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寡妇荣宠记》第111章


道:“女儿离家这么多年,娘跟女儿几乎生疏了呢,如今倒把一个外人放在心上。为着个外姓人,把女儿这样数落。”
顾王氏见女儿说的伤感撒娇,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但这子女在父母眼中,始终便是膝下承欢的孩童。又怜惜她远嫁多年,抚着她的手,微笑道:“哪有此事,你尽是胡思乱想。三个兄妹里,数你会撒娇的。何况,红菱也不算什么外姓人,是咱们顾家堂堂正正娶进门来的媳妇儿。”
顾琳便顺势说道:“我晓得母亲是可怜她青年丧夫,这样年轻的妇人放在家里也不是个长事。她和念初一日夫妻也没做过,又没有孩子,就这样守节一世失,也是耽误了她。守节固然是好事,但她也得能守得住。我瞧这姜氏容貌甚美,性子又出挑,只怕是不甘寂寞的。勉强她守节,将来再弄出什么事来,还不如待她孝服满了就放她去改嫁呢!”
顾王氏闻听此言,脸色顿时一沉,手里的玫瑰念珠转的飞快,口中一字一句说道:“她既嫁进顾家的大门,就一世都是顾家的人。守得住,是她这一世的名节。守不住,我自也不会放任她玷污顾家的门楣。”
顾琳听母亲这话不对路,不觉身上一寒,心里顿时想起这位老母平素是最将府邸颜面放在心上的,又怎会放任姜氏改嫁?
正低头闷想时,却听顾王氏又自言自语道:“不过,她这样下去,也确实不是个长事。我倒是寻思着,在族中选一位合适的子弟,过继给她。倒也好叫她安心,只是顷刻间也没个人选。”
顾琳见煽动母亲改嫁姜氏不成,倒引出这句话来,那姜氏若有了子嗣,过继的孩子虽不见得中用,但到底也是麻烦一桩,当下也不再多提此事,只是岔了话头,问道:“母亲适才说等我们去时?感情母亲竟不想留我们在家住么?”
顾王氏扫了地下坐着的吕云露、吕仁辉兄妹二人一眼,方才点头道:“我本打算是留你们的,只是想着仁辉与云露都大了,这表姊妹间本就要避嫌,留在府中委实有些不大合适。”
顾琳心中一慌,连忙笑道:“母亲这话说的,一家子骨肉哪里忌讳这些个?何况,我听闻母亲这边要开办女学,想着要云露也入学进去,跟着好生习学习学。仁辉的功课也落下许多了,不敢拖延,也跟在咱们家学里读书的好。”
顾王氏睨了她一眼,说道:“我晓得你的意思,你也不用慌,也不是叫你们住到外头去。咱们家中在西山的别院,我已吩咐红菱抽个空闲,收拾出来。待过了端午,你们选个日子,搬去就是了。日常衣食用度的一应开销,也都算在府上。就是将来仁辉娶妻,云露嫁人,府里这边也算他们的娘家,如何?”
顾琳见母亲已将话说到这个地步,料知眼下并无转圜余地,只得讪讪应了。
顾王氏看着这个女儿,她怎会不知这一手养大的女儿的心思?
然而,女儿同外孙再如何亲,终究不能同侯府的将来相提并论。顾忘苦将来是要承继侯府的,这未来侯爷的妻子人选,怎可如此草率?
姑爷已是身故了,这家子显然已是破落户,眼下还要娘家帮衬,又怎谈得上扶持丈夫?
顾琳要吕云露嫁与顾忘苦为妻,那是万万不可的。
她昨儿晚宴时候,便已听出女儿这弦外之音,故此今日姜红菱一来,才谈及此事,她便一口答应下来,好就此断了顾琳的这段心思。
第 88 章() 
顾琳见母亲不肯松口;料知这事眼下是不能再提;若要强说;倒怕弄拧了;便岔开了话头;说道:“既是母亲为我们考虑的如此周到;那也却之不恭了。只是女儿远嫁多年;心中实在思念母亲,以后只怕是要常来看望母亲的,还望母亲不要嫌我麻烦。”
顾王氏因着不许女儿住在侯府一事;心中本就有所愧疚,听了这话,如何不应?她当即颔首;微笑道:“你来看我;我怎会嫌?云露既要入女学读书,我记下了。待那女学操持起来;自管来就是了。”
顾琳喜出望外;连忙喜孜孜的道谢。
顾王氏看了一眼下头坐着的吕云露;见她垂首静坐;一双净白小手放于膝上;头上梳着一个垂鬟分梢髻;除了簪着一朵白花,更无装饰。一身缟素,却显得尤为文静乖巧;惹人疼爱。
顾王氏于这个十多年未曾谋面的外孙女;心中自有一番舐犊之情,然而到底不能赔上侯府的前程。她心中细思了一番,转而向顾琳问道:“云露年岁也不算小了,可有说过人家?”
顾琳连忙替女儿回道:“还不曾呢,之前在任上,也曾有些人家来说。只是看来看去,不是门第不好,便是八字不合,所以一直拖着。谁知就拖到她父亲过世,就回来了。”她本当母亲既提起这话,必是有意撮合。只要母亲言语但凡露出点意思,她便顺势说下去。
谁知,顾王氏只点了点头,说道:“倒是好个乖巧的孩子,既是重孝加身,这事便是再等等也不妨。”说着,又转而问吕仁辉的功课亲事等事。
那吕仁辉正在出神,一时竟没听到外祖母的问话。
吕云露见哥哥满脸怔怔的望着门上,不知想些什么,便悄悄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外祖母问话呢,哥哥怎么不回?”
吕仁辉满腹心神都在姜红菱身上,那惊鸿一瞥给他留下了强烈的印象,翩跹摇曳的腰肢,沁人肺腑的幽香,都让他忍不住的心神迷醉。虽早知这江州多美女,这位寡嫂又有江州第一美人的称号,但见了其人,仍旧禁不住惊艳赞叹。只在心里感慨,如斯美人,怎么就是个寡妇呢?还偏偏是自己的嫂子!
吕仁辉忽被妹妹拉了一下,猛然惊醒过来,望向上首。
顾琳一脸不悦,说道:“你想什么呢?老太太问你话呢!说你如今学业如何?”
吕仁辉连忙起身,恭敬回了一遍。
顾王氏见他生的眉清目秀,口齿倒也伶俐清楚,颇有读书人的斯文做派,心中却也喜欢,点头道:“这般说来,仁辉与云露两个孩子都不曾定亲。这倒也好,你们既回来了,若是在那边定了亲,反倒麻烦。”
顾琳便虚应了几声,母女两个依旧扯起了家常。
吕仁辉见外祖母不再同自己说话,便照旧落座。
吕云露在旁偷偷睨着她兄长,见他一脸的怅然若失,低声问道:“哥哥,你心里想些什么呢?”
吕仁辉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少顷,早饭齐备,顾王氏便同女儿及两个外孙一道吃了早饭。
吃过了早饭,顾王氏便言称自己还要再念几卷经文,顾琳也不好再坐下去,只得起身带了一双儿女离去。
待打发了顾琳一行人,顾王氏在炕上盘膝而坐,双手按压着太阳穴。
春燕上来,提着金鸡报春白瓷壶,往她茶盅里续了水,嘴里便问道:“早间大奶奶才说了一嘴,老太太可就答应了。这姑太太可是才回来呢,我适才瞧着,老太太不叫她在家住,她脸上不大高兴的样子。”
顾王氏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扫帚梅一皱,先斥了一句:“这是香片,我早间素来吃六安茶的,怎么今儿倒改了规矩?”
春燕便慌了手脚,连忙骂一旁立着的婷儿:“早跟你说了这房里的规矩,你便是不上心!还像以前一样,形式颠三倒四的。伺候老太太,那是能掉以轻心的么?”
婷儿束手束脚,在旁立着,低着头不敢言语,任凭她骂。
顾王氏见状,连忙说道:“她是才来的,不知道规矩,难道你们就不晓得看着?你是老人了,服侍出了岔子,倒往她身上推?!谁许你骂她来着?!”
春燕闭口不言,垂首立在一边。
秋鹃见老太太恼起来了,慌忙走来打圆场:“我这就替老太太换一杯,春燕性子急躁,也并没数落婷儿的意思。”
顾王氏却将手一推:“既沏上了,就这么着罢,也不必换来换去的了。”说着,顿了顿,又道:“你们两个下去罢,这儿留她一个人服侍就够了。”
春燕与秋鹃哪敢违抗,低低应了一声,一起出去了。
走到门外廊下,春燕回望了一眼,方才向着秋鹃道:“你瞧瞧,她如今倒成了小姐了!办错了差事,说都说不得一句。我才训斥了一句,老太太就这等护着。想着我才来这屋里时,叫老妈妈那样牵着头皮责骂,也不见老太太说上一句!”
秋鹃拉了她一把,低声道:“罢哟,你也少说一句罢!这家里现如今都乱了天了,你还怕是非不上身呢?锅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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