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尽笙歌》第159章


梓笙转过身拥着嬴政,像是用尽了一辈子的气力,想要将嬴政深深刻进自己的身体,看着外面的天空开始泛红,梓笙多希望时间可以静止,这样就可以抱着他一辈子,这样就再也不用离开他。
可是天亮以后,她终究要做回她的念卿,他终究还是那个要一统天下的秦王。
历史的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一次温存而放慢脚步,天边的红色已经跃上眼前,梓笙轻手轻脚的从嬴政怀中挣脱,走到衣架前,看见当年他送给自己的那身紫色短袍还崭新的放在那里,梓笙眸色一沉,停顿片刻,还是将那身短袍利落的穿上身,用发带重新将头发束起,出了这清扬宫,便还是念卿。
微红的日光穿过窗子,晃晃悠悠的洒满了大半个内室,梓笙蹑手蹑脚的走到床榻边,微倾了身子,伸出手指再一次将嬴政的眉头抚平,恍然间,只觉得床头处有个东西晃了眼睛,梓笙轻轻拿起一看,却是个精致的小竹筒,只是这竹筒身上有一片黑黑的痕迹,像是被火烧过,梓笙细细端详着,发现这上面仔仔细细的刻了个人形,忽然一下,梓笙双腿一软,险些瘫坐在榻上,这竹筒上刻的竟是自己!
梓笙反复摩挲着这竹筒,手指下的眉眼细腻圆润,本应粗糙的竹筒如今却亮泽通透,梓笙不知道这竹筒在嬴政手里到底经历了多少时间,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笙儿···”床榻上的嬴政一边叫着梓笙的名字,一边不安的在旁边找寻着梓笙,梓笙怕他醒过来,连忙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轻声安抚道:“王上,笙儿在这,你安心睡吧···”抓到梓笙手的嬴政满意的握了握紧,又沉沉的睡去了,梓笙猜想他一定又是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再加上之前喝了不少酒,今日才会睡得如此沉,若是平日,估计一点声响嬴政就醒了。
看着天边逐渐升高的太阳,梓笙暗自咬了咬牙,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快步走出内室,穿过正殿,小跑着便来到了清扬宫的院内,一路上,那么短却又那么长,脚步那么快却又那么慢,梓笙强忍着不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便再也离不开。
院内的梧桐树年复一年的又粗壮了不少,枝叶也比那时显得繁茂葱郁,梓笙微微笑着,转身便往清扬宫门口走去···
秦王政十六年(五)() 
刚出了清扬宫门口,梓笙便看见远处的那抹紫色身影,瘦小的站在晨光下,远远地望着清扬宫。
梓笙本想快步离开,却没料到燕姝提着裙摆小跑着奔向自己,“念将军请留步···”燕姝喘着气拦住梓笙说道。
看着眼前的燕姝,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发丝上竟还挂着点点露水,梓笙猜想她不会是就在这清扬宫门外站了一夜吧?
梓笙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便拱了拱手说道:“不知公主叫住念卿是为何事?”
燕姝上下打量了一番梓笙,一身利落的短袍,称不上美艳的脸庞显出的却是自己没有的坚强和沉稳,她以为嬴政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该是多么艳绝芳华,可是今日见到她,才知道是自己错了,嬴政爱的是这样的秦梓笙,自己又何如及得上她半分···好一会,燕姝才开口说道:“念将军,或者···我该叫你秦梓笙?”
梓笙猛然怔住,听到自己的名字从燕姝口中说出,竟有些语塞,梓笙微微低了头,才发现燕姝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顿时一沉,低声说道:“公主怀有身孕,清早天气寒凉,还是早些回去吧。”说完,梓笙便快步走了出去。
“当年你为何离开他?”看到离开的梓笙,燕姝在身后高声问道。
梓笙心中一恸,脚步沉得再也迈不出去,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燕姝,或者说,梓笙其实更不愿意回想起那段最让人痛心的记忆。良久,只是低低的说道:“公主,往事不提也罢。”
身后的燕姝两步走到梓笙跟前,红着一双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如今回来了,又为何还要离开?!”
“···”梓笙看着燕姝,什么也说不出。
“你知不知道,从我第一眼见他起,我便爱上他,可是···我却等了他六年,六年了,他甚至都没好好看过我一眼。六年来,我在他身边看着他,念着他,可是他却为了一个早就不在这里的女人夜夜难眠!你可知道,当他醉酒与我亲热时,我有多开心,可是他却开口叫着你的名字···秦梓笙,既然你离开了,为什么不走的彻底一点!为什么还要赖在他心里!为什么···”燕姝红着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滴。
燕姝的抽泣声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梓笙心上,她不知道原来燕姝爱着嬴政爱到这般地步,更不知道,这六年来,嬴政竟这般念着自己,爱着自己···,曾经以为的他的狠心,他的霸道,如今却像心上的刀口,生生撕裂开来。
梓笙强忍着眼泪,开口说道:“公主,这天底下有很多事情都是人无能为力的,就像白天的太阳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夜晚的天空,我本就不属于这里,可是却阴差阳错的遇见了王上···”说着说着,梓笙忽然笑了,对上燕姝的眸子,继续说道:“有时候,爱不一定是陪伴,也可以是守护···公主,王上快醒了,您快进去吧,念卿就此别过。”说罢,梓笙一拱手,便快步离开了清扬宫。
燕姝看着梓笙远去的身影,晨曦中她有些瘦削的背影却显得那么坚毅,如果说以前对她有恨有怨,那么今日之后,对她也对嬴政更是多了一份惋惜和心疼,燕姝抬头望了望清扬宫的牌匾,踌躇了两步,擦干了泪提起裙摆,翩翩往内室走去。
一进门的燕姝就看见睡得正熟的嬴政,燕姝轻轻走到床榻前,跪坐在旁边,细细打量着嬴政的眉眼,这么多年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嬴政,毫无防备,毫无厌恶,睡得像个孩子般,阳光轻轻打在他身上,连空气仿佛都带了光,燕姝自嘲的笑了笑,也许嬴政真的只有在秦梓笙身边时才会这般吧···
燕姝缓缓伸出手想抚摸一下嬴政的脸庞,可突然间,床榻上的嬴政却猛然惊醒,燕姝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怎么是你?”嬴政皱着眉,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和疑惑。
“陛下,您醒啦,燕姝侍候您更衣。”燕姝连忙收回手,乖巧的说道。
看着凌乱的床榻,梓笙的余香还在枕边,嬴政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跳下床,厉声喊道:“秦梓笙!你给寡人出来!”
“陛下,陛下,您一定是酒还没醒,这里哪来的什么秦梓笙啊?”燕姝跟在嬴政身后,笑着说道。
嬴政没有理会燕姝,两步就走到清扬宫的沐房,昨晚的一幕幕那么真实,醒来怎么还会是一场空?!嬴政强压着心底的怒气,直到看见沐房里梓笙那件水色长衫,嬴政的脑袋轰然一下,双目圆睁,赤红红的盯着梓笙的衣服,声如炸雷般的高声喊道:“赵高!给寡人备马!”
嬴政几步就走回内室,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衫,什么都顾不上便风一般的往外面走,刚一到门口嬴政只觉得衣袖被人紧紧拽住,嬴政回过头才发现是燕姝,“作甚?”
“陛下,燕姝求你不要去。”燕姝抓着嬴政的袖袍,哭着说道。
“你给寡人放开,寡人的事还轮不到你开口!滚!”嬴政皱着眉,袖子狠狠一甩头也没回的便快步出了清扬宫,门口,赵高战战兢兢的备好了马,一脸恭敬地站在那里,看见嬴政怒气冲冲的出来,赵高猜也猜得到是因为什么,便也不敢多说话,将嬴政扶上了马。
嬴政狠狠的拍打着马屁股,风一般地往咸阳宫外追去,自己等了念了她这么多年,如今她竟还要离开自己,这样的痛他嬴政再也承受不起,再也承受不起···
一路上快马加鞭,终于一抹紫色短袍映入眼帘,骑着马的梓笙慢悠悠的在街道上走着,嬴政心中大喜,还好她没有走远,一扬马鞭,转眼间就追到梓笙身后。
“秦梓笙!”听到这一声,梓笙连忙回头看,就看见嬴政离自己只有几步,想也没想,下意识的连抽了几下马屁股,飞一般的往咸阳城外奔去。
后面的嬴政见状,怒气更胜,双脚狠狠一发力,马犹如离弦之箭直朝着梓笙的方向射去,二人穿过咸阳城的街道,你追我赶的便奔到了咸阳城外。
嬴政卯足了劲,奋力往前一冲便跨着马横在梓笙面前,嬴政阴着一张脸,双目猩红,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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