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江湖不易!》第113章


为何不是母亲照料?
这句话,白不易终是没能够问出口,只将手掌从岳向阳的额头摩挲至其脸侧,一语不发,静静望着眼前面色开始好转的人。
“等过两天,待我完全好起来的时候,就去花蝶谷吧?”岳向阳提议,“我还蛮担心那边的情况……要不今年过年,就申请在那边过得了?”
“花蝶谷?为何。”白不易道。
“我想把秋天放在那边照顾。”岳向阳道,“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如果真有人心存歹心,以收留妖族为借口刁难云梦仙门,那我可真是万死不辞了。”
偷瞄着白不易,岳向阳又轻轻补充一句:“而且,你父亲也在……”
“不用顾虑我,”白不易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之后会向师祖请示。”
“啊,你请示的时候可千万别这么老实,”岳向阳忙提醒道,“不要说是去西冥,就说是陪我返乡,见见我家里人,可好?”
见白不易沉默,岳向阳又补充道:“本来也没什么毛病,若把我和北堂空涯关联起来,西冥本就算得上是我的老家,不算骗人的。”
“只是你现在,并不是北堂空涯的模样。”白不易提醒,“去了那边,当是诸多不便。”
“啊……对哦,我都忘了……”岳向阳忍不住拍了拍脑袋,“难道是因为发烧吗?总觉得最近大脑好像有些运转不过来似的……”
“此前便觉得有些不对,怎么回事?”白不易蹙眉,正色。
“不知道。”岳向阳故作一副认真思考的神色,“莫不是……怀孕了?”
“……”
“噗哈哈哈……”
见白不易本是沉面思索,却被自己的话语羞扰地蹙紧了眉头,岳向阳又是一顿忍俊不禁。而这时,一阵缓和的敲门声打断了岳向阳的声音。
打开门,门外,站着白煦。
“大师兄?”白不易道。
白煦稍作颔首,便道:“此前听说岳公子身体抱恙,现下得空,便来探望探望,不知岳公子身体可有好些?”
“好多啦!没事的!”岳向阳在房内对着房门口的白煦招了招手,一副恢复了元气的模样。
“怎么?不欢迎我进去坐坐吗?”白煦轻笑提醒,“透气通风固然重要,但一直这般大开房门,恐会让岳公子受凉。”
“……”白不易这才想起礼数似的,颔首侧开了身。
安坐于方椅,白煦将一只小小的方盒放在桌上,推去白不易的面前。
“这个,是师叔送给岳公子的慰问礼,因为即将动身前去他处实在无暇,便特地交代我送过来。”
“这是什么?”岳向阳披上白不易的斗篷从床上坐起。
“不知,不过以师叔的性格,可能是糖点。”白煦道。
“诶?糖点……?”
“嗯,师叔一向如此,总爱用些甜食奖励慰藉小辈。”白煦浅笑道,“从以前开始就在想了,是不是师叔的怀里总有着吃不完的糖点。”
“确实,之前见过一面,白师叔为人的确是挺友善的,”岳向阳说罢,又转而低语,“而且说话还很直接……”
“斩风的直率劲儿倒是和师叔有着几分相像,”白煦道,“只是没师叔那般能够洞察人情。这番能力,当是与师叔的游旅历练脱不开干系。”
“自然。身体和心灵,总有一个要走在路上。”岳向阳笑道。
待白煦离开,岳向阳才想起什么似的对白不易道,“你看,我身体已经好了!现下总是可以去见白斩风了吧!”
白不易摇首,道:“不必了,二师兄已经拒绝了。”
“诶……拒绝什么?”
“拒绝接受那个身份。”白不易道。
“……其实也能猜到的。”
岳向阳打开桌上的小盒子,里面果然是几枚糖丸。兴趣缺缺地钻回了被窝,岳向阳把被窝里熟睡着的化成狐形的白秋月抱出。
揉在怀里深吸了两口,岳向阳对着迷迷糊糊的小狐狸道:“对吧秋天,你说,正常人谁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下这种设定?”
“……我去准备午膳,你先休息。”
白不易起身,伸手拿起了方才白煦带来的小盒子。
“诶?拿走干嘛?”岳向阳忙道,“现在不吃,说不定之后就想吃了。”
“嗓子还没完全好,不能吃糖。”白不易直言。
“这……还有这种说法?”岳向阳一脸茫然,“等等,你说准备午膳,是指……你要亲自下厨?”
“嗯。”
“……”
没来由的,岳向阳的胃一阵痉挛。他依然没有忘记,想当年,他第一次品尝白不易的“黑暗料理”之时,难受到吐的那份体验。
“这两日的粥食,都是我备的。”白不易道,说罢,便离开了房间。
坐在床上,岳向阳倒是傻了眼:什么?他做的?不易的厨艺何时变得这么……正常了?
岳向阳不知,这两日他生病,趁着他昏睡之时,白不易私下读了多少医书和食谱。不愿浪费食材,白不易便站在厨房,直直盯着炊事房的门生们,跟着他们学习做饭的技巧。
许是天生对于料理便没什么天赋,每每当自己亲身上阵制作时,白不易都如临大敌。纵然退怯心有,但他依旧坚持着亲自为岳向阳准备每一顿的食膳。
最终,呈现在岳向阳面前的,便是这一份份看似平淡无奇,实则饱含心意的食物。
这些日子,多亏了白不易的照料,岳向阳的身体迅速地好转了起来,先前的腹痛与肌肉酸麻也已痊愈,岳向阳终是回归了他活蹦乱跳的好动日常。
同时,岳向阳也发现,这白秋月的生长速度的确有些惊人。这才几日时间,曾经还在牙牙学语的婴孩,现下竟能跌跌撞撞地四处乱走了!
召来信鸽,岳向阳犹豫再三,终是决定将去往花蝶谷的消息传去了冒顿碧玺的方向。
第126章 共难(一)·洪灾() 
“如果有什么不满,到时候再找我抱怨。现下要面向的人,都是些寻常百姓,就是再怎么看不惯我,好歹也为人民考虑考虑,别撕坏了面子。”
马车里,李枭对着夜尚卿道,“此番让你同我前往,更多的,是想让你好好看看这个国家,看看这片土地到底需要些什么。”
“……”
沉默不语,就像是看着一人拿着偷来的东西,对着他人炫耀自己保护的有多好似的。夜尚卿只觉此人恶劣难以理喻。
但毕竟人为刀俎,纵然有再多厌恶,夜尚卿也只得跟随他行过一道道路,跨过一座座桥,访过一处处商铺,寄宿一家家民宅。
有时,在清晨或是夜半,又或者某个午后的小憩时分,夜尚卿会在不经意之间,看到李枭在慵懒困倦时展露出的一副毫无防备的表情。
而这副模样的李枭,是为夜尚卿所从未见过的。但这幅模样的人,夜尚卿却是见过。
于是夜尚卿又回想起,在那个大雨磅礴的夜里,紧搂着自己不断喊着“白不易”的、发着高烧、意识模糊的少年。
纵然都是人,但性格却有着千差万别。可是,总归都是人啊。
夜尚卿不止一次的叹息如此。
次日,夜尚卿跟随李枭一同前往一处常年患有水灾的小镇。李枭记得,当年此镇因灾事上报朝廷后,皇上的确是拨足了修缮款,那之后便再无异声反响。
可行至此处,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过革新重建的样子。仍有炊烟的房屋稀少零落,再无人居住的危房随处可见。
“难道堤坝尚未修建完成?”李枭只觉不可思议,便探寻着来到上游。
夜尚卿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问题所在。不禁开口:“此次私服出行,是李贼派你来的?”
“不然你以为当朝太子是能够随意进出皇宫,随意在外逗留的?”李枭道。
“微服私访之事,一般只有国家昌盛、犹有余力之时,才会进行,你自也知李贼对于国家的治理之疏,局势之衰,为何会在这时候让你……”
“嘘,别说话。”李枭忽道。
感到李枭声音忽然变得严肃,夜尚卿忙安静下来。侧耳细听,只觉一阵嗡嗡震响,不待辨识清晰,连地面似乎都有些共鸣起来。
“该死,是泄洪!”李枭呼道,“跑!往高处!”
头脑完全未来得及消化信息,夜尚卿下意识执行李枭的指令转身向着高处,但此地杂石乱枝颇多,夜尚卿重心不稳只觉脚踝一瞬抽痛。
该死……竟在这时崴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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