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球》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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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甫贵和柳广正在赌网监视器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投注情况,上午的投注情况很不好,有一种崩盘前的不祥预兆。虽然距开赛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大宗的投注还没有真正开始,但不妙的开头也已足以让他俩心惊肉跳,六神无主。
为了赌赢最后五场球,甫贵可是费尽了心机,等到开盘这一天,他已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他既担心赌球崩盘,又担忧欧阳茹美和孔鹃的情况,同时还得盯住柳广,不敢让他跑了,因为柳广跑了,深圳和惠州的赌点也收不回钱来。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在关键时刻也需要一个帮手,身边已经没有可信的人了。
投注情况从上午的大势不妙到下午的由阴转晴,使甫贵和柳广近乎崩溃的情绪有所舒缓。
捱到了晚上,比赛终于开始了,已经失去了往日风采的大鸟市体育场,被接二连三的赌球、假球、黑哨,搅的混乱不堪,球迷失去了热情,到现场看球的观众越来越少,看台上冷冷清清,能容纳两万人体育场只有几百个人稀稀拉拉地坐在中间的看台上。
马炳宽心情沉重地坐在球场边,他既为球市的低迷难过,也为今晚的比赛担忧,更为自己和队员被赌球集团所利用而感到耻辱!
比赛开始后,马炳宽紧张地观察着场上的情况,随着比赛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慢慢由阴转情,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因为他看到上场队员没有令他失望,队员们的脸上也同样一扫往日的阴霾,个个焕发出自信的光彩,他们在球场上的一跑一动,一招一式,都看得出是在用心踢球,用力踢球,用他们的敬业精神开始重塑足球。看台上为数不多的观众也很快被球员们的表现感染了,他们没有想到排名最后的大鸟队,在最后一场比赛中还会这样认真,这样敬业,这样虎虎有生气。他们不但没有看到传言所说的放弃和卖球,相反却看到大鸟队员越战越勇。
这是一场捍卫尊严的比赛!捍卫中国足球荣誉的比赛!
看到回归赛场的足球之魂,马炳宽眼里噙满了泪花。当比赛结束的时候,马炳宽第一个跑进场内,拥抱了一个又一个队员,嘴里不断地说着:“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比赛形势的急转直下,令甫贵和柳广惨不忍睹,他俩长呼短叹,大骂不止,因为他们事先搞定的所有球队都没有按照原定的意思去踢,该放的没放,该进的没进,不该赢的一方却掌握着场上的主动权。
“真他妈的邪了!这是怎么啦?这帮家伙简直疯了吧!”
“他们是不是要等到最后两分钟再放水呢?”
“还放他妈个屁!都到什么时候了……我操你们八辈儿祖宗!”
甫贵和柳广歇斯底理地咆哮着叫骂着……
比赛很快就在他俩的叫骂中结束了,当五场比赛的结果相继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之后,甫贵和柳广同时瘫软在椅子上。五场比赛无一幸免地的全部砸了盘,这是他们自打做庄赌球以来从未遭遇过的灭顶之灾。甫贵已失去了自控力,不由自主地从椅座上蹴溜到了地上,嘴里喃喃自语地哀叹道:“天不容我……天不容我呀!”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突然“啊吆”一声,一口殷红的血从甫贵嘴里喷了出来。
此时此刻,柳广也从椅子上蹴溜到了地上,他有气无力地说:“大……大哥,你……你怎么啦?我……我们怎么……办啊?”
痡贵抹了一下嘴上的血,断断续续地说:“唉!怎……么办?只有跑……一条路喽!快……快扶起我,赶紧走……”
“不……不行,我得缓……缓一会儿,我……好像虚脱了。”
“再不走,就……就来不及了,公安局不抓我们,那帮赌徒也……也得打死我们。”
当他俩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只听“咣噹”的一声门响,数名警察冲了进来,魂飞魄丧的甫贵和柳广只好束手就擒。
是夜,赌球集团在珠三角苦心经营的三百多个赌球网点均被摧毁,“银光九”的主要成员也被抓获。
第二天一早,从巴黎飞来的国航班机徐徐降落在深圳机场,大鸟市城建考察组一行刚走下飞机,建设局长、规划委主任、博润公司老总等三人即被“双规”。
但土地局长向光普在巴黎机场失踪,去向不明。
第二十五章
在办公室坐阵指挥了一夜的程百川,对纪三同和向光普的漏网颇感不快,不抓到这两个人,“灭鼠行动”只能说完成了一半。
韩亮匆匆赶来报告说:“今天一早他老婆去了深圳,到一家国际旅行社办理了出国旅游的手续。他本人倒没见有异常表现。”
程百川说:“他是一个反侦察能力很强的对手,凭他的能力,他完全能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点,他让老婆在这个时候出国,应该是准备出逃前的一个征兆。”
“您看我们现在怎么办?”韩亮问。
“严密监视,静观其变。”
这个“他”就是大鸟市现任公安局长陈明理,那个给纪三同和向光普通风报信的内线。陈明理自在汇港处理严飞达走私案时吃了纪三同的贿赂以后,纪三同就一直把他控制在手里。纪三同在大鸟投建车友俱乐部的一个重要因素,也是看到陈明理调到大鸟市出任了公安局长。陈明理给纪三同通风报信的原因自然是为了保己平安,他认为只要抓不到纪三同和向光普,就斩断了唯一的和可能的线索。当得知纪三同和向光普逃脱后,他着实庆幸了一番。但是庆幸之后,慢慢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又开始陷入到无法控制的惶恐之中。从程百川安排他到党校学习,到回来后不透露“灭鼠行动”的风声,再到公安局所有人都不准外出进行整顿,他认为很可能是对着他来的。因为程百川有理由对他产生怀疑。无论是“灭鼠行动”的出师不利,还是赌球代理商联谊会的六十多人漏网,特别是纪三同和向光普的逃脱……都会使他成为嫌疑人之一。还有一点是程百川在汇港当副书记的时候,就曾对他经手的严飞达走私案质疑过,如果程百川把他的前后问题一联系,必然对他产生怀疑。万一日后纪三同或向光普有一个落网,他的末日就到了。陈明理惊慌失措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把头伸进水里足足冲了两分钟,他要用冷水帮助他恢复理性下定决心。当他感到清醒的时候,望着镜子里的他自言自语地说:“该是下决心的时候了!”
中午时分,医院给程百川打来电话,报告了一个令他快慰好消息,说给他爱人做干细胞移植手术的干细胞从长沙找到了,明天下午三点由飞机送到大鸟,当晚七点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半年前,程百川的老伴被查出再生障碍性贫血,不久又诊断为中期血癌,这使他的心情一直不好,走遍广州、上海的各大医院,都没有治疗这种病的好办法,唯一办法就是做干细胞移植手术。但要找到相匹配的干细胞,需要在全国范围内多方寻找和耐心地等待。因此,当盼到了能做手术的这一天,对程百川自然是相当惊喜的大事。程百川交待完工作,准备马上去医院守候。
他刚要出门,电话响了,一看是韩亮打来的电话。
“程书记,陈明理的老婆刚才去了人民医院,带去了一束花和一袋水果,看望完了黄姐就回家了。”
程百川“嗯”了一声,说:“她是替陈明理去察言观色打探消息的吧?你黄姐怎么说的?”
“黄姐只是表示了谢意,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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