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王要撩妻》第157章

其他念想了。
一路敲锣打鼓，她透过盖头的缝隙和偶尔被风吹起的轿帘，隐隐能瞧见路边的景象，一路的喜钱未停地撒，围观的百姓似乎是知道他们传扬了许久的一对佳人今日终于成婚，时不时会传来一两声高声的祝福，舒攸宁弯了唇角，起伏的心儿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终于，当的一声，轿子落了下来。
风归离踢了轿门，红绸的一端塞进了她的手中，喜娘慢慢搀扶着她下了轿，稳稳地踩在了红毯上。
大红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她不知前路如何，却因着手中红绸的另一头是他，而分外安心。
喜娘在她耳边轻声讲着仪程，唱礼的赞声清晰沉稳，他们拜过了天地高堂，今后便是结发的夫妻，生死相随，荣辱与共。
大礼行完之后便要入洞房，喜称挑开了盖头，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跟着风归离进门的观礼之人大多都是皇室子弟，对舒攸宁的容色早就有所耳闻，而今日的她更是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跃进了所有人的眼眸，盛放了全部的美。
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风归离眼底流露出一点惊喜，侧了侧身，挡住了众人的目光，舒攸宁挑眉冲他眨了眨眼睛，勾唇浅浅地笑。
喜娘捧过了托盘，两盅酒用的是舒家送来的顾寻愁，两人的手臂挽在一块，近在咫尺的距离，舒攸宁仿佛能感受到风归离温热的呼吸。
礼毕后，新郎便要到外间招待宾朋，风归离心中万般的不愿，却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等我回来。”他附在舒攸宁耳边轻轻说道，周围瞬时便响起了一片揶揄声，舒攸宁面颊红了红，轻推了他一下。
喧闹声慢慢散去，新房中渐渐平静下来，只有燃着的龙凤喜烛偶尔爆出噼啪的声响。
立在舒攸宁身边的素衣此时终于敢开了口，上前轻扶了舒攸宁一下，问道：“小姐可觉得累？奴婢给您捏捏肩吧。”
舒攸宁点了点头，素衣靠近了些，边按捏边问道：“等一下会不会有人来闹洞府？我看郡王爷的好友都是些爱闹腾的，小姐可能受得住？”
“无妨的。”舒攸宁浅笑着回道。
侯门显贵即便是闹，也不会太过火，何况还有风归离替她挡着，她是受不了什么委屈的。
主仆二人在房中悄悄说着话，窗口却突然传来了嗒嗒的敲打声，舒攸宁一惊，让素衣去开了窗户。
啸影的一张笑脸出现在了眼前，手中提了个食盒，笑嘻嘻地对舒攸宁道：“主子吩咐属下送吃食过来，说前厅不知会闹腾到什么时候，不能委屈了小姐，不对，该是王妃了，您要是有什么需要便尽管跟属下说，属下去办。”
素衣从啸影手中接过食盒，替舒攸宁打开瞧了瞧，两个小盘装着不重样的糕点，全是平日里舒攸宁爱吃的式样。
素衣笑了笑，回头道：“还是郡王爷有心。”
“我这边无事，你去看着他吧，少喝些酒。”舒攸宁柔声回道。
“王妃放心，主子酒量不差，且惦记着王妃，必定会留着一份清明来见您。”啸影眨了眨眼，轻轻一跃便消失在了眼前。
前厅中，风归离咧着一张嘴招待着宾朋，凡是敬过来的酒都尽数倒入喉中，片刻的推辞都不曾有，他的酒量便如啸影所说，虽不算差却也算不得千杯不醉，今日却也不知为何，越喝便越精神，眼不花身不晃，点点醉意都不曾有。
风归玥端着酒盅，摇头浅笑地看着穿梭在人群中的火红身影，若今日大婚的是他，他大约也会像风归离这般欢喜，任谁取了那样娇艳的人儿，都会是这个模样吧。
他从西境千里赶回，为的就是今日舒攸宁的婚礼，他做不了站在她身边的人，能亲眼瞧着她嫁人也是好的。
盖头掀开的那一刻，旁人都在赞叹喝彩，他却是有些遗憾，若那日父皇指婚他狠心答应下来，若当初他能先风归离一步走入她心间，今日的情状是不是就会有不同？
那盛放的花朵是不是便会由他来采撷？
渐渐的，他眼前的景象便有些模糊，风归离握着喜称的手慢慢换做了他的手，舒攸宁眼中倒映的人影也慢慢换做了他自己。
他费力地想要伸手，差一点，只差一点点，他便能触碰到她的娇颜。
九月的冷风从窗口斜斜地吹了进来，灌进了他的领口，风归玥一个激灵，视线逐渐清晰起来，风归离已经慢慢行到了他的眼前。
“恭喜。”风归玥端了酒杯，与他轻轻一碰。
风归离未答话，只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一杯酒下肚，却是又倒了一杯给他递了过去，郑重道：“多谢。”
这一谢从何来，旁人许是听不懂的，这两人却都明了，风归玥轻轻一笑，接过酒杯咽了下去，这一杯酒他喝了，这一世情他便从此压在了心底，再不会对任何人提及。
“你少喝些，她在等你。”风归玥放了酒杯，温声劝道。
“我无事，我高兴。”
风归玥含笑看着他又远去，头一次知道冷冽的风，也会有苦涩的味道。
舒攸宁吃过了东西，总算觉得好过了一些，她从来都不是爱打扮的人，头上骤然顶了这么多金子早就有些受不住，好在素衣是个贴心的，让她把头轻靠在了自己身上，替她分担了大半的重量。
“几时了？”一整天的紧张和忙碌让舒攸宁觉得头都有些发昏，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素衣伸长了脖子往外看了看，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外面的灯都点了起来，入了夜了。”
舒攸宁努力抬了抬眼皮，回廊中挂着喜气洋洋的灯笼，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能一直看到院门外，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并没有出现，她叹了一声，靠着素衣迷瞪瞪地似乎要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的听到院内一阵推门声，舒攸宁身子一抖便清醒了过来，嗒嗒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舒攸宁盼了一整天，此时却希望他能缓一些再来，心慌得不像话，她坐也坐不住，起身便迎了上去。
小娘子亲自来给他开门，让风归离稍稍有些吃惊，大红的灯笼映照在她红扑扑的脸上，更添了几分艳色，风归离伸手便抱起了她，大踏步地进了屋。
“就你自己？”舒攸宁挣扎着往外看了看，的确就他自己进了门，这不禁让她有些意外。
“咱们大喜的日子，你还想看见谁？”风归离将她放在了椅子上，眯着眼睛对着她。
舒攸宁红了脸，小声道：“不该有闹洞房的人麽？”
“平日里喜欢闹腾的，都灌趴下了，啸影会挨个给他们送回府去，其余的则各自散去，所以现在，就只有你相公我一人。”
他拉她坐在自己膝头，将头埋进了她的肩窝，蹭了蹭她细白的脖子，喃喃问道：“你可想我？”
略有些撒娇的口气吓了舒攸宁一跳，她面上的艳色加深了一些，转头有些羞涩地望了望杵在屋中的素衣，素衣一愣，连忙将脸别到了一边。
“你喝了多少酒？”舒攸宁闻着他身上浓烈的酒气，轻轻吸了吸鼻子。
“好多，你嫌弃？”若上一句是撒娇，这一句便是委屈，配合着他眼中氤氲的雾气和微微嘟起的红唇，让舒攸宁一阵揪心。
“我不嫌弃。”她柔声回道。
“是，我是你相公。”
“对，你是我相公。”
“我刚刚同他们饮酒时便想你了，就隔着一道院子，我却是想你了，攸宁，我是真心爱你的。”
腻死人的对话从前素衣也听了不少，但从前这两人都还算克制，如今却是肆无忌惮，她脸色红了又红，只恨不得能早些逃出去才好。
“小姐，我帮您卸妆。”素衣硬着头皮，抖着胆子往前靠了靠。
“好”
舒攸宁话音还未落，便被风归离挡了回去，他轻轻推了推素衣，往门口指了指，“你先下去吧，我来。”
舒攸宁目瞪口呆地看着素衣飞速消失在门口，顺带关上了房门，回头望了望目光混沌的风归离，她这一头珠翠和满身绫罗穿着甚是复杂，他赶走了素衣，谁来替她解下？
风归离将她推坐到妆台前，轻巧地取下了挂在她耳上的玛瑙耳珰，回手便解掉了盘发的一枚金扣。
每去一件装饰，风归离眸中的浑浊便清晰一分。
待到舒攸宁一头长发缓缓垂落时，风归离的手已经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滑到了她胸前，双臂轻轻收紧，他咬住了舒攸宁的耳尖，轻声道：“