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剑影》第243章


杜西同脸孔闪过一丝惊讶:“你年纪如此之轻,怎可能见过他,这位日月前辈退出江湖已有二十年了。”
“老神仙叫做日月?”
“是啊,这位日月前辈可是当年武林响当当的人物,可以说,他就是一个传奇。”
第二百二十一章林灭鸟飞乱世形【2】() 
这年的四月,北方大地还是冰天雪地,而西南边陲,却已草长莺飞,欣欣向荣。
那一行七八余人,经过长途跋涉,风餐露宿,过秦岭,穿剑门,走天府,行凉山,累累三个月过去,总算来到了楚境的一条大江边,三四月的江水,还不是很湍急,大家屹立在那江岸的奇石怪岩上,看着那尤如奔龙的江水,和两边刀劈斧削的悬崖绝壁,心中不由的生起一股莫名的敬畏。只见那江面忽开忽合,水道迂曲不定,险狭处,仅数十米,上游来水,汪洋恣肆,滩陡流急,大江如飞瀑跌落,涛声十余里外都听得到,惊心动魄。但是,开阔处,江流漫漶,宽达千尺,浩浩江流,忽断折如带、忽跌落成瀑。
杜西桐盯着浩浩江水跟大家道:“这条江叫作金沙江,据说发源于青藏高原丹东雪峰上,横穿神州之南,最后流进大海,已有千万年之久,可惜没有那北方的黄河那么有名。”
秦舞阳负手立于江边风口处,峡谷中刮来的江风把他的长衫吹得猎猎摆动,如同那随风招展的旗,他盯着那大江东去不回头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触景而发,心中所想到的人,当然是他心中那永远解不开的结:飞雪。
青江上泛舟时的山盟海誓,柔言蜜语,此刻还历历在目句句在心,但是那个人却是与自己天南海北天涯两各了,想想不免是一种心痛,更多的却是惆怅和彷徨,秦舞阳不知道,过了这条江,自己的命运又会走向哪一方,自己是否真的像日月所说的那样可以放下仇恨,可以为天下黎民做一点事?而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芍药见公子已经呆站在江边好大半天,江风甚大,她怕公子着凉,便从包裹中取出一件大氅,给他披上,便披边跟他道:“公子,西南边地,据说异病瘴气颇多,你且披了这氅子,待溜夫来,我们便可过江了。”
秦舞阳低头看着她温柔款款的脸,心上不禁一暖,鼻子竟有些酸酸:“药儿,谢谢你,一直对我不离不弃,受苦受难,你家公子却没让你过上一天安稳日子,对不起。”
“公子,为何这般说呢?药儿就算为你死,也是心甘情愿的,受这点苦,怕什么呢?”闻得秦舞阳说那些话,芍药五分感动,五分决绝,她目光闪闪,盯着秦舞阳俊美的脸孔,目光却那般坚定和绝然。
秦舞阳抬手,捧起了芍药那俏美不可方物的脸蛋,把她额前被江风吹乱的头发轻轻捋顺了,柔声说:“为什么,你对公子这么好?为什么,你不计辛劳的一次又一次跟着我吃苦犯险,连死都不怕么?”
“嘻嘻。”芍药娇憨一笑,犹如那春光中的桃花,她握紧了秦舞阳的手,俏皮的说:“偏不告诉你,笨公子,就让你心里问一辈子为什么,可好?”
望着他那明媚的笑,听着她那乳莺般的声音,秦舞阳心中竟莫名的一疼,手臂颓然垂了下去,脸色刹那惨白,噗地,竟然一口鲜血喷了芍药一头一脸,身子兀自直直向后倒去,若不是芍药惊叫的时候一把搂住了他,怕是要纵身跌进那湍急的金沙江里面去了。
所有人立刻大骇,离得最近的杜西桐忙跳将过来,一把抱着已经昏迷的秦舞阳,伸手一探鼻息,感动其气若游丝,心中苦然,忙问芍药:“姑娘,你跟你家公子说了什么?竟会把他气成这样?”
“我,我什么都没说啊!”芍药一脸惊愕,显然还无法从秦舞阳突然昏厥的现实中回过神来。
长空也闻声跳将过来,看了一眼杜西桐怀中的秦舞阳,摇头叹道:“哎,这孩子伤心过度,适才势必突然想到了不堪回首的过往,故气血攻心,实在可怜可怜。”说间不住摇头哀叹,甚是痛惜的样子。
杜西桐也道:“是啊,我秦兄弟在咸阳两次从死神手中走了出来,最后却还是伤心欲绝,心丧若死,人生在世的至悲至痛,大概莫过于此吧?”
他话间,众人不禁把目光看向了人群中的樱瞳,而那樱瞳,亦是低叹一声,柳眉深锁,痴痴的凝视着杜西桐怀中的秦舞阳,脸上的愁云浓得化都化不开。
大家看她的目的,想必是同时想到了飞雪城吧?而秦舞阳突然吐血的根源,多半是因为飞雪城掌门所引起,虽然飞雪此刻可能已身回飞雪山,但是她却永远住在了那个少年的心中,不时无刻,会绞着他的心伤,让他吐血,让他昏厥。
这便是爱情的折磨吧?
一剑断青丝,却不一定能断得了思念,一心了红尘,却不一定能了却那万千记忆和恩怨。
想至此,众人心中不免生起了唏嘘感叹,都为秦舞阳那痴情而扼腕叹息,他们自那墨家总舵一战后,便分道扬镳各走其途,飞雪城一众返身飞雪山重振旗鼓,顺便追查派内失踪弟子的下落,秋鸿老人留在了墨家,那一盘散沙般的乌合之众,需要他留下来整顿,而长空,杜西同,芍药,杜家几兄弟都跟随秦舞阳,踏上了前往楚涧的征程,那樱瞳,亦征得了飞雪城掌门的同意,与他们一起,回楚涧来寻找她的家人。
此时大家走到一个叫金钢背的渡口,因渡口的溜夫还没过岸来,故大家聚在这里等待,岂知等待过程中秦舞阳触情生情,又被芍药那柔美一笑唤醒了他痛苦的记忆,一时不能自已,呕血而昏,长空这一跃过来,正是要运功替之疗伤的,那料他手心功力聚起之时,杜西同忙阻止道:“前辈且慢,万不可运功疗伤啊。”
“那端为何?”长空回问:“这孩子气极而昏迷,洒家该用功震散他心中淤积的瘀血,方可解其堵塞之困。”
“舞阳老弟体内已内力全无,而且任督二脉都是日月老前辈刚续上的,此刻如再遭外力冲击,怕是弄巧成拙再度冲破,那神仙都难保他了。”这杜西同深谙医道,说话间眉宇凝重,不想是开玩笑。
长空闻之则如当顶棒喝,不禁滚汗溢出,惶恐道:“我糊涂,只顾想着救我舞阳,差点害了他命,如果不是壮士提醒,今天就犯罪了,真是罪过罪过。”
“大侠不必太自责了,你也是急着想救舞阳老弟,又何罪之有呢。”杜西同见长空一个劲在那惶恐认罪,忙安慰他道。
此刻秦舞阳还不见醒转,芍药却已哭得泪人也似,她扑通一声扑跪在杜西同身前,哀求到:“杜大侠,求求你救我家公子吧,你是神医在世,只有你能救活他了,芍药无以为报,在这里给你磕头了。”说着便咚咚咚地磕了下去,那金沙江岸多怪石嶙峋,芍药如此一磕,不多时额头便血珠大冒,竟是给磕破了,满头满脸挂起那血花,众人看之无不心疼,芍药却是不知疼般咚咚磕得愈来愈重了,杜西同手足无措,忙说道:“姑娘快点起吧,西同舍了老命也治好他便是,姑娘不要磕了,磕坏了我舞阳兄弟要拿我是问的。”
樱瞳忙扶起了地上的芍药,心疼地边用手绢替她擦额头的伤口边责备说:“芍药姑娘你怎么不要命了,你磕伤了自己,你家公子醒了看见还不心疼得死?就算为他好你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啊,真傻。”
“樱瞳姑娘,如果公子能醒过来,芍药断是成了丑八怪,那亦不怕。”芍药磕头竟磕得有些晕呼,被樱瞳扶起来后站立不稳,要樱瞳全身大力撑着她才能把她扶住,樱瞳搂着芍药:“傻姑娘,你家公子前世修了什么德,竟会得到你这么一个丫鬟?饶是死了,断也开心的。”
“不,公子若死,芍药便投进江去,断不独活。”芍药在樱瞳怀中狠狠摇着脑袋,眼泪竟合着头顶的血花,被她摇得飞了起来,溅到了那樱瞳清美绝伦的脸上,樱瞳心中亦苦苦的,回头偷瞄着那兀自昏迷的秦舞阳,却是芳心寸断。
但是她的心,却是不能表露出来的啊,那种痛苦,只能一个人藏着,一个人品尝。
她,不一定又比怀中的芍药好得了多少。
上次在王蛇园的失态,让她明白自己心中,秦舞阳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自从在飞雪城与秦舞阳对了一眼,她竟有了想回家的冲动,在那一眼里,她看到了红尘的温暖,她看到了世间的美好,她决定,再让自己任性一次,在让那个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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