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歌传》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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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团团簇簇的花朵粉饰过的院子里,安静的可怕。
妙歌猜测过很多原因,也许是因为玄机阁中的秘密牵累了白泽。也许是因为虚元知道白泽手中按住了岳伦泱的命门,也许是为了逼出封印的生之力,救赎即将倾覆的幽冥界,可是这些理由都太站不住脚了。
但是泯香刚刚说出的这个,将所有的疑问都说通了。除掉所有的影子,避免幽冥界和人间的轮替。
如果这种牺牲都不算是值得,那么什么牺牲才是值得的呢?人心最难揣测,按脾气秉性,最容易出现变故的就是莫月容和钟岚悠,一旦他们知道会从影身成为主体,拥有无尚无尽的力量,一切都会变得机动而无法掌控,但是他们已经被绑在了一起。
而白泽,如果幽冥界需要他的殒命去修复这份平衡,他也许不会。但如果他不死,人间就会和幽冥界交替,反抗对于他就会成为一种耻辱。
清晰起来的一切,让妙歌觉得飘忽,像一片飘在水面的浮萍,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拉向水底,再也看不到日头,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了。
虚元这部棋好啊,白泽连反抗都不会反抗,莫月容也已经赴了这场鸿门宴,白泽和钟岚悠通气估计也在虚元的掌握之中,莫月容的行踪他也一定会让钟岚悠知晓,那么最终他于左于右,都一定会来。
而泯香就只用在这里守株待兔,将所有影子一网打尽就可以了。所有的准备和抵抗的计划,都将付诸东流。
妙歌仰头看着灰白的天色,仿佛看到了虚元的脸,觉得那么的虚无不真实,连脚下的地面都变的软绵绵的。什么东西塌了,塌成了一地的粉末。她望向白泽,白泽也同样望着她,两厢绝望。
白色的花朵像潮水一样慢慢褪去,在脚下的消失无踪。结界消失了。没有日头的天空忽然间出现了万里的红霞,渐渐浓郁,浓郁的如同要滴血一样骇人。
白毛从月圆明的袍子下面伸出头,紧张的看着天空,声音细同蚊蝇晃了晃月圆明的衣摆,颤抖的问道“月月,天怎么了?”
泯香看着露出的这颗小脑袋,明媚无比的笑容慢慢绽开,似乎是觉得白毛可爱。手掌抬到胸前,中指和拇指扣在了一起,随意的弹拨了一下,解释道“天空啊,天空在诱惑着钟岚悠来呢。”
话音夹杂着一阵呼啸,像是什么割破了空气。快的来不及反应。
妙歌恍然,大喊了一声“躲开!”
可是一切都太快了。
几乎是与泯香同时,白泽袖子中的纸扇从袖中荡出,利剑一般朝着月圆明的面门而去。
月圆明一声惨叫和一声巨大的碰撞的声音几乎一同响起。月圆明被震得飞了出去,撞在了门框上,血从头颅的一侧漫了下来,在脸上形成一道一道的痕迹,一侧的头发和头皮被削掉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颅骨,一只耳朵掉在了地上。月圆亮疯了一般的冲了过去,抱起了哥哥,两只眼睛冒火一般的看着泯香,舌头突然变成了信子,愤怒的游荡着,可是泯香却像根本没看到一样,依旧笑颜如花。
白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罩在自己脸上的衣摆突然脱手飞了出去,两只小爪子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僵硬的低头看到自己脚边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腿顿时就跟灌了铅一样,连挪都挪不动了。扭回头去看血流不止的月圆明,月圆明已经被月圆亮紧紧的抱在怀中不省人事,月圆亮气的现了形状,白泽的扇子残破的掉落在他的身边,被血浸染成了红色。如果不是白泽反应快,月圆明肯定命毙当场了。
白毛耳边的心跳声突突的撞击着耳膜,大脑中嗡声一片。
白泽虽然救下了月圆明,但终究是力量悬殊,泯香只是轻弹一指,就毁了白泽最常用的法器。白毛觉得吞咽困难。
“挺可爱的,怎么总躲在人家裤子下面说话,露出来是不是神清气爽了很多。”泯香依旧笑着,善解人意一样看着白毛,慢慢冲着它勾了勾手“过来,让我瞧瞧。”
白毛抖的如同筛糠一样,又回过头去看昏迷不醒的月圆明,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了地上。转回头看着泯香,嘴瘪成了一道奇怪的弧形,水汪汪的眼睛瞪着跟小铃铛一样,全是恐惧,有出气没进气的缓缓的摇了摇,泪水从湿漉漉的鼻子里喷出了两滴。
“不肯来吗?”泯香的笑容就像定格了一样,慢慢的的收拢起来,白毛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浸泡在了冰水当中,骨缝都开始冒凉气。月圆明的样子在脑海中替换成了自己。白毛觉得自己的死期应该是到了,泪水将脸上的绒毛流成了沟壑。
妙歌身形一闪,抬手挡住了泯香的视线,两幅又宽又长的红色衣袖张开,像一只岿然的蝴蝶,遮住了白毛。
“你猜,果实如果消亡,会不会加速力量的倾斜?”妙歌阴冷的看着泯香,双拳越握越紧,骨节处已经微微泛白,话从牙缝中一字一顿的挤压出来“刚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就重入轮回,会不会特别不甘心呢?”
第137章 底牌() 
泯香的脸抽动了一下,微微垂下头,手指轻轻拂了佛自己的额角,将碎发别至耳后,斜眸莞尔一笑“你不敢,你身上有十万条人命,像你这样的白莲花,恐怕要不舍得的吧!”
“你以为我这段日子在干嘛?血珠早就不在我的身上。”妙歌说着快速的向头上摸去,一把抽出了挽着发髻的步摇,抵在喉边,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流泻于肩头,光泽柔美,青丝拂面,缱绻在脸侧,将狠意的眼神勾勒的氤氲妖娆。
泯香笑了,笑容不屑又不解,侧着脸食指轻轻勾着自己的下巴“你真幼稚啊,你当我是莫月容吗?就算真是如此,你就那么有信心你的簪子就能快得过我?这是逼着我把你做成人彘吗?”泯香忽而睁大了眼睛,略略惊喜于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点子,认真的说道“你倒是提醒了我,人彘倒是永远也不会自杀的。”说着泯香漏出了欣喜的笑容,犹如单纯的少女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秀案,笑容在脸上绽开,纯良无害。却听得妙歌一阵透骨的寒凉,冷汗直冒。
泯香话音未落,白泽忽然闪现在了妙歌的眼前,将泯香和妙歌阻隔开来。越过白泽的肩头,妙歌只能看到泯香一半的脸。
就在这一瞬,起风了,天空像红波翻涌的海面,云层推开鱼鳞一样的波纹,风将一双璧人的红袍烈烈刮起。
泯香眯着眼睛也抬起了头,这风不是她起的,却又无根而生,也许是钟岚悠来了,可是她并不在乎。
站在白泽的阴影中,妙歌才恍然发觉自己的手脚全都已被冰凉沁透,手中握着白毛的小爪子也是一点温度也没有,粘腻潮湿,还在瑟瑟颤抖,白毛使劲攥着妙歌的手,像攥着一颗救命的稻草,微微向后用力,想拉着妙歌向后退一退。可是妙歌没有动,虽然妙歌心中也害怕,但是妙歌不想输了气势,此刻就算退到天边也是无济于事了。
想到这儿,妙歌心中不禁一阵无边无际的悲凉,低头看了看白毛,眼眶也是酸涩无比。
泯香不着急,笃定的看着白泽,像享受着慢慢杀戮的过程,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摧毁一个人的心志更为爽利的了,就像吃一顿饭,可以只是随便应付,填馕饱腹,也可以吃的饕餮食色,津津有味,在泯香看来,杀伐也是如此,只有看着猎物在自己手中挣扎的遍体鳞伤,精神崩溃,自己才会体会到满足和酣畅。
她饶有兴致的问白泽“素听闻白泽上仙胸怀似海,遇事最为冷静,调理有序。不知道今天泯香应该以怎样的顺序比较合适呢?”泯香似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微微露出难色,食指在自己的脖颈上轻轻一刮,做了一个杀戮的手势。
白毛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握在妙歌手中的小爪子,也是一颤,欲哭无泪的看着妙歌,抱着妙歌的退,躲在了妙歌的身后,重新将脸埋了起来。
“虚元是错的。”白泽的眼光清冽,像一泓深不见底的池水,幽深宁远,恢复了如常的神情“我既不是主体也不是影身。我就是一颗完整的果实。”
“哦,这个理由不错。”泯香很满意,白泽避重就轻,说明他不想死,他在编理由,找借口,这是泯香第一个想法,不过这正合她的心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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