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贪局在行动》第54章


个礼,最好买点东西看看外出刚回来的姚书记,偏偏这位副股长属死脑筋一类人物,认为自己无大毛病。姚书记是无限上纲,鸡蛋里挑骨头。不能给他养成这个坏毛病,况且领导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以教育为主,说过拉倒,哪有那么小肚鸡肠,不吃人饭的。结果三天后该副股长给解除了职务,从外股调进一个女同志接替了该职。尽管该股后来的工作每况愈下,姚书记的态度仍十分坚定:在用人问题上还是要把革命化放在第一位,要先算政治账,后算经济账。人选准了,没有钱可以想办法挣到钱,没有产值可以创造条件创造产值。如果人选错了,有了……据说该女同志谋到该职。是在未失身的情况下按规定(不成文的)给姚书记交了足额的操心费才谋得的。据说这里要当什么干部,整到什么级别都是有一定额度的,此额度虽无明文规定,拟谋职的人都能十分认真地履行,非常信誉地遵守。如当副股长,应花八百——一千五百元;股长为一千五百——三千元;好的站所长为三千——五千元;副乡长为一万元等等。凡有点条件又能交到此额度的都能如愿以偿。
也有手里没钱又想挑担子当领导的,这人叫孙文修,身材魁梧,一表人才,脑袋长得比园艺师修剪得还齐整。就是整天惦记着领导给他压担子当个股长副股长什么的。可他一无靠山,二无金钱,就是有点现钱,他那个病包子媳妇(当初也只长了个衣服架子)也是有一分钱等着花两分钱的角色,他只能靠自己。于是他有事无事常在姚书记家里,壶里没水去灶前烧水,院子里有草毛毛就拿条帚去扫院子,煤堆冻了就拿铁镐去刨煤,和煤、生炉子、剁鸡食、剖鱼腹等都是不可缺少的服务系列,实在没事就拿着苍蝇拍子里外屋撵着打苍蝇,赶蚊子。天下雨了,他拿自己的伞悄悄送到姚书记办公室;天下雪了,他夹着大衣悄悄走到姚书记身边。结果眼看着股里股长、副股长的位置都满了,姚书记也没有点头的意思。他的修养就在于不急躁,不泄气,一天到晚只要有时间仍长在姚书记家里,该干啥照干不误,一点焦灼和期待的征兆都看不出来。好像这是一种本份,一种神圣的义务,以至有一天晚上姚书记在家里坐着坐着突然感到闹心,到卫生院又查不出什么毛病,姚书记媳妇于晓梅也没来由地屋里屋外直打转转。后来孩子提醒他们;孙叔叔晚上没有来。两口子这才恍然大悟,心情也很快平静下来。原来那天晚上孙文修媳妇病重,他正陪着打点滴呢。终于在四年后,姚书记第二个孩子也已三岁,于晓梅连块尿布都没捞着洗,说句难以启齿的话,她的血裤衩都是孙文修一点一点给搓净的。但姚书记歪着头,在屋子里犹犹豫豫地转游了半个小时,最后咬咬牙,还是没有启齿。最后于晓梅在一次与胡厂长外出回来借着酒力,终于忍不住了:“姚长生,你还有没有点人心,什么大不了的,差多少钱,我给行不行,不就一个破股长么,非得逼死人咋的?”姚书记咬咬牙,惨白的脸上也泛起一片红润:“明天吧”。
“XX股股长、副股长的位置都满了,明天顶个屁用,你也别拖了,他也不嫌寒掺了,当个股长助理还不行么?”
“废话,咱们要干就是一把的,什么助里(理)助外的!”
“那董股长往哪搁?”
“下去,愿干啥干啥,党委书记要这点权威都没有还干啥劲!”
孙文修这个1。5O米的中专毕业生,竟“咯”一声跪在地上双泪长流,拽都拽不起来。听说他上任后干得还真不错,其中有两项突击性工作在省里还拿了第一名呢。于是有人就说,前门上来的不一定都是英才,后门上来的也不一定都是蠢才,关键在机遇、本事和事业心上。
齐永田就不行,他属于手里没钱,又想挑担子,又不想走正道那种人。他也知道自己一拍脑袋穷得屁股直冒灰,干活又舍不得出气力的角色,就劝老婆没事常去姚书记家转转,干点零活啥的。结果那几天于晓梅真没在家,她也真去了。可不到半小时就让姚书记给轰出来了,且在机关会上讲道:“干什么?领导干部没长手啊,家里一点屁活你也去,他(她)也去,乱蝇蝇地像干什么?咱们先说个安民告示:以后有事到单位谈,家里一律不接待;围前围后的一律不受欢迎!”大个子为此专门写了一篇领导干部廉洁自律的报道,寄到省报还给刊发了,姚书记也为此风光了好一阵子。齐永田并不这么看,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这个近四十岁的老婆实在是不中用了。咬咬牙趁侄女婿外出不在家,央侄女到乡卫生院去护理一下姚书记(姚因打麻将时间过长住进了乡卫生院;于晓梅与胡魁外出没在家)。侄女从小失去双亲,是老齐一手拉扯大的,对老齐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但这件事却很不情愿。情急下老齐像孙文修及一些膝盖骨质松软的男人一样,竟也“咚”地给侄女跪了下去,难得的眼泪也哗哗地流了下来。侄女在流了比叔叔更多的眼泪之后,毅然去了卫生院。结果姚书记出院第二天,齐永田就当上了X股第一副股长。
马玉山是个无能的家伙,他一天总嘟啃着个猪肚子脸,一副哭叽叽的熊样子。他不仅没钱,又不屑想去姚书记家里找零活干,又连个对象还没选中,亲戚朋友里也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女人,可他也想让组织上给自己压副担子。就三天两头往姚书记家送东酉,品种还说得过去,大多是绿色食品。什么一筐鲜豆角,半盆顶花带刺的嫩黄瓜。半编织袋子黑龙江土豆,两个嫩角瓜等等。有一次抓了几只蛤蟆,老娘也正有病,就说:“玉山哪。给妈切两个土豆一块炖了吧,妈正想吃点有籽的蛤螟。”他想了想,最终摇摇头,“妈,你让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就瞅老娘不注意,用布袋提着蛤蟆哭叽叽地来到姚书记家里。“大姐(乡里的很多人,含比于晓梅大很多年岁的男女同志往往都这样称呼她),刚从洞里抠里出来的,满肚子籽,老肥了。”于晓梅就笑吟吟地接过蛤蟆,还照他那黑乎乎的猪肚子脸上捏一把,也没捏笑,只短时间地把肌肉给捏松懈了。一出大门,他可是用力地蹦了两个高儿,还自己对自己做了个鬼脸儿。可那几只蛤蟆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在他进屋二十分钟之前,有人从山里给姚书记捎来半编织袋个个拳头大的黄肚蛤蟆,个个油乎乎的,肚子胀鼓鼓的,于晓梅觉得这几只小蛤蟆和那些放在一起怎么也不伦不类,她又没养成轻易把东西转送给别人的习惯,就偷偷地把那几只蛤蟆放掉了。也许,那几只田蛙现正在繁儿育女,已培育出一代代无数的田蛙儿子孙子了,若让联合国野生动物保护组织知道,于晓梅或许能获奖呢。后来送的时间长了,就放松了礼品的质量,如豆角,不是蔫叽叽的,就是带老皮的;黄瓜不是软塌塌的,就是半老株黄的水黄瓜;有时别人送的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已装满了专用的大水缸,他偏偏不在哪条小河沟子里抓了十几条带死不活的小鲫鱼、小泥鳅、小老头什么的。气得于晓梅就点着姚书记的鼻子质问:“你们那XX股的王股长还没死么?快给他整个角色儿吧,我实在受不了了。”结果一个星期后,马玉山就当上了xX股的第三副股长的股长助理。听说现在时兴的局长助理,乡长助理什么的都是从杏树乡的股长助理的基础上演义出来的,不然哪来这么多“助理”呢。
最具戏剧性的要属禹臣当副乡长的曲折经历……。
马乡长说得很激动,那顶他长年都舍不得摘下的前进帽子也摘下来扔在茶几上,一会又戴上去,一会又……突然就住了嘴,睁大眼睛从窗玻璃向院子里看着。宁长他们也跟着往院子里看。院子里来了三个人,穿得很破烂,马乡长外甥女将他们拦在门口,他们却执意要进来。其中一个穿着破帆布上衣的背剪着手的矮个子,宁长一眼就认出是柳树村的黄书记,一脸横肉的戴着破草帽子的高个子是治保主任李鸣,李鸣身后那个穿破花布衫的女人就是李鸣的相好。李鸣作着揖,死乞百赖地要进屋里,眼睛滴溜溜地四处逢巡,“求求了,进屋给口饭吧……”可能是窗玻璃的折射作用,他们并没有看见屋子里的人。马乡长就摆摆手,示意宁长他们进里屋先坐,自己就迎出去。
宁长看得很清楚,他们三个见了马乡长先是一愣,随后就一脸尴尬,齐声说:“马乡长……”都低了头。马乡长显出同样的激昂,“黄永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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