怎么找到了又躲起来了?”
老和尚沉默了好一会,而后道:“如今的缘法,就是为师,也看不懂了。不见也罢。”
说着,拄着九环声杖往另一个方向缓缓行去。一下一下敲在雪地里的声音,沉而闷。
*
宁姚站在宁王府门口来回地踱着步子,宁王府门口的大红灯笼是让这府里增加了几抹喜庆的颜色。
年节前生出那样的变故,到年节的时候,下人又都放回了家,只留了几个留值的人在府里应差。
哥哥从宫宴回来,宁姚便缠着他说话,提及许久未曾下棋了,让人摆了棋盘两兄妹好好地杀上一局。
棋盘才摆上,茶才泡上,点心才上桌,便见哥哥忽地脸色煞白。时而捂着胸口,时而抱着头。
有生以来,她从未见过她哥哥这般模样。立时便吓得让人去请大夫。
除夕夜的大夫不好请,药堂都是关着门的,府医也已经告假回家过年去了。留值的下人见状还是撒腿就跑,把这般严重的情况说出来,总有大夫愿意上门的。
宁姚急得围着宁泽转,手足无措。
却见她哥哥突然又安静了下来,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当时便愣在那里,她哥哥那是哭了?!
只是愣了一瞬两瞬,再追出去便不见了宁泽的踪迹。
眼下能用的人不多,她又不知要去哪里找才好,只能在府门口等他回来。一遍一遍地祈祷,她的哥哥一定要好好地回来。
直到听到几条街外传来的炮仗声,宁姚被吓了一大跳,拍胸定神转身的时候,才看到了远远走来的人。
他还只有双脚和衣摆出现在灯光下,过了一会,才现出腰际。而后是一双手和他怀里抱着的人。
他的注意力都在怀中的人身上,那眉目间的温柔,让宁姚怔在原地。
纵是他的妹妹,她也觉得自己的哥哥是个面上温柔,骨子里冷清的人,笑意少达眼底,对待自己和母亲的时候,是温柔的,却不曾这般温柔过。
而宁泽突然间那般奇怪的举止,难道,是和他怀里的人有关?
反应过来后快步走过去,还未开口便被宁泽示意噤声。
她狐疑地看向宁泽怀里。宁泽却是直接绕过她,走进了王府。
一直跟着宁泽到了他屋里,看他细心地解了那人的外衣,把人放到床上并为之掖好被角,才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惊讶地倒吸一口气,想要说出的话,被宁泽给逼视了回去。
她浑身打了个颤,再看时,哥哥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示意她去外间说话。
暖黄的烛光将里间照得温馨起来,火炉里的炭火忽明忽暗,却没有燃尽的意思。
宁姚心中惊浪难平。知道宁泽对惠袅袅的心意,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对她上心到如此,细致到如此,自己就在他们身边,那些事情他却依旧选择亲力亲为,让她这个做妹妹的见了都要生出几分羡慕之心来。
她托着腮看着宁泽,面上带着笑。而后笑容缓缓消失。哥哥对惠袅袅这么好,为什么沈笑对她不理不睬呢?就算她愿意只做一个替身,那人也只是冷眼对她说“请自重”。她都那般放下尊严,那般卑微了
宁泽在外间坐着,目光却是扫向他看不到的里间,眉目里是宁姚未曾见过的如水般的温柔。“一会使个人去大将军府说一声,我带你们去庄子里玩耍,过几日再送袅袅回府。”
宁姚回过神来,“哥哥,先前是怎么了?你那个样子很吓人,我让人去请大夫了。还有,惠袅袅遇到了什么事?以你的性子,不会做这种不合礼数的事情的。”此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中生出些许不安来。
宁泽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年节的时候,把大将军府里的宝贝带走,确实不合礼数。可他的目光扫向里间,惠袅袅这般模样,让他如何能放得下心来允她离开他的视线?
宁姚又道:“若是大将军府的人因为这事再为难你们,不让你们成亲怎么办?”
“不会。”宁泽肯定地道。不过确实会给他找些不痛快就是了。
微微思量了一瞬,便道:“就按我说的做。别的事情,容后再说。”
见宁姚要出去了,又叫住她,“等等。”
走到桌案上快速写了一封信,折了装好递给宁姚,“把这个交给大将军府的人,他们看了之后,便不会计较这里的事情了。”
宁姚疑惑地看了她哥哥一眼,见她哥哥没有要和她细说的意思,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声什么,走出去了。
宁泽轻笑出声,没想到宁姚早已芳心暗许,只是不知道她方才嘴里说的那个“他”会是谁。这些日子为了自己的事情,没有在宁姚的事情上花太多心思,待他的婚事忙完之后,得弄清楚那个“他”是不是他看好的那个人。
随后,宁泽的神色又沉了下来。
皇后今日竟然在宫宴上提及赐婚给他和楚安安的事情。好在他运气不错,提前拿到了皇帝给他和惠袅袅赐婚的旨意,这才让皇后的旨意赐不下来。
总不至于让一朝公主来给他当妾吧?
想到这里,他手指屈了屈,微微成拳。
那个傻子,待了一千年,智力退化,竟笨到让惠袅袅看到他前世纳了妾难怪她总是觉得他以后会有妻有妾。
想要知道的事情终于知道了,心里却轻松不起来。
他想要一家安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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