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愿王妃有点忙》第130章


膳拢皇恰?br />
惠袅袅接了他的话道:“只是可惜了沈笑沈大人。这样的事情一出来。他是否会再如以往那般得圣宠就不得而知了。”
宁泽点头称是。“这件事先是问询过沈大人的意见,他是认同的。想必他如今心里只有一件事。”
他将缠发的红绳打上结,抬眼看向惠袅袅,“我将灵瑶夫人的事情告诉他了。他知道之后久久不曾言语。”
惠袅袅正在打结咬线。听到宁泽的话怔了一怔,偏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利落地将线咬断。开口道:“皇后找他那次,他就应该知道了吧?”
宁泽摇头,“这一次不同。许是因为我们先前在宫宴上将苏氏定了罪,她便没有向沈笑再提及那些事情,只是以情动人,倒像是”他斟酌了一下再开口,“像是一个被情郎辜负的怨女。恳求沈大人不要再和她,和承恩侯府作对,给他们留一条活路。沈大人没有答应,她才负气离去。”
见惠袅袅将绣绷拆了,开始将两块布片折叠裁剪,他将手中结发递了过去,“荷包里面放这个,封口。”
惠袅袅愣了一瞬,而后眉眼弯了弯。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布片,“这荷包你以后当真会一直戴着?”
她的手艺实在是粗糙,现在,连着她自己也觉得这两个字像爬虫了。让尊贵的宁王殿下戴着这样难看的荷包出去,当真好吗?
宁泽不以为然,催促她早些绣好,“自然,待到百年之后,我还要它与我一同入棺。”
听到入棺之事,惠袅袅笑意微微敛了。
如今最不想去想的,便是百年之后,索性丢去脑后,不再去想。越发地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生。
*
到了初四那天两人下起棋来。
罗汉椅正中摆着一个小桌,宁泽与惠袅袅分坐在两侧对弈。
她曾和爷爷学过一点的,觉得知道个所以然了,就没必要学了,因着前世会这个的人实在太少,以她的棋艺已经可以去国手圈里大杀四方了。是以当宁泽提及的时候,她拍拍胸口豪迈地言及要将宁泽杀个片甲不留!
可这会儿
黑白的棋子如星辰变幻,愁得惠袅袅抓耳挠腮。由坐着的姿势变成了脱了鞋跪上去,而后又成了跪坐,可还是没想出来下一子该往哪里落。
宁泽悠闲地坐在她对面,慢慢地品茶,一双桃花眼尽情地欣赏着小野猫抓耳挠腮的模样,很是有趣。
“不急,喝口茶慢慢想。平日里将月季花未开之时采下,洗净烤干,收入瓮中,冲泡饮用。冬日里可以用采来的雪水冲泡,别有一番滋味。今年的雪期长,雪厚,经久不化,便使人采集了雪化成水”
惠袅袅端其茶盏,打开盖子一饮而尽。让宁泽将后面的话都停在了喉口。
她喝完之后看向宁泽,认真地点头,“好喝。”
除此之外,她什么感觉也没有。
宁泽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默默地给她添上茶水。
惠袅袅继续抓耳挠腮,忽地眼睛一亮,就在宁泽以为她要落子了的时候,她抬起头问宁泽,“这么大的雪,不会出事吗?比如说雪灾啊什么的?”
宁泽笑着摇了摇头,“瑞雪兆丰年。如何会有事?”
惠袅袅抿了抿唇,她前世可是见过雪灾的。封路、停电、断网、断粮在那样通讯方便的时代,都会遇到有些地方受了灾,消息送不出去而无人问津的情况。更何况是这里通讯不便的地方?
京城是天子脚下,偌大的雪压断了树枝,很快就会有人清理掉。而且,她又是处于后宅之中,难以见到外面的真实情况。
宁泽看出了她的心思,解释道:“各州府县镇自有辖区,若哪地有灾情,自会一级一级报至朝廷。地方官员自管当地粮仓,有权利酌情放粮震灾。若是遇上当地不能应对的灾情,才会让朝廷拨款放粮。”
惠袅袅似懂非懂的点头,这里面的层层级级的,她弄不明白,只知道这里自有一套防灾救灾程序就是了。她担心的,无非就是因为天灾人祸引出许多滞留人间的阴灵,让她忙不过来。既是如此,她便不必担心了。
一手撑着腮帮,歪着脑袋看棋,心里却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该真的金盆洗手了
她爷爷说过,只要过了那一个月,她就可以金盆洗手,不干了愿师的工作了,还可以寻个喜欢的人嫁了
悄悄地看了宁泽一眼,眼看就要嫁人了,确实不再适合做了愿师了。
好吧将慕荷的事情查清楚之后,便洗手不干了吧。也不知慕荷的徒弟送出宫了没有。除夕宫宴太过匆忙,十五的宫宴去问上一声。若是没有,那便在她成亲后进宫谢恩的时候向帝后求了那个丫头出宫吧。
宁泽微微敛眉。虽向惠袅袅解释了那些,他心里却起了疑。今年这雪,确实很大了。可先前九世的记忆里,他这会正娶了楚安安浑噩度日,父亲卧病,除了去了一趟北境外朝中的事情一概未论。厉厉回来也不曾在意这场雪
可他此时细算时日,前世这个时候,宁姚已经嫁入端王府。他受皇命冒雪前往北境,归来时得到他父王的死讯,正是在雪化之时病逝。太子、武王皆是在这一段时间丧命,宫中的皇帝不知为何突然病重,却迟迟未新立储君。二月初时,皇帝病情越发严重。他几次欲进宫面圣,皆被拦住。
再过一些时日,便传来多地发生暴乱的消息。
楚元勋亲自登门,言辞诚恳,向他借用虎符去镇乱。言及宁王府一脉单传,且他消沉如斯,不宜带兵。
彼时宁泽心有疑惑,却也感动他的体谅。只是虎符已随惠袅袅入棺,必给不了他真的,便给了假的虎符。
二月十七日,皇帝和宁姚的死讯先后传来,还未来得及应对便被人马围了宁王府。是楚元勋的亲兵!
这个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可他无法出府,亦没有虎符使人去调动兵马,只来得及让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厮带着秘信从狗洞里钻出去
二月十八日,午时。
第一百零六章() 
宁泽握着茶碗的手收紧。“呯”地一声裂开;瓷片刺入他的掌中,血色伴着茶水滴落;滴到黑与白之上,顺着棋盘上的经纬漫延开来。
那一世,他的母妃未与父王和离;亦葬送在这场无妄之灾中。
惠袅袅惊呼出声,抓了他的手让他快些松开,抬头看到他猩红的眸子;好似厉厉暴戾时那般。
“宁泽;松开!”
“”
“我叫你松开!”
“”
“宁之舟;听到没有,我叫你松开!”
“”
“再不松开;我就不客气了!”
腕套上机关一发;一根针没入宁泽腕中,他手无力地松开;染血的瓷片击打着黑白。它们似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喜,噼里啪啦地滚去了角落。
惠袅袅刚松一口气,一颗心立时又提了起来。他掌上纵横交错的几道伤,也不知有没有伤到筋骨。这只手伤才好了多久?又受伤了!
“就这么抬着!不许动!”她凶狠地说了一声,便去取了药箱来,仔细地将他的伤口清洗干净;上药包扎。
她处理得认真;没注意宁泽眼中的猩红渐渐淡了下去;缓缓转动了脖子;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一双桃花眼里泛起水雾来。
他看到女子瓷白色的面容因为他的伤而更白了些,半阖着的杏眼直直地看着着他的伤口,时而动一动眼睑,却是取药粉,取布条。
她的唇抿着,一语未发。他觉得,她必然对他这般伤了自己的事情是不满的。想必,吓坏她了吧。
喉结上下滚了滚,眉头一动未动。药粉撒在伤口上,很疼,但哪里及得上得知前世那些事情时心里的疼痛来得汹涌猛烈?
她包扎得也很细致,似乎是常做这种事情的。
不紧不松地打上最后一个结,将带尾藏好,便要抬头看他了。宁泽忙伸臂将她按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不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惠袅袅懵了一瞬,感觉呼吸不顺。想要抬头被制着抬不起来,转了转脸,呼吸顺了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没被那恶鬼吃了反而被憋死,那可实在是太尴尬了
回抱住宁泽,“想到那些可怕的事情了是不是?”
想当初她看到那些梦境的时候,还不顾礼仪不顾形象地抱着宁泽大哭了一场呢。
努力调节气氛,“没关系,我吃亏一点,把肩膀借给你用,你可以放声哭出来。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就是阿姚,我也不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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