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休妃?》第139章


漫天的骄阳肆意挥洒,早已不复昨日凄风冷雨,但石榴树下的血腥依旧能叫人顿时寒噤。那话说的是更铁一般的事实,不能说没有迟疑,谁又是生来不怕死的?
静默的那一瞬,不知墨玉想的是什么,但有什么主,便有什么仆,她也不是两点血腥沫就能吓趴的人。
往榻上四平八稳的一坐,墨玉仰首卯足了劲,“那我也不离去!”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你苏家还欠我好几个月工钱呢,按规矩,你遣我走,还得额外给我一笔安生费呢!你有钱给我么?你没有!”
连珠炮般的自问与抢答之后,鼓起的气也跟着慢慢泄下,墨玉兀自嘟囔起,“小姐,你可知我为何总随身带着这刀?”
嗓音有一丝哽咽,摩挲着短刀,她自问自答道:“刀是我们十岁那年,老爷出征边关缴获的,一箱子的红斛碧玺,我一眼就瞅中它了,老爷见我两眼看得都放光,便送给我了,说是女子防身用正好。其实,我可没想那么多,只道小姐无论有什么好吃的,但凡切得动,定会分我一半,我那时就想,这刀,我们小手拿着用正好啊!从此,就带在身上了。”
墨玉狠抽泣了一声,赌气般的撇了撇嘴,“至今还未碰到过它切不动的。”
指尖划过刀刃,薄锋流着冷光,伴着一道陡然沉肃的音调,“小姐,我们一夜间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走,若真有那一日,你还有我,我不仅有你,还有这把刀,它终于可以按照老爷的想法来用了。”
阳光滑过锋刃,短柄刀虽其貌不扬,可今日细看,才发现它竟真是那样的小巧精致。
“以后有的吃我们就多吃点,没有就少吃点。”
墨玉一揽袖子攒了把泪,拍起胸脯,“以后哪怕就只有半块饼,我也会把它再分一半的,小姐你放心,我们要饿一起饿”
“墨,墨玉”
话题实在拐得有些偏了,眉翎忍不住见缝插针道,“我们不是去乞讨。”
“那就更没关系了。”
音线陡然滑到了一个高度,墨玉睥睨众生像,“只要饿不死,还有什么可怕的!”
一场离别竟这样收场,眉翎哭笑不得,但墨玉的话她听的真切,说的是自己却更是讲给她听的。两人都只剩彼此,更无所谓失去了,能握在手中的,就请珍惜吧!
***
正午的日头明晃晃的悬照,犹不及这方苍虬的字匾灿黄刺目。
相较之下,朱漆大门则稍显斑驳,门前两头石狮虽怒目威严,却难掩经年的沧桑,想来这府邸也是经风历雨的老宅了。
眉翎立在阶上仰望的,正是洛城江府的门楣。
“二位是?”
“请告知莫管家,医女求见。”
江府内院颇大,两人由一小厮引路,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甬成道直通中堂。府内人丁果然稀少,穿堂过弄却未见三两家丁,偌大的府院说不出的幽静。
“请二位在此稍候。”
小厮说罢便转身离去,二人静候处正是江府中堂前的庭院。
“冷清,冷寂,冷幽,冷”
眼珠溜溜的转着正想着措何辞藻,转了无数圈,一片芳菲恰入眼帘,墨玉咋舌嘶了声,“我瞅了一圈,也就这花还有点生气。”
正值春日,院中芳卉争妍便要数那桃花最盛了,蔓叶蓁蓁开的如霞似雾。堂前的两人正弥望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医女到了?”
白芷打内院步出,换了身份的三人立在这江府,一时相顾无言,静得听得见风携桃花簌簌而落。
偶尔有几位侍从打身旁路过,终是白芷先沉了口气,淡声开口:“我是这府中的管家,你们可以叫我莫妈妈,二位随我来吧!”
三人就此向内院行去,一阵疾风忽的穿堂而过,打落一路肩头的残香。
无人留意到她们身后,诺大的中堂前,冷寂的花圃里,桃花千层丹霞中,有一株娇颜,诡异的独秀。
***
江府内院雕栏斗拱,东西两苑遥遥相望。
三人行至廊檐复回处,一阵潺潺的琴音忽而延绵入耳。
晌午的阳光透过雕花石栏斑驳在院中,若说江府幽冷,那此处则更加清寂,不似中堂花圃群芳争粹,深深如许的庭院只一株孤木,琼枝疏影却不见芳菲之色。
满院只闻得婉转低缓的琴音,玉晶珠垂,帘后,一女子挽纱抚琴,玉指起落间有低吟的浅唱。
音色薄如轻烟,似与院中的孤树互诉衷肠,明明是情曲,却淡漠出几分悲咽来,叫人不忍心打断,似一个不小心,它便会随风飘逝。
那是眉翎第一次听抚琴人的曲调,若说琴艺之高,那帘后的女子堪称精妙,可低咽的轻唱却偏生给人一种情不知何起的动容。
弦音悠悠一颤,似发觉了来者,珠帘一划,一道眸光轻轻瞟来。
杏仁目罥烟眉,那样的柔情绰态,只可惜,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连两片桃花唇亦像被拭去了血色。
“徐妈妈告老还乡了,这是新请的医女,特来照顾小姐的”。
白芷轻柔的声音也是压得低低的,不过将徐妈妈暴毙说成回乡,她说着引身后两人见礼,“这位是我们江府江洛雪小姐。”
伴着一声有气无力的轻咳,女子眼波朝白芷身后流去,未待她开口,一道低柔的声音已自微蹲行礼的人传来,“眉儿略懂些医术,特来此侍奉江小姐。”
第108章 陵安王妃一() 
晋#江#独#家“我来帮小姐挑线吧;这样你绣起来也快些;我不会绣花,否则”
太过漫不经心果是容易说错话,彩线在指尖一绷;眉翎立马住了口。
这天下间的女子像她这个年纪有几个不会女红的,可她偏偏是那几个中的一个,母亲早逝又常年军旅,哪有人教她绣花啊?
已隐隐感觉到了惊疑的目光,眉翎忙岔开话随口问道:“小姐为何不绣牡丹;却钟爱凤仙啊?”
不过是无心一问;却不想,那夜的东苑,在她一言之后沉寂了良久。
苍白的手抚过锦缎,眼底有潋滟的霞光流转,那样专注的神色就好像望着一个人,倾尽了一生的温柔。
缄默许久;洛雪低低一笑;“眉儿,你莫笑话,这花绣;其实是我的嫁妆;还有这玉”
那是眉翎第一次见那块玉;着实太过别致。
既无玲珑剔透更无羊脂之凝;若非有洞穿的罗缨宛宛而坠;谁能看出那斑驳粗粝的石头,竟是块玉?
所谓连城之璧蕴于石者,未经打磨的璞玉便是这般吧!若说是璞玉,可凌厉的锋面显然昭示着,它仅是半块。
“嫁妆本该是女家准备的,可,他替我选了这身,说我穿上定然好看,又叫我绣上些花,便算是嫁妆了。所以,眉儿,这是我的嫁妆,我总想把它绣的好看些,再好看些”
音色有一丝说不出的哽咽,美玉缀罗缨,向恩情之结,那个他是谁,也无需追问了。
依旧未明白为何偏是这不甚起眼的凤仙花,但那晚,东苑的灯火通宵融暖,眉翎陪着洛雪绣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明。
清晨,几只云雀在凤仙的枝头在欢快的跳跃着,却叫眉翎心头却如晴天一道霹雳。
不过是陪洛雪刺绣了一夜,无意走近这诡异的凤仙树下,她方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事,自打她来江府,为洛雪送药已不下百回,却几乎从未亲眼见其喝过。
洛雪久病未愈,院中常有药味不足为奇,只是眼下,她从未这般靠近过凤仙树,亦从未嗅到过如此浓烈的苦涩。
小心捏起树下昏黑的残叶,划过鼻端,一股子寒意猛钻心底。若先前还有疑惑,那么此刻,她已噤若寒蝉。
离开东苑后,药的事,眉翎是当天就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白芷,从白芷的叹息中,眉翎听闻洛雪的故事,就像许多折子戏一般,有公子姓刘,两人青梅竹马,只可惜父辈积了怨,结果便是棒打鸳鸯。
诚如墨玉所言,这般顽疾一旦咳血已回天无术,长不过一年,短不过三五个月,而江洛雪只管能活到带她们入丞相府月余即可,旁的,她们顾不上也管不了。
这话,眉翎认同,她有她来的目的,对于洛雪,她一直置身事外,可当她再次端着药赶往东苑时,已不知是‘别有用心’,还是心生悲悯了。
“我若是刘公子,管那花绣的再好看,一揭开盖头见你这副面容,娶回家可不要后悔。”
眉翎直言不讳的话未留分毫情面。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听进了哪一句,大抵是因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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