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往事:我和三里屯的男人们》第101章


这半年以来,公司每个月都会有两次例会,王虎作为黄包车公司的高层之一,每次也都会出席会议,他坐在上面桌上时时常把玩手指,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小五本想找个机会和王虎好好喝一次酒,但是王虎这般模样让他心中酸涩。一来是自己处于下风,作为王虎手下的员工,二来才几年不见王虎就变得如此势力,像是变了个人,他心眼虽大,却也是肉长的,总有些不舒服。
不过小五并不求人,于公于私都不会因为王虎走后门,他做得问心无愧,也就当和这个以前当成兄弟的人没认识过。
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会逐渐变化,有的是长时间的潜移默化,有的是某一件事的突然性情大变,小五觉得连自己都变了,更何况过早下学的王虎。
小五想起许多年前的王虎是个爱哭鼻子的小胖子,连女生说他他都会哭,他教王虎谁欺负他那就用拳头欺负回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许是这些年王虎在江湖上摸爬滚打逐渐明白了适者生存强者为尊的道理,所以作为当地巨富的王家大公子,他狠起来,才会让那些以前欺负他的人明白什么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有时王虎会带着不三不四的人在外面和别人群殴,若是打不过就回公司搬救兵,将一帮黄包车车夫都拉过去打架,打赢了就有犒赏,谁受伤了则会得到一笔慰问费。
小五虽然不想去,但是每次也都只能硬着头皮跟一大帮三十来岁的劳力去打群架,他这些年来时刻记着牛爱花和张秀梅的话,不要在外面和人打架,他的力气太大了,一不小心就会要了人的命。如今的小五壮得像头牛,一拳头下来不说打死人,起码也会骨断筋折。
众人都念在小五年纪小,所以他站在后面不上也没人说他的不是,再者小五人缘好,又和老桥头称兄道弟,老桥头是打架的一把好手,每次都冲在最前面,近乎是所向披靡,有他罩着小五,自然也没人说他什么。
员工们不说什么,但作为挑事人的王虎心里就过不去了,他知道小五能打,可小五每次都躲在后面,他心里自然不爽,对小五产生不满的情绪。
打架的原因无非有两种,一种是抢地盘,一种是抢客源,那时北平城兴起多家的助力车租赁公司,王虎家占山为王,经常带着人去新开的助力车租赁公司捣乱,砸个灯泡或者在别人公司大门上泼屎。
有一次打架时敌众我寡,小五站在人群后面看见老桥头被人砍了一刀在背上,鲜血直淌,他上前将老桥头拖开,有一名青年追来,一人手里拿着一把砍刀,迎头就砍,被小五一脚踹开,躺在地上好久都没起来。
那时小五已经萌生了想走的念头,可除了蹬助力车,他不知道其他行当还有什么赚钱的,如果他能像江生那样聪明,去药店当两年学徒自学医术,开一家医馆也不错,可如今张秀梅的病要花钱,江绒上学的学费也得不少,他走不开。
小五记得自己的第一个客人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看起来很有文化,他是要去崇文门附近的公司上班,许是那中年人时间紧迫,所以催得紧,小五只好全力奔跑,从胡同大街跑过去总共也没用十分钟,那人还多给了五块钱的消费。
之后小五每天都记北平城东城区的路线图,跑了一个月大概也就熟悉了。
那时小五和大伙已经熟络,众人也都开始拿小五逗趣,他有时午睡在树荫下时大火就会招呼路过的女人瞧向他裤裆鼓鼓囊囊的一大块,有一次一个年轻妇人路过,就点了小五,让他载自己回家。
小五睡醒,擦了擦口水,在众人憨笑中载着女人回了家,到了家门口后,小五说车费是两块钱,那妇人说身上没带钱,让小五跟着她到屋里拿,小五也没多想就跟着妇人进了家门。
妇人见小五跟进屋里心中窃喜,说小五累得满头大汗,让小五先洗洗脸。
小五不解风情,说不用了。
妇人轻笑,就和小五闲聊起来,说自己大不了小五几岁,几年前嫁到夫家,夫家随着几个发小下河洗澡淹死了,剩下她孤儿寡母,这些天孩子在公公婆婆那里,家里就她一个人,寂寞难耐,无处排遣。
妇人说着就脱起身上的外套,露出花丝亵衣,小五眼馋多看了一眼,脸色立马通红,那妇人瞧见小五的神情就更加放肆了,嘴里说着一些下流话,然后将门关起来摸向小五。
妇人摸到小五的时候欢喜得不得了,小五喘着粗气,本想放肆一回,可他脑子里突然想起江绒,硬生生将自己的欲火强压下去,还就夺门而逃。
那妇人气得开口大骂,说他年纪轻轻就不中用,拉一趟车不要钱连人都不要。
第093章 北平城的那些年() 
北平城在五十年代时到处都是窑子,那时的孩子们入了青春期没有相关教育的范本,甚至连手铳都不知何物,十三四岁时整日里脑子想些邪念,偷鸡摸狗地攒了些花销和自己要好的哥们儿一道去找夜晚路边的窑姐。
窑姐最喜的就是这般雏儿,多则一分钟,少则就眨眼功夫就结束走人,省的自己劳累。
那时的北平的胡同书坊里会有一个隔层,懂行的小伙子们进了门转一圈,就腼腆地问有没有男女插画,传宗接代要用的。
书坊老板便笑意满满,将小伙子们领进隔间,挑选一本全是人工手绘的裸体拓本儿,道一句下次带朋友来,暗底下小赚一笔。
城里的孩子一般皆是由此渠道得知性事,或者是同伴间耳厮鬓摩的暗语,或者是一些胆儿肥的大谈阔论。
有些不长脑子的少年,听到有人说可以去路边趁夜黑了将姑娘扑倒抱进草丛,强来一遭,也不枉人间一回走,那时教育落后,又没电视没普及恶事不做,因此一些少年便真的去行恶事,糟蹋了别家姑娘。
北平城的监狱里多是这般犯事儿的崽子,如此被捕者十有其一,哪家姑娘被糟蹋了也不敢言语,传出去了不是毁了清誉就要上吊跳河。
乡下的崽子们一般没钱,初识性事也不敢声张,只觉得是件见不得光的事情,大都是念了小学两年识了几个字,会认得钱,就辍学下地干活,不消十四五岁就娶妻生子。
往往洞房当天才是人生第一次性事,干躺着憋得全身欲火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有专门的媒婆或者自己母亲当晚提携几句,即使不是手把手教却也差不多。
如今在三里屯像小五和赵大海这般大的人都已经结婚生子,孩子都会撵猪放犊子了。
小五属于肥水不流外人田,多少家姑娘瞧得上他,江绒和小五青梅竹马算是捷足先登。
但赵大海则不一样,他家是地主,虽然阶级成分不好,但是终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光是他们家的狮头铁门都不是一般家庭用得起的,当得起大户。
几个邻村的旧地主,家里有年纪相仿的姑娘的,也都有意撮合跟赵大海认识认识。
往前几年,婚假之前男女一般都不见面,只从媒婆嘴里听说,谁家的小伙子长得英俊又能干活,谁家的姑娘俏丽,可洞房当天却不是那么回事,再者男尊女卑,往往男人就在外流连懒得回家,或者半句话都懒得说,动辄拳脚相向。
新文化时期倡导自由恋爱,可多数的人还都没读过书,依照传统婚姻方式嫁娶。
那些天赵大海不厌其烦,他听到媒婆说谁家姑娘长得好看,就会偷偷去瞧上几眼,一连四五个都没有瞧得上眼的,不是丑的不像话,就是行为举止不雅。
赵大海虽然不是个大讲究人,但终究也算是个读书人,穿着方面也比普通人高出一个层次不止,看不得自己未来妻子没教养的模样。
那时候流行以诗传情,赵大海在总想着和车间女工能这般恋爱,像是在上学时的暗恋那般纯洁。
平常赵大海和小五联系的不多,如今他们也都个自有了自己的朋友,相聚在一起的时间颇少,只是晚上偶尔见面时,两人会相约到三里屯北坡那里谈谈自己的感悟。
赵大海一般放假的时候都是在厂子里打牌不回家,如今赵富贵整日里在他耳边叨叨,要不是沈阿娘做菜好吃,他才懒得回来。
半年以来,张秀梅的病得到很好的治疗,张秀梅发病的情况很少,每次咳得厉害时小五就用助力车载着张秀梅去医院看病。
张秀梅也偷偷地给江绒写过信,信里面自然三句不离小五,让江绒毕业了就和小五结婚,不然娘俩对不起人家。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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